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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父亲的泪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一座高层大楼直插云霄,但却遭受到了一场空前浩荡的洪水洗劫,不知有多少人被困在了这座摩天大厦中,危在旦夕!为了寻找亲人,我奋力展翅飞翔,扑向了空中楼阁,放眼望去——在一片痛苦呻吟的人群中,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姑妈和爱人兰花,她们母女俩蜷缩在楼房的墙角处。

怎么办?先救谁?嗐,就如张帝先生所言。

“先救老人吧,爱人失去,可以再娶嘛,但母亲只有一个呀!”此刻,容不得半点的犹豫。

于是,我一把将姑妈背在身上穿云破雾,一口气飞回到了大地上安全的地带,当我又重新飞回那幢大楼的门口时,却被警察挡住了去路。我急坏了,赶快恳求门卫。

“警察先生,我还有亲人在里面,放我进去救人吧!”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阵狂风袭来!

我狠命一鼓劲准备超越这道防线,顷刻间惊醒了,方知原来是一场梦啊!

唉,一趟郑州回来,和兰花又扛起了铁锹来到山里挖甘草,夫妻俩夜间睡在这千疮百孔的破土房子里,竟然做起了飞天的梦!

睡觉前,兰花对我说:“我看水桶不见了,一问爹才知道,是借给田八虎了,我说爹你把桶借给人家弄坏了咋办,没想到爹却发脾气骂我说,羞你的先人哩,你还有个啥?”

第二天清晨,兰花照常去父亲那边做饭,不一会儿,又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道:“快起床吧,准备回家,爹把小桶和饭锅都放在院子里啦!可能是不让俺做饭了……”

唉,可怜的父亲!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是兰花她的小心眼造成的误会。

当我决定和兰花要返回五里坡时,父亲又忍不住内心的伤感,告诉了牧羊主人马美兰,把饭多做点,好让我和兰花吃了饭再走。

好些年没吃黄米饭了,偶尔吃一顿,总有一种难以下咽的感觉……临走时,父亲从兜里掏出了二十元钱说:“这钱是给孙子的,让军军好好念书!”说这番话时父亲已声泪俱下……

天大旱,黄沙卷,我和兰花苦干了一个星期获得了二百多元。虽说这点收入同羊绒贩子成千上万的暴利难以匹敌,但我的心里却很坦然。

每当看到一个个牧羊主从骨瘦如柴的羊身上死拉硬扯,生吞活剥下来的那些财富时;每当望见一个个甘草贩子大肆掠夺干渴的草原永不知足的时候,我的心在流血。

不知多少回,我暗下决心告别这残酷的甘草人生!

不知多少次,我又因不得不食人间烟火而踏上了这条艰辛的路!

出了一趟远门,从郑州回来,又一头扎到山上挖了几天甘草,头发也长长了许多,被狂风吹干了的满头焦发如一堆沙蒿柴,该理一理了。

一进门,店老板娘黑牡丹正躺在沙发上让学徒小姐在她的额头上抚来摸去呢!

看见我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昨日感冒了,有点不舒服!”

噢,我还以为你们师徒之间在切磋按摩功夫呢!啊呀,来到这‘黑牡丹店’感觉真好!

吾辈辞亲去远征,

仗胆出川郑州行。

失魂落魄苦行僧,

千里路遥仍从容。

今朝来此牡丹店,

洗去尘埃一身轻。

试问天下好儿男,

该当人杰为鬼雄。

“哇噻!你酷毙了,亲爱的作家,你能不能把这首诗写在一张大纸上,我要贴在这理发店的正面墙上。”黑牡丹甜甜地笑着对我说。

“嗐,心情好转了,随便说说而已,何必大惊小怪呢!”

“你咋搞的,脸晒得这么黑?”

“哈哈,不黑能找黑牡丹伺候吗?”

“你父亲还在山上放羊吗?”

“哼,还在山上。老人的心在儿女身上,但儿女的心却在石头上啊!”

“唉,你这话不假,俺家的小崔他爸爸有病了,今儿早上我让他看老人去呢!”

“是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公公老崔和我的父亲一样,是个忠厚善良的父亲!都是值得我们最尊敬的亲人啊!”

啊,我的父亲:“是你创造了这个家,然后又创造了我……你将永远牵着我的手从过去走向未来!”这是高原三星之一的腾格尔对父亲的颂歌。同时也是我感激之情的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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