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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心有无奈(2)

一路上横冲直撞,他将车开得飞快,一直行驶到民主路才减速。车到武警医院,他终于发现了由线人提供的目标,她下穿白色休闲裤和白色旅游鞋,上穿镶有红边的黑色背心,依然背着那个咖啡色的时装包,显得很清纯。他发现她一只耳里又挂着MP3的耳塞,可是MP3没有吊在胸前,而是放在包里,他怀疑是手机的耳麦,用来与同伙联系。

成对将车开进医院停车场,发现目标走进急诊大厅,成对想,我今天不抓现行,直接带走。他冲到她的身后,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厉声问,你还认识我吗?跟我走一趟。她转过脸,瞪起大大的眼睛问,干吗?我不认识你,神经!成对说,你给我老实点,走吧。说着去拉她的手臂。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声说,你耍什么流氓?来人啦,有人耍流氓!她一呼喊,引起一些不明真相群众为之侧目。成对大声说,大家不要误会,我是警察!这时,从旁边冲出两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帮腔道,这世道真是变得快,调戏妇女竟然敢冒充警察,我们才是真正的警察!说话间,一个年轻人掏出一只锃亮的手铐,发出啷啷响声。成对一看,发现是自己被盗的手铐,心想,他妈的,也太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

成对冲到拿手铐的青年前,一个扫堂腿,将他扫倒在地,他扑过去欲夺回手铐,那小子就地一滚,没让他逮住。这时,另一个青年冲过来抱住了他的腰,想把他摔倒,成对一个反擒拿动作,反将他摔倒在地,拿手铐的青年见状,用手铐朝他的头上砸来,成对的头一偏,弯腰把他的腿往上一抱,再次将他撂倒在地。没想到另一个青年飞起一腿,将他也踢倒在地上,然后冲过来就是两脚,踢第二脚的时候,成对双手接住了他的右脚,以守为攻,趁机将他绊倒。这时,他身后冲出两个手拿警棍的保安,把他当作坏人,朝他的后脑处用力一警棍,当即打得他双眼发黑,几个人终后合力抱住了成对,将他铐在椅子上。那个拿手铐的青年喘了几口气,妈的,现在这些混混都会武功呢。保安用警棍拍了拍成对的胸脯说,想在我这里调戏妇女,打死你!一些看病的群众纷纷围过来指责他说,小伙子,看你长得蛮清爽的,怎么不学好呢?就凭你这身武艺做个保安不是蛮好吗?成对回过神来,喘着气说,我是警察,我身上有警官证,别让那两个小子跑了,他们是扒手。站在身边的保安说,你还嘴硬啊?成对向四周一望,没见到那三个人的身影,气得他大骂道,操你妈的,这是妨碍公务!保安一看他骂人,啪地朝他脸上一巴掌,妈的,看你就像是一个鸭子!一个干部模样的老年人见状说,你不能打人呢,看看他身上的证件再说嘛。

保安就将手伸到他的裤子的口袋里,掏出成对的钱包,发现了他钱包里的银行卡一样大的警官证,当即傻了眼,结结巴巴地说,你……真……是……警察啊!成对说,你这个白痴,把我的钥匙拿出来,打开手铐。围观的群众见状,说,完了,都搞错对象了。然后一齐夸赞成对说,小伙子功夫不错,要不是保安瞎胡闹,真把他们捉住了。那位干部模样的人竟然递过来一张名片说,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肯委屈的话,可到我的手下来工作,薪水至少比你现在的要高几倍。说得成对哭笑不得。他揉揉脖子,再摇摇头,发现没有多大的问题,如同小偷一般赶快逃出医院,心中骂道,妈的,净遇上怪事。

回到所里,成对把事情向袭绅兵汇报后,袭绅兵说,你人没事吧,怎么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呢?别搞个脑震荡,娶不了媳妇,就麻烦了。成对说,没事。袭绅兵说,以后有什么情况,尽量带个民警,不要一个人去逞能。成对点点头。袭绅兵说,你现在的身份基本暴露,所以铲除江夏帮扒窃团伙行动,你就不要直接参与。成对说,不要紧,只要目标出现,我可以配合大家。袭绅兵说,上次市局督办的黑龙江的那个勒索案,现在刑警队已经没有一点线索,邓梅梅至今音讯全无。他们家属现在很着急,省厅也重视这个案件,要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成对说,说不定她离开武汉了呢?袭绅兵说,那个勒索电话是在紫阳路一家公用电话亭打的,我们分析,他们没有得到钱是不会离开武汉的,现在我们怕她被人威胁利诱变成卖淫女,所以要尽快找到她本人。成对问,他们家里传来的像片呢?袭绅兵说,在内勤小罗那里,你去看看。

传过来的邓梅梅的像片是在影楼拍的一张黑白艺术照,非常性感漂亮,像一位电影明星。小罗说,这种像片不真实,只能作参考,可能与真人有天壤之别。成对拿来像片后,端详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只是鼻子与阿莲一样高高的。小罗见他看得如痴如醉,说,小伙子,没见过美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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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没见过美女吧?阿莲看见成对痴痴地望着自己,轻声地问。成对呵呵地笑道,我发现你的眼睛很美,像我办的案子要找的那个女主角。阿莲说,是吗?很多美人都有相似之处呢。成对说,是的,她的眼睛和鼻子就像你。阿莲说,那你不可以花心哦,我一人从河北来到武汉打工,是没有亲戚朋友的,不准欺侮我。成对说,我保证现在不会欺侮你。阿莲听他这样一说,当即翘起嘴巴,拎起背包,冲出茶楼。成对见状,赶紧买单,跟着她屁股后走到街上,向她解释说,说句玩笑话嘛,别生气。阿莲说,那好,陪我去波尔顿迪厅跳舞。

两人开车来到波尔顿迪厅,里头已是座无虚席,成对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他看见青年男女随着重金属音乐疯狂地摇滚,男的有的打着赤膊,女的有的穿着内衣,其中一位身材修长的“嗨妹”竟裸露上身,胸部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掩饰着双乳,她跳得最有力,不停地甩动长发,用身体语言诠释青春活力。阿莲瞅见这群兴奋的人群,当即抱着成对的脸亲了一口说,我们去买一点点摇头丸,尽情享受一下醉人之夜吧?成对说,不行,我们不能吸毒。阿莲说,就一点点,不会上瘾的。成对说,绝对不行,这对身体有害,你以前是不是吸过?阿莲说,没有哇,我感到好奇嘛。成对说,你来玩是可以,但是不能接触K粉摇头丸这些毒品。阿莲说,猪头,我知道了,给我来壶扎啤,我先蹦几下。说完话,她涌入如醉如痴的人群里。

阿莲是一个天才舞者,她一进入池中,身材的优势凸显出来,她像一位仙女下凡,是那么婀娜多姿。她的出现,立即吸引了众多眼球,一个高个青年一边打着响指,一边跻到阿莲的眼前摇晃起来。

成对要来扎啤后,边饮酒边看大家蹦迪。喝干一杯酒,一位穿着露脐装的“嗨妹”走过来问,帅哥,要不要吸一点?成对摆摆手。“嗨妹”问,你常来嗨吗?请我喝一杯呀。成对说,不好意思,我的女朋友在跳舞,不方便。“嗨妹”问,哪位是你的女朋友?成对说,里头最靓的女子就是她。她晃动着身子朝迪池瞟了一眼,说,大哥,你好福气,你觉得我怎么样?成对说,你很漂亮。她说,我当然漂亮,如果你觉得郁闷,我愿意陪你解闷,行吗?成对说,好啊。她说,想不想晚上一起去酒店?成对说,你要多少钱呢?“嗨妹”答道,因为你帅,所以无所谓,如果是别人……她伸出五指晃悠一下说,起码要这么多。成对说,没有问题,把你的电话给我,如果我需要就给你打电话。

“嗨妹”从牛仔裤的后面掏出拇指大的特制名片递给他。她转身离开时,他看见她低腰的牛仔裤,露出粉红色的丁字裤,非常显眼。

一会儿,阿莲带着一身香汗回到座位,她喝了一口啤酒问,刚才那个妞和你谈了什么交易?成对说,没什么,来推销毒品的。她说,我看到她给了你一个纸片呢。成对说,对,她还是一个鸡,我拿的是她的电话。不过你放心,我拿去是给我们所里的老黑,他对妓女和嫖客很有兴趣。阿莲说,你不能这样做,不符合江湖道义。成对哼地一笑说,在咱们文明的国度里,就是让这些鸡弄得乌烟瘴气,我是特别厌恶妓女的。阿莲说,什么跟什么啊,妓女也是生存需要嘛。阿莲看见成对一脸不解,笑着说,有时候妓女和警察一样,出于无奈,懂吗?

两人从迪厅出来,成对把她抱到吉普车上说,阿莲,到我家睡哪。阿莲说,我不,你还没有给我买钻戒,就想吃掉我啊。成对说,明天给你买。阿莲说,那买了再说,怎么样呢?成对说,你总得让一让吧?阿莲说,那行,我们住酒店。成对问,为什么。她应道,我不想让你爸妈背后说我。成对说,好吧。阿莲说,还有,我只陪你说话,你不可以碰我。

两人就在附近的中南大酒店开了标准间。洗浴时,阿莲从大包里掏出一套换洗的内衣,成对见了说,老婆,还是你们女人做事细致,内衣都准备着。阿莲说,猪头,白天新买的。说着,钻进浴室。成对一边切换电视频道,一边给老黑打电话说,老黑,我今天在迪厅遇上一个很正点的鸡,你想不想泡呢?老黑说,你别瞎说,我虽然喜欢鸡,但是从繁荣经济的角度与她们打交道,是站在构建和谐社会的高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成对说,扯淡,这与构建和谐社会有什么关系呢?老黑说,人家说你聪明,我说你比猪还蠢,有了妓女,至少强奸案子就会相对减少,这有利于社会稳定呢。成对说,我操,这就是黑氏理论啊。老黑听了嘿嘿地笑,然后说,这么晚还打电话干吗?成对说,我现在和女朋友阿莲在中南酒店,上次在天天旅社收的款子呢?老黑说,我操,是不是在哪个酒店嫖娼呀?没有钱了?不要紧的,钱明天给你。成对说,我不是要钱的,我觉得那个钱还是上交派出所。老黑说,你有病啊?说完,关了手机。

看了一会球赛,阿莲身裹浴巾从浴室走出,真像一株出水芙蓉,成对见了,全身变得热血沸腾,当即将她拥进怀里,亲她的脸。她接上他的嘴,两人开始热吻起来。吻过之后,阿莲说,你去冲凉。

当成对洗澡出来,发现阿莲盖着毯子睡在床上,半裸酥胸,微闭双眸。成对于是轻轻走过去,睡在她的身边,阿莲侧过脸说,我们这样不大好吧?成对把手伸进毯子里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啊,有什么不好?说着,去吻她的身子。这时,传来门铃声,成对听了说,我晕,关键的时候竟然有人摁门铃。

成对披上浴巾,走出去刚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就冲进身穿警服的一胖一瘦的两名警察,成对定睛细看,发现两人都不认识,有点奇怪,便问,哥儿们,你们哪个单位的?一位瘦高个儿民警晃了晃手中的警官证说,我们接到110指挥中心的指令,说这个房间有人嫖娼。成对说,我是和女朋友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嫖娼呢,请问你们是哪个所队的?瘦子民警说,我们是治安大队的。成对说,我怎么不认识你们呢?我是派出所民警。成对这么一说,胖民警说,有没有搞错?随后又问,为什么不在家里睡呢?他这么一问,成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瘦高个子民警瞟一眼睡在床上阿莲说,既然你是派出所的,看看你的证件。胖民警说,对,请配合一下,我们例行公事。成对觉得这两人形迹可疑,就说,我没带证件,我现在给你们大队长打个电话。说着,准备拿手机打电话。瘦民警见状,急忙拉住他的手说,算了,都是同行。成对说,可是我要打110,我发现你们不是我的同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听他这么一说,两人露出神色慌张的表情,瘦子说,今天这么倒霉,快跑。说罢,撒腿往外跑。胖子反应迟钝,让成对抓住撂倒在地,他爬起来,仍想往外跑,再次被成对绊倒。成对说,我是擒贼高手,你老实呆着吧。胖子见逃跑无望,马上跪在地上求饶说,大哥,请高抬贵手。随后从身上掏出一把钱说,我给你3000块,放我一马吧。

成对没有理会他,随即用手机拨通110。片刻,他从窗外望见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由远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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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窗外望见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由远而近,随即从车内跳出老黑和一名治安员。开车的是临时聘用人员小马。成对想,又发生什么警情?

老黑和治安员冲进那家夜来香发屋,一会就押出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成对想,操,老黑捉嫖客真有一手,弹无虚发呢。老黑临上车时,他发现发廊的一位圆脸妇女很亲热地向老黑致意。他想,这里头有鬼,老黑说不定就是与发廊里的人做笼子斩嫖客。他觉得老黑平常很憨厚的,尽管不大会办案,不会写法律文书,但做这种事情却会使用损招,使人意想不到。

他再仔细看看那个妇女,大约30多岁的年纪,长得福态。这个发廊所在地以及这条商业街的治安属老黑管辖,这几年来,老黑一直是这一片的社区民警。老黑最大的业绩,为派出所创收了一定的经济效益,所里有近三分之一的罚款,是从他手里开出的单子。袭绅兵对他很器重。

他走出茶楼,路过夜来香发廊,他看到两位小姐坐在门口向他叫道,老板,来洗个头,包你满意。此时已是正午,深秋的太阳照在大地上,让人暖融融的。成对略一迟疑,就走进发廊。他没有看见那位圆脸妇女,成对问,你们老板娘呢?一个穿着露脐装的小姐说,老板娘在楼上。成对说,叫他下来。小姐答应一句好的,就登登登地走上楼,一会就和那个圆脸妇女走下楼。成对想,她就是老板娘啊。

老板娘说,老板,我们这里小姐很正点,挑一个上去按摩吧。成对瞅一眼圆脸妇女,发现她像一个风月场所的老鸨,一身妖气。他对她说,老板,我不要小姐服务,我要你亲自为我服务行吗?她呵呵笑道,我人老了,怕你不满意。成对说,没有关系,上去吧。老板娘沉思一会,又向成对瞅瞅,竟然欣然同意。她把成对带到楼上一个包厢,准备宽衣解带,成对连忙制止说,我不是来嫖娼的,你别误会。

老板娘一脸不解:那你来干吗?成对掏出警官证,我就是公安局的民警,向你调查一件事。老板娘脸上露出一脸尴尬,她强装笑脸说,有什么事你尽管问。成对说,你老实回答我的话,你和派出所的老黑是什么关系?老板娘眼珠一转,狡黠地问,老黑有什么问题吗?成对说,你回答我的话。老板娘说,他是我们这里治安民警啊,没有什么关系。成对问,你叫什么名字?老板娘答道,我叫常艳艳,经常的常,鲜艳的艳。成对又问,你每次向老黑提供嫖娼的信息,得到多少好处?老板娘说,哪里有什么好处,有时候派出所就奖给我们两三百块,有时候没有。成对说,你说谎吧,派出所的罚款有20%给了线人呢。老板娘说,我最多的一次得了600,一般的都是400块,骗你天打雷劈。成对问,你是怎么与老黑联系的?老板娘回答道,我只要发现不顺眼的嫖客,就给老黑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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