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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入阴阳城

桃花酒馆老板返老还童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锦华城,一时间酒馆生意大好,甚至他乡来的羁旅之人闻知此事也会来此一观,短短半年余原先的小酒馆便摇身一变成了闻名塞外的桃花酒楼。

活出两世的叶姓老板明白没有子嗣的孤独,腰缠万贯后便娶了一房妻子,又过了一年,生下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取名叶铭。兴许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无意中竟与当年的青衣男子同了名。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十八年岁月匆匆而过。叶姓老板摇身一变成了锦华城内的大户,人称叶员外,这些年唯独让他操心的是膝下的独子整日只知道读书,都快成了个木头疙瘩了。

黄昏,夕阳西下,天色将暗,叶员外喝了点小酒,整个人略有些飘飘然。晚饭之后,他一摇一摆地跟着叶铭进了书房,也不管儿子一脸不乐意,他抢先坐在了书案后的椅子上,神神在在的翘起了二郎腿。

“爹,您耽误孩儿读书了!”叶铭沉默了片刻,见父亲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着急道。

“读书?”叶员外将书案上的一本书籍抓到了手中,瞥了眼,脸上多有不屑之色。“你都多大了?整天就知道读书!家里那么大个摊子你不去多走动走动,以后你靠这几本破书吃饭?”

叶铭咬了咬嘴唇。

“我看哪!你小子以后就甭给老子我整这些没用的东西,别人家的儿郎可以去报效国家,你得给我去酒楼管着看着!”叶员外随意把手里的书扔到了地上,他又眯着眼睛瞪了眼站在那的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不去!”叶铭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血性,一直逆来顺受的他第一次违背了父亲的命令。

“呵!还跟老子杠上了!你给我老实听好了!明儿个你就给我去,不去的话你就给老子滚出这院子,以后这偌大的家产没有一个子儿是你的。”

“不给就不给!我还不要了!”叶铭今天似乎多了几分火气,大声吼完这一句,便转身夺门而出。

“滚!你滚!”

叶铭很清晰地听到了屋内传来父亲不甘的怒骂以及东西砸落的声音。

身上没带多少银子的他离开了宅子,慢悠悠的沿着街道向着城外走去。城外不远有一处景致颇佳的矮坡,他出了城后便朝着矮坡走去。

“公子!公子!”矮坡下,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将他唤住。“行行好,给些银子吧。”老人伸出一只干瘪的手摊在他的面前。

“给。”叶铭没有丝毫犹豫,从怀里取出仅剩的一些碎银子塞到了老人手里。

告别老人,他沿着崎岖的道路上了矮坡,坐在了坡顶的一处岩石上,对着月色轻声叹了口气。他憧憬中域,那里自由开放,一心想要去那里考上功名。可惜,父亲一直想要把他捆缚在自己身边。

“公子。”苍老的嗓音响起。

正在沉思的叶铭吓了一跳,回头看才发现是先前问自己要了银子的老人。

“老人家,你吓了我一跳!”叶铭笑了笑,把屁股底下的那块石头让了出来。

“公子莫扰。”老人也不推辞,坐了下来,“老生猜想公子必定是到这儿来了,上来一看,果真在这。”

“老人家,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叶铭有些纳闷,“我身上真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呵呵,公子说笑了,老生有一样东西要赠予公子,是老生祖上传下来的,老生没有后人,不想这东西随着我埋到土里去。”老人从怀里取出一本泛着金属光泽的书,塞到叶铭手里。

“宝贝?”叶铭心中一动,古人曾经以铜为书,与如今的纸张绢帛不同,前者的珍贵程度丝毫不亚于玉石黄金。

摸了摸书页,饶是读了万卷书的叶铭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金属,但他可以肯定这绝不是铜。

做了个揖,道了声谢,他便决定离开。

“公子且慢,老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理当问仙。”老人笑了笑,留下一脸沉思的叶铭,起身离去。等到叶铭反应过来,追到土坡下却发现早已不见踪迹。

回到家,叶员外早已经睡下,叶铭进了书房,坐在椅子上神情疑惑,心中对老人的身份有些怀疑。他取出老人赠与自己的无名书,翻开第一页,上面寥寥十余字,叶铭竟无一认得。

“理当问仙?”叶铭心里有些乱,他自然知道家父当年的机缘,心中对求仙问道也憧憬多年。这么些年,他遍览群书,只是知晓昆仑山自古便有仙人出没,可是昆仑离此地太过于遥远,根本难以达成。

“莫非,老人是想让我出去走走?指不定是说我与仙道有缘?”叶员外心中那个永远一副书呆子样的儿子一改往日的木讷,眉宇间仿佛多了些神采。

“去中域?”叶铭立刻拿定了注意,中域在他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地位,早先他读书,便多有关于中域的传说。

踌躇了一夜,第二天黎明还未开化,叶府的大门便被悄悄的打开,一道年轻的身影溜了出来,正是叶铭。

这些年来,世道混乱,从塞外抵达中域路途遥远,叶铭不敢托大,城内有来往于中域和塞外之间的商队,他对此有些了解,便早早带了银子前往商队落脚的地方。

商队领头人是个爽快的中年汉子,二话不说收了银子让叶铭与他们同行。太阳升起,天地一片大亮,商队便离开了锦华城,朝着中域进发。

一路过来,十天半个月自然是不用说,等到一个月的时候,叶铭颠簸得快要疯了。

风餐露宿让从小没有吃过苦的他不堪重负,在离中域还有四五日路程的小城,他不得不告别商队留下来修养。暂住的店家是个鹰钩鼻的中年汉子,眉宇间透着一股煞气,让人看了都有些害怕。但是叶铭不得不再次落脚,全城只有这一家客栈,不比繁华的锦华,能够在荒凉的地方找到这么一处地方,已经是万幸了。

休息了两日,叶铭已经稍微恢复了些元气。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透气,视线正好落在大街上,没有仔细观察过这座城池的他不由心中一动,大街上的景象着实匪夷所思了点。

这座无名小城,白天来来往往的人极少,而且多是羁旅之人。路两旁的商铺一家都没有开门。与他们抵达此处的那个夜晚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别,下楼找店家要了些吃的,在这里住了两天都没有下楼的他看到大门果然关着,不由有些纳闷。

“店家,白天不是应该打开门做生意吗?”叶铭心直口快。

店家瞟了他一眼,笑了笑,鹰钩鼻配上笑脸多少有些狰狞的味道。

“我劝你尽量白天不要出去走动,回到房里后把门窗关好。”店家把酒菜用托盘递给叶铭,嘱咐道。

“……”叶铭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拿着东西上楼去了。到了房里,他听从店家的话把窗户关好,随意吃了些东西便上床闷头休息。到了下午的时候,突然外面街道上传来一道诡异的响声,让浅睡眠的叶铭惊醒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叶铭连忙爬起来到窗口,打开窗户朝下看去。

“嘶……”叶铭倒吸一口凉气,一群没有脑袋的家伙正在屠戮一些走在大街上的外乡人。

“嘭!”叶铭连忙把窗户带上,也不知下面的那些家伙有没有发现自己。

“呼呼。”叶铭重重的喘息着,这感觉很不好受,街道上的那些无头人简直就像是从九幽中爬出来的一样,将那些外乡人当街开膛破肚。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稍微平静了些的叶铭又心又提了起来。

“是我,叶公子放心开门。”店家的声音传了进来。叶铭颤抖着起身将门打开,面无表情的店家进了房间,转身将门锁好。

“叶公子,在下敬重读书人,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方才那些尸卫险些闯进来,若不是当年有高人在此留下了手段怕是你我都凶多吉少。”

“尸卫?”叶铭讶然。

“不错,我孩提时期这座城还跟普通的城池一般无二,但是,突然有一天,一个老道士出现在了城里,说是让我们白天不要出门。”

“就算是尸体成的妖魔,不是理应惧怕太阳吗?”叶铭一头雾水。

“唉,这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公子您呐记住我的话就行了,等到夜幕降临您便可以到集市上去转转,买些要买的物件。”

叶铭点点头,店家见他已经吸取教训,便咚咚咚的下楼去了。

黑夜降临的时候,小城到处都热闹了起来,大街小巷人声鼎沸,与白天的冷清不同,叶铭鼓起勇气将那窗户打开,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他俯首往下看,此刻许多异乡旅客都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出城。

他洗漱了番,变下楼到大街上逛逛。

“哟!这位公子胆子可真够大的呀!”叶铭才转了一会,便听到一道略显调侃的声音在自己的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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