“咳咳,那个,打针吧。”然后也没经过当事人的同意,就从被子下面拿出了向月洺的手,专注地打起针来,粘好胶布后,还不忘温柔地把向月洺的手放回被窝里,把被角又掖了掖。
“好了,这个药是消炎的,你下面有些撕裂了,自己上厕所的时候注意点。”汪晨染端起托盘的时候嘱咐道。
聂辰星听罢,抬起头盯住了汪晨染。
汪晨染被聂辰星这一瞬间的目光吓傻了,那样的目光,带着愤怒和嫌恶,甚至有杀意,冷冰冰的目光吓得汪晨染一阵哆嗦,于是快步走向了病房门口。
然而,汪晨染在心里确实是挺喜欢这个姓聂的男生的,虽然他已经有了自己要关心和爱护的人,开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看到额头上还有一些没有干涸的血渍,还有从黑色T恤隐隐透出的血色时,小声问了句:“聂先生,你的伤还没有处理,你要不要跟我来处理下伤口?”
可是,回复她的是聂辰星冷漠的背影。
她还是不甘心。
“聂先生,你伤得很重,如果再不处理发炎感染就糟糕了!”下意识地,汪晨染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病床上的向月洺。
本来刚刚听到汪晨染嘱咐话语的时候,向月洺就自卑地把头下埋了埋,可是此时,却也抬起头看了看汪晨染,她知道汪晨染是好意,可是心里还是感觉像刀在割一样,割自己本就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知道汪晨染说的也许没错。
她看向了聂辰星,聂辰星依旧紧握自己的手,目光坚定,她记得聂辰星被打的场景,甚至在自己被轩辕御压着的时候,他不顾自己眼角流下的血也要冲过来。
他确实伤得很严重。
聂辰星知道向月洺眼神里的意思,是要自己去处理伤口,可是自己现在很不想离开她,生怕一走开她就消失了,而且汪晨染刚刚说了那样的话,向月洺一定伤心了,自己怎么能只顾自己的伤呢,于是无声地摇了摇头。
看到聂辰星这个动作的汪晨染眼神暗了暗,是不是自己老呆在这招人讨厌了……当她正准备走出门的时候,却听到了向月洺的声音:“去吧,小星星,先把伤口处理了。”她已经能隐约见到聂辰星额头溢出的薄汗。
他在忍。
聂辰星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他不舍得拒绝自己的小月。
“小星星,听我的好吗?不要让我担心,我还等你带我回家呢!”说完,向月洺还一改往日粗暴形象地笑了笑。
聂辰星鲜少见到向月洺温柔的样子,眼见如此,倒是更不放心了,默默把她的手又紧了紧,同时,她也感觉到了向月洺手里推拒的动作。
终是不忍。
他怕她担心,也怕她生气。
“那我去去就来,你先休息会儿。”
“嗯……”
聂辰星站起身爱怜地帮向月洺捋了捋脸颊边的发丝,然后在额头上吻了吻,便出去了,汪晨染也紧随其后关上了门。
床上的向月洺在两人离开后又垂下了眼眸,她感觉现在自己面对小星星时已经无地自容了,没有调戏,没有嘻哈,只有逃避的目光和沉默。
真的很想去死。
失去爸爸,失去妈妈,现在,好像连小星星也要失去了。
可是好舍不得小星星,真的好舍不得。
她害怕,如果自己死了,小星星会去找轩辕御报仇,她也怕,小星星会从此郁郁寡欢。这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她要小星星一如既往地开心下去。
所以,自己不能倒下,只有吞下,掩埋。
小星星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她看向窗外,阳光明媚,照得人很温暖,她紧紧闭上了眼。
她还是觉得很难受,心里凉凉的。
医院走廊上,跟在聂辰星身后的汪晨染心里喜滋滋的。
自己原来还是很渴望和这位帅哥独处的,可是人家完全不鸟自己。
到了换药室,汪晨染安排聂辰星坐下,去一旁的柜子里取了药,就准备开始给聂辰星清理伤口,先是手臂,然后是脸。
其实汪晨染也算很漂亮,富家千金,基因就好,然后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皮肤又白又水嫩,现在在这家医院里实习,院长也是碍于汪家人在C市的地位,特别交代了护士长给汪晨染安排轻松点的工作,实习差不多马马虎虎就过去了,反正像汪家那样的体面人家,又不会以后真让他们的公主来当护士。
可就是这样美丽的容貌,聂辰星无心光伤感,只是盯着窗外发呆,像是思考着什么。
这样安静的侧颜,让给本来在专心给聂辰星脸上伤口涂药的汪晨染看呆了。
出身汪家,从小到大读的都是贵族学校,接触的男生里不是帅哥就是帅哥了,但面对那些举手投足间都是富家公子哥不良恶习的那些富二代官二代,汪晨染觉得自己已经审美疲劳,看他们已经犹如看石头一般。
倒是眼前这位面瘫帅哥,虽然穿的看起来都是些便宜的地摊货,黑色T恤上的印花字母有些已经被洗掉了,送来的时候也是满身鲜血很狼狈。
待到初步清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位男生长得很好看,头发修理得和短很整齐,脸部的线条很柔和,甚至有些女性的阴柔之美,那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眸下落下阴影,微微卷曲,浑然贵族的气质。
想到这里,汪晨染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唉,为什么这么漂亮的人却是配了一张冰山脸呢?
啊,其实也不是,至少对着那位向小姐就不是。
“护士小姐,弄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