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嘛，对不对？你从来都是做有价值的事，没有价值的事你会干吗？
他又笑了笑说，你怎么一见面尽扯些卵事。
肖辉接着说，对，子明，我们先不谈你的什么稿子，先谈谈你同关宁宁的卵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交代清楚了再谈你的稿子。
刘子明一听肖辉这么一说，马上不再笑了。他很认真地对他说，肖辉，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就是一般的同事关系，根本没有你们作家想象的那么浪漫。请你不要捕风捉影好不好？
肖辉一听他这样说，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就对他说，子明，你不要以为我这个作家的头衔是花钱买来的。凭你这种态度，我就可以不帮你这个忙。告诉你，你这叫什么？这叫不相信朋友，怀疑我的人格有问题。……
别……别这么说，大作家，干吗上纲上线呢？我决不是怀疑你伟大而又高尚的人格，而是我同关宁宁之间实在没有故事。再说，你在我求你的时候这样的搞“逼供信”，这叫什么？这叫趁人之危你懂不懂？你说，你叫我怎么相信你的人格。
刘子明的一番话真把肖辉镇住了，肖辉只好换一种口吻说，刘老师，你千万千万不要见外，我完全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可以向你约发三章：一，我决不会把你们这种关系写进小说里去卖钱，现在这样的故事太多了，也难卖到好价钱；第二，决不在朋友面前扩散，不过，我想朋友们已经不要我扩散了，他们都是这方面的行家；第三嘛，决不让宁宁的老公知道，这是最最普通的常识。这种事情就是全世界都知道，也不能让当事人的老公或老婆知道，只要一知道，这出连续剧就要谢幕了。所以，你尽管直说无妨。有这三条作主，你何虑之有啊？
刘子明说，大作家，不要拿我开涮好不好。我们还是谈正经事。你说，能不能找个地方，帮我把这篇稿子发一发？
肖辉说，好吧，我会尽力想办法的。你那里还有底稿吗？有，那好。你就把这一份放我这里，让我先学习学习。我总要先知道你的稿子的内容，再好去跟朋友谈。
刘子明一听马上说，好，非常感谢。这一份你就放你这里，你得抓紧罗。
有那么急吗？
当然是越快越好罗。
好的，我会尽快。不过，我还是有个小小的要求。
又打什么歪主意？
明天晚上我做东，把宁宁带来，我们三个人聚一聚，你说好不好？
这……这恐怕……
没有什么这个那个。宁宁不是教外语的吗？她的水平如何？不错，不错就好。我有个朋友想请个家教。他儿子读高三，就是担心明年高考外语过不了。明白我的意思吗？那是个有钱的主，报酬的事不用担心。如果宁宁愿帮这个忙，也算是成全了我一桩心事。我想，有你们二中重点中学的这块牌子，宁宁又是科班出身，那位朋友肯定满意。
好吧，这个要求我答应你。
你能答应？宁宁会同意？
我想这没问题，就算是给朋友帮忙嘛。我想她还是愿意的。
哈哈……，刘子明啊，这一下你可是不打自招了。我是关宁宁哪门子朋友，还不是靠你沾亲带故的。她会爱屋及我吗？
刘子明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了，笑了笑。刘子明接着说，肖辉，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肖辉说，你说吧。
刘子明跑出书房看了看说，肖辉，你夫人哩？她带儿子到同事家学琴去了。
刘子明说，哦，那我就放心了。
肖辉说，什么放心不旋心的。
刘子明说，接着刚才的话说吧，你也要把周小寒请来，我们聚一聚。怎么样。
肖辉一听，心里一沉，叹了一口气说，刘子明，今非昔比啰，周小寒，我是请不来的。
刘子明一听，笑了起来，你跟我诉什么苦？你请不来谁请得来？
我说的是真的，子明。
是真的吗，肖辉？刘子明看肖辉这口气，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就说，肖辉，你可不要吓我啊，你平时可不是这样啊。难道……难道你们……你们之间真是出了问题……
肖辉把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说，刘子明，不要说了。我们不谈周小寒行不行？走，我们出去走走，到外面喝酒去！
刘子明故意说，不谈她？不谈她那谈什么呢？钱钟书老先生曾经说过，男人在一起聊天，最后不谈到女人是决不收工的。所以，我并没有违背他老人家的教诲啊！
肖辉说，不！今天我们就违背一次，不谈女人，特别是不谈那个女人。我们谈酒去。走！
刘子明说，酒还是留到明天晚上去谈吧。今天晚是我们不谈了。
那谈什么？谈宁宁，还是谈周小寒？
都不谈。你还是看看我的文章吧，我回去了。
肖辉说，也好。我不送了。
刘子明走了，肖辉坐在灯下，翻开了刘子明的文章。
肖辉，走进了一个让他感到陌生的世界……
国庆节快到了。
刘子明给肖辉来电话说，这个学期，他们学校成立了一个文学社，准备在国庆节的前一天，召开成立大会，请肖辉去给他们搞一次讲座，同那些文学社的社员见见面。他说，你是正儿八经的作家，可以现身说法。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嘛！
肖辉一听，觉得这也是好事，当然无话可说，立即答应了。不过最后，肖辉还是问了一句，子明，这是你们校长的意思请我，还是你自作主张。这样的事情最好是公事公办，免得你欠我一人情。
刘子明说，什么公事私事，培养文学青年难道不是你们作协的责任么？不要摆什么作家的架子嘛，来了请你吃一顿就是了。
吃一顿是理所当然的嘛，难道还要我带盒饭去？肖辉有些不满了，大声说，刘子明我告诉你，你以为我去是为了吃你一顿饭？你太小看人了吧。你不是我作协的领导，不要跟我来这一套，吆三喝四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唱堂会的？
刘子明一听，心里慌了，知道肖辉又不高兴了——原因是那天晚上的饭局，关宁宁到了，刘子明却没有把周小寒请出来，结果让肖辉一个晚上都没有情绪。到是最后散席时，周小寒才来了个电话，问肖辉喝醉了没有？
所以，近来只要一提吃饭，肖辉就不高兴。现在听肖辉这么一说，刘子明心里当然明白。就连忙说，肖辉，你不要见怪，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哪个意思，到时候你最好是弄个车子过来，在上班的时候，到我们文化局来请我。否则，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了。你明白了吗？
刘子明见肖辉像开玩笑又不像开玩笑，就不敢再打哈哈了，连忙说，好的好的，我一切照办。把我们校长的“大奔”开过去，让你的那些同事眼红一回。
肖辉笑了，他当然知道刘子明说的“同事”是指谁，就说，哈哈，你也太小看人了，她爸当年在江州市也是个风云人物，还怕你的“大奔”。你开来就是了。
刘子明说，这我知道。不过，你也得准备一下，不要一上台就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连我都听不懂就麻烦了。他见肖辉笑了，又在下“指示”。他说，你要知道，你明天所面对的是中学生，而不是什么社会青年，尽可能给我少“黄”一些，不要让我下不了台。我们还请了市电视台的记者，你明白吗？
也许是由于刘子明的提醒，这几天，肖辉竟认真地在作准备，从主题到内容，从技巧到举例，肖辉都仔细地考虑了一番。他要把这次演讲搞得漂漂亮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