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是何等的聪明灵秀的人物,深知其中的利害,左思右想,拿不出主意,怕的多,想的就越多。
刘邦的几番手段使过,竟未曾上手,刘邦心中的劲头被逗上来。
这一天,刘邦弟兄几人来到李氏的店中,酒过三巡之后,刘邦离座来到柜台前,将一只新打好的银戒指放在柜上,叫李氏:
“嫂嫂,叨扰多日,不曾有所表示,今日特打了一只银戒子给嫂嫂,不成敬意,嫂嫂先收下,也算是小弟对嫂嫂的一片感激之心。”
“我本要请你来吃的,你还那么多客气,嫂嫂不能收。不能收你的银戒子,你拿回去吧,也会有其他用场,嫂子不缺这几个钱。”眉目传情的李氏也不逊色。
“你一定收下,不然,小弟以后就不来了。”刘邦说着就拉李氏的手,将李氏的手紧握着,慢慢将戒子套在李氏的手指上。
“嫂嫂戴上真是好看。”刘邦一边说一边揉搓着李氏的小手。
李氏的手被刘邦一拉,早就有点迷失,再被刘邦这么一揉一搓,心中那条防线早已破的七零八落,只是绯红了面颊不再说话。
刘邦心中暗想,这李氏与那赵氏别有一番风韵,赵氏浓艳娇媚,妖冶风流。李氏清清秀秀,淡雅清新。一个像盛开的牡丹,一个像带露的水仙。等我将她揽过,成为我怀中之物时,慢慢的体味。
想着便低声问到,“嫂嫂后房可是有人?”
李氏用眼飞快地扫一下周围,发现无人注意便低声说:“你大哥出去买粮,到午时不会回来。后房无人。”
转身叮嘱伙计照应柜面,就进了里院。
刘邦假意小解出门来,绕到后院,推开李氏的屋门,李氏已在屋内。羞红了脸道,还不将屋门插死,就先坐在床上,自顾将外衣脱了。
刘邦将门插了个牢靠,转回床前,看着李氏已展开被子,钻了进去。
刘邦得了李氏之后,便与赵氏冷落了许多。只是晚间到赵氏那里歇息,白天里整日在李氏的酒肆里与弟兄厮混,得到机会,便与李氏相好一番,自然不得让外人知晓,日子过的倒也逍遥。
只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刘邦冷落了赵氏,赵氏自有察觉,嘴里不说,却暗中在观察这刘邦到底与谁相好。吃着外边的食,还睡着我家的床。赵氏的气愤充满心头。
终于有一天,刘邦悄悄溜进李氏后房时,被赵氏发现。其中的秘密,不用说,赵氏也清清楚楚。
晚上,刘邦回到赵氏的房里,刚坐到床边,就被赵氏一脚踹到了地上。
“你还来我这里呀?”赵氏冷冷地发问。
“怎么不来呀?你这是生什么气,发这么大的火?”
刘邦一面扫衣服上的土一面撅着嘴说。
“还问我,不问你自己,你和李氏干的好事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敢骗老娘,老娘也不是好惹的。你听着,你吃我的,穿我的,现在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告诉你,不行!你马上给我滚!”
刘邦一听事情败露,马上变了脸色。
“我的好嫂子,都是我不对,行吗?再说,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对她也不是真心意,只有对嫂子,我是全心全意的。小弟但凡有过失,做大嫂的你不包涵谁包涵呀,你就饶小弟一次。”
赵氏仍气得鼓鼓的:“给我出去!”
刘邦“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小弟被家父赶出门,无处投靠,只有嫂嫂收留,如今嫂嫂也不留我,让我到哪里去,嫂嫂原谅小弟一次,下次小弟再不敢了,不成吗?”
赵氏见这一跪已软了许多。
“你果真改了吗?”赵氏犹豫了。
“改,改,小弟一定改,决不再犯。大嫂你原谅我了?”
赵氏气全消了,挥挥手,“还不宽衣?”
一夜的恩爱,第二日赵氏已将前日之事忘记,而刘邦却只是一个开始。
从那开始刘邦就不断的拈花惹柳。先时有所收敛,后来就肆无忌惮,只将自己的名声搞的一片狼藉,落了一个酒色之徒的恶名在外。
3
轻闲,在紧张的劳作之后方显珍贵,年复一年的无所事事,就是懒汉也会有厌烦的一天。“单一”意味着枯燥,一张一弛才有生活的乐趣。
终于,刘邦厌倦了自己的生活状态。
“该做点正经事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念头掠过刘邦的心头。
做点什么好呢?刘邦请来了能推心置腹的朋友共议此事。
“刘兄,你太仗义,不适合做买卖,无商不奸,买卖人赚的都是黑心钱,大哥你做不来,再说,若做买卖,兄弟们的脸都没有地方放。”一位年少的朋友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封死了刘邦的经商之路。
“那是,那是。”刘邦点头称是。
“大哥,你不能种田,你受不了那份罪,就是豁出小命去,到头来从地里能刨出几个大钱,干这苦差事没有出息。”一位种田朋友用自己的体会奉劝刘邦。
“兄弟说得对,说得对。”刘邦又点头称道。
“兄弟,你做官吧,”一位年纪稍长半天没言语的朋友,带着一脸沉思状开口了,“你比我们几个都聪明,有贵相,肯定能做个大官。你能吆五喝六了,弟兄们也能沾点光。兄弟跟你说件事,”这位朋友见刘邦没有马上表态,怕刘邦听不进去,接着说道,“前几日在酒馆你喝醉了酒,睡在酒馆的院子里,你的头上有条闪亮的金龙,那金龙照得我们的眼睛都睁不开。老板娘和我们几个都看到了,不信你问问他们。”说着,用手一指另外几个弟兄。
“没错,我们都看见了。”那几个人七嘴八舌附和着。
“兄弟,这可是好兆头啊!”年纪稍长的朋友动了真感情。
刘邦沉默了许久,“啪”一拍桌子,“就这么干,做官!”
推杯换盏中,刘邦在朋友的帮助下向仕途迈进。
这刘邦虽然以酒色闻名,却为人仁爱,乡里的人了解了的也拿他无法。
不要看刘邦自己手中无钱,见了贫困之人,也绝不吝惜。经常施舍一些食物、银钱给那些乞儿、饥妇。因此,刘邦虽有许多不是之处,乡里人却都不说他什么歹话。
刘邦为人十分大度,使得围着他的弟兄都团结在他的周围,没一个不听他的话的。尽管他们一群在乡里做了许多偷鸡摸狗之事,却也为乡邻出了不少力。
刘邦的这种矛盾的性格,造就了他以后的一切。
此时的刘邦,已成为一个颇有主见的美男子。那县令为了稳定地方,也网络了不少地方上有一定势力的乡绅。
刘邦的声名也自然少不得传到那县令耳朵中。
这一日,艳阳高照,屋外一片暑热,县令在后庭内饮茶、纳凉。县令夫人走来向县令道:“前日我姐夫那里失窃,被盗走了许多银两、衣物,你身为县令,却也不管不问,姐姐来了直埋怨我。你倒想个主意。”
县令皱一下眉:“你姐姐衣物、银两被盗,我也须慢慢查来,前日已差人察访,你还要我怎么样?总不能让我随便抓个人来,找人要衣物吧。你且耐下心来,告诉你那姐姐、姐丈不要催逼。”
县令夫人计上心来:“你可叫那些与盗贼相熟的人查一查,说不定能查出来根由。”
这一句倒提醒了县令。县令马上叫来差役,低声吩咐了几句,就哈哈笑着对夫人说:
“夫人放心吧,这事不用夫人操心了。”
掌灯时分,县令在后堂里与一位年轻人把盏饮酒。这年轻人一副龙颜,两眼炯炯有神,高高的鼻子,有轮的大耳,胡须修得十分齐整,气度不凡。坐在县令面前不卑不亢,对答自如,厚道之中透着几分精干。这人就是刘邦。
县令并不隐讳自己的目的,开门见山。
刘邦躬了躬身道:“县令大人只管吩咐,凡小民知道的,概不会隐瞒大人。”
“前日我内人的姐丈,家中失窃,被盗走许多财物,不知你可否知道此事?”
刘邦一惊,心里直打鼓,“莫非县令知道是谁干的了?”又转念,“想来不能。”就定一下心探县令的虚实:
“此事倒是听说,只是不知详情,请教县令大人。”
县令本也无心多转圈子,见刘邦很镇定就接着往下说:“现在还没查出此案,只是听说你与这周围的人都十分熟悉,所以敢请你为本官察访察访。如能察访到的话,本县自会谢你的。”
他这一个“谢”字隐含的意思,那刘邦多么精明,一听便知,点头拱手作礼:“小民定尽全力来办此事,大人放心。”
其实此案刘邦本来心里就有些眉目,他的一个小兄弟曾跟他说起过,并不牵扯他周围的弟兄。所以刘邦一则知内情,二则不与自己相干,三则又不是一村,因此也就放心大胆地接了县令的任务。
刘邦第二日便把那个名叫刘连生的兄弟找来,察问这事。一天之内,就将事情原委搞了个清楚。
晚间,刘邦就敲开了县令后院的门,县令这次见刘邦比上次亲热许多,像是自家兄弟那样,随便的请刘邦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
刘邦将一天得到的情况向县令说来。
县令的内姐丈也算得地方的一户首富,家道颇丰。邻村的程五几次经过他内姐丈门前,就动了盗窃之心。
前日那程五却也凑巧,那县令的姐丈、姐姐都出门去宴饮,家中的家人都一个个偷懒,早早的就睡了。为了给主人留门,家人都没插门。
这程五一路顺当的就进了县令姐丈的家中,收拾了东西,人不知、鬼不觉就溜走了。家人们粗心,什么也不曾察觉。等到县令的内姐、内姐丈归来,才闹了起来,乱了营。
程五回家途中,一路慌张,路上恰巧遇见表亲刘连生,打了个招呼,就急忙走脱。刘连生见程五挟着大包裹,慌里慌张的走了,心中十分纳闷。走了几十步,便折回路去追程五,想探个究竟。一路却没追上程五。
到了程五的屋后,刘连生隔着窗子听见里面嘁嘁的小声说话,程五和程氏的话被刘连生听走了八成。
刘邦未讲原委之前,拱了拱手:
“我先求县令大人一件事,县令大人如答应,小人便讲得痛快,如不答应,小民虽讲得,却于心不安。”
县令道:“只管说,不用客套。”
“刘邦只有一件事,为那犯人求个情,县令大人可将犯人暗地提来,唬他交出财物,便也罢了,不要抓到堂上重审判罪。我也好对自家的弟兄有个交代。那探听消息的兄弟一再说明不要监禁那犯人才肯说,我已答应了。而且犯人本也是家中过于贫寒,无法度日,才出此下策,那人平时为人还算忠厚。所以我先为那犯人求一个人情,望县令体察。”
县令稍微沉思,便点头答应刘邦。刘邦竹筒倒豆子,将事情前前后后说给了县令。
那县令自此事后,又找刘邦连破了几件不大不小的案子,十分顺利,而且刘邦解决事情的方法也颇为得当。县令慢慢的赏识起这个不凡的年轻人。
秋菊开时,县令招刘邦来自家院中赏菊,秋高气爽,金菊正开,一个金秋。
县令的威望也大大地增长许多。他越来越觉得刘邦确是一个可用之人。
对菊饮酒分外欢畅。三杯酒下肚,两个人就话题不断,一泄千里。谈到兴致上,县令见火候已到,就抓住刘邦的手。
“贤弟,可愿给为兄解愁吗?”
“那是当然。”刘邦为人豁达。
“好!”正中县令下怀,“那从今天起,你就为泗水亭长,如何?”刘邦并不推托:“谢兄长提拔之恩。”
从此,刘邦走上仕途。
刘邦是个聪明的有心人,谋得官府的这个差事——秦朝最小的官吏——亭长。地点是位于县城东方的泗水。
依秦朝的制度,县以下设乡,每乡设十亭,每亭有亭长。亭长的职责是负责地方治安,日常事务就是捕捉盗贼。亭长是一个小小芝麻官。
上任之初,刘邦还真有点雄心勃勃,准备大干一番,可就泗水那么大点地方,每日就那么点事,时间一久,新鲜感没有了。
对正事失去兴趣,歪事就会填补。
刘邦刚有几天正经样子,就旧病复发,故态重萌。刘邦又恢复了放荡不羁的旧模样。整日酒不离口,常有不三不四的女人与之来往。
此时的刘邦没有做出像样的正经事,惟一还说的过去的是交友。
刘邦成事以后善用人,尤其比之于项羽,这一长处十分明显,这一优点是与刘邦早年重交友分不开的。
刘邦为人颇富侠气,重诺言,守信义,为了朋友可两肋插刀。
但刘邦的日常行为过于放荡,为当地一般百姓所不耻,所幸的是,由于做亭长,打交道的面宽了些,在沛县范围内倒有几个莫逆之交的朋友。
这些朋友在日后都帮了刘邦的大忙。
在刘邦的朋友中,比较有名的有三人:萧何,曹参,夏侯婴。
在这里,我们有必要给予萧何更多的笔墨。
萧何与刘邦同乡,谙熟法律,在沛县的官吏中是数一数二的能人。日后,成为西汉初年的三杰之一。
萧何与刘邦的关系是值得研究的。
当刘邦在乡间当小小的泗水亭长时,萧何已经是沛县城中掌有实权的主吏掾。
这个主吏掾究竟是多大的官?各家说法不一。《史记》说:“萧何为主吏,居县为豪吏矣。”看来,萧何在沛县地位不低。
同时萧何由于处事公平,执法不枉害人而受到当地县官的器重。
此时的刘邦落拓不羁,不拘小节,“好酒及色”,还经常“狎侮”人,属于被人鄙视的那一类人。地位较高,且受人尊重的萧何却非常器重被常人所不屑的刘邦,即使刘邦有了差错,作为上司的萧何则利用自己的身份为刘邦开脱。
及至刘邦起兵抗秦,萧何与刘邦的地位颠倒了,萧何由上司变为臣仆,刘邦由小民变为君主,萧何更是忠心耿耿,辅佐刘邦,从未有在地位上逾越刘邦的欲望。
日后刘邦做了皇帝,对萧何有所防范的时候,萧何以种种行为表示自己更强烈的忠心,其中有自保的成份,更主要的是用委曲求全来维系由来已久的与刘邦的密切关系。
刘邦有何魅力使得萧何如此铁心?其根源来自萧何对刘邦坦诚待友、重许诺、重义气的待人准则的早期认识。尽管萧何对做亭长的刘邦的缺点也有不满,但还是与行侠仗义的刘邦成了挚友,在无利无求的交往中,奠定了深厚的感情基础。以至于成了刘邦日后不能离开的“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