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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门

不知过了多久,李非梦的意识渐渐回归。随后李非梦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时艘小船上,赫然正是之前那人的船。而那人却是不知在什么地方。

船正在极速前行,周围全是灰白的雾气。雾气同样翻涌着,形成一幕幕奇异的画面在李非梦面前闪过。这些画面似是某个人的一生经历,可遗憾的是画面里的每一个人影都极为模糊,甚至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仅有为数不多的没有人影的画面比较清晰。李非梦看着这不多的几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找到一丝丝的熟悉感。

船依旧极速前行,周围的雾气慢慢稀薄,雾气形成的画面也自然越来越模糊。又过了约摸两柱香的时间,雾气全部消失。

雾气消失后,李非梦探头看向湖面四周,随后又看向水中自己的倒影。可在看到的一瞬间,李非梦浑身一颤,半晌说不出话来。水中的人影并不苍老,李非梦昨晚在痛苦中也未曾注意到自己身体瞬间苍老的变化。这也是他醒来时的表现颇为平静、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的原因。

李非梦此刻心底的震动却是因为另一番变化:自己变小了,或者说是变“年轻”了。与李非梦第一次来到镜湖江在水中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样。而那一年的李非梦,正是十三岁。

船速显然不会因李非梦的震动有所变化,依然快速的前行。心神震动间收回目光,李非梦打量着四周,赫然发现随着雾气的消失而消失的一幕幕画面又重新出现了。与之前相同的是画面中的人影依旧看不真切,不同的就是由在雾气中变成了在水中。

随后李非梦又发现其他的异常之处,船虽然在极速前行,可并没有激起一丁点的波浪。而且李非梦很确定,船是与水面接触的。可眼下的情况更让人感觉船是行驶在冰面,亦或者……镜子上。

“镜子?嗯?梦!”李非梦突然想起那一丝丝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了。没错,就是梦,困扰他很久的那个梦,尽管想不起梦中的细节,但他依旧十分肯定。

再次看了看四周,李非梦再次迷茫了:“这,又是梦么?”

“你非梦,我非梦!”此时一道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从水中传来。

李非梦猛的看去,却发现说话的人竟是那画面中的人影。此刻那画面中的人正静静的看着自己,本来看不清楚的人影此刻也清晰可见。赫然正是之前那船上的人,不过眼睛并不是如先前没有眼球,而是与常人一样。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这一切是你弄出来的?”李非梦发出低沉与疑问的声音。那人并未回答,默然中反而渐渐模糊,直至与之前一样。随后在水中的画面一闪而过,不见了踪影。

时间就在李非梦的迷茫不解和震惊中不断流逝,待到李非梦回过神来时,船已靠岸。

李非梦闭目思索了一会儿,依然找不出什么头绪后,索性下船上了岸。刚一上岸,就蓦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四个血色大字“执念成魔”。

这四个字狰狞无比,当李非梦看去时,便觉一阵诡异莫名的气息笼罩而来。李非梦身体止不住的发颤,但又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另一种仿佛身体失控的感觉。

好不容易收回目光后,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此刻他才发觉身体已经被汗打湿了,如同掉进了水里一样。而随后当他再次回头时,却又发现,船不知何时消失了。

不得已,李非梦只能向前走去,他也正好想去看看那石碑,探一探究竟。

可走了快一个时辰后,石碑给人的感觉依然是……在那,不远处。也幸而李非梦的观察力不错,能隐约察觉到自己正缓慢的靠近。同时,他也顺势得出了另一个结论,石碑恐怕十分巨大。

可惜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只有那石碑勉强能算做是一个路标。而且除了石碑的那个方向,其他地方时不时的响起似野兽般巨大的咆哮声。无奈之下,李非梦也只能朝着石碑前进。

一天一夜,没错,李非梦整整走了一天一夜,终于靠近了石碑。每靠近石碑一分,李非梦的震惊便多一分。而此刻的震惊已然到了极致,这石碑哪里是巨大,在李非梦看来,即使说石碑上面接着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李非梦沿着石碑慢慢观察起来,发现石碑上除了那四个字外,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

还未待李非梦深想这线是干什么用的时,地面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石碑也在轻微的晃动。紧接着,石碑左右两侧响起两声巨大的咆哮。

在摇晃中,随着咆哮声石碑左右两侧各出现了一只李非梦从未见过的凶兽虚影,只是此兽巨大看不清全貌。可即使如此,与石碑相比依旧微不足道。这两声咆哮正是从它们口中发出。

“黎!”

随后李非梦又听到凶兽虚影接连发出了九声类似“黎”字的咆哮。

且每咆哮一声,凶兽虚影就凝实一分。待到第九声时,虚影已完全凝实,看去与真实的凶兽一般无二。而到了第十声时,凶兽身上突然出现了一条锁链,锁链的尽头连接的正是那座石碑。

十声咆哮之后,凶兽朝石碑两侧奔去,锁链瞬间崩直。这一副景象与李非梦在刑法中见过的五马分尸极为想似,只不过五马变成了两只不知名的凶兽,分的也不是尸,而是石碑。也正是这一瞬间,石碑中央突兀的出现了一条散发七彩光芒的线,不偏不倚,刚好将石碑分成两部分。

李非梦看着散发七彩光芒的线,此刻突然有所领悟:“这莫非是……门!”李非梦目光一凝,更为仔细的观察起来。

十多个呼吸之后,石碑才缓缓有了动静,仿佛对于这两只凶兽来说,此番动作也是颇为困难。

又是两息的时间过去,七彩之光向着周围扩散,直至照亮这一方天地。随后石碑如同被从中央切开,被凶兽拉着缓缓向两侧移去。

这一幕,如同……门被缓缓打开。此刻,李非梦确信这就是一道门,无比巨大的门。

当被完全拉开后,石碑,也就是现在的门,与那凶兽一样,慢慢开始透明。半柱香后,石碑与凶兽才一齐消失不见。

石碑之后的景象此刻一览无余。

九十九道七彩光柱通天而起,各种看不真切的凶兽虚影发出无声的咆哮绕着光柱盘旋。李非梦想到之前的七彩之光恐怕就是这光柱散发出来的。

七彩光柱给李非梦一种似虚似实的感觉。并以一种奇异而又有序的规律排布在一层方圆约百米的光幕周围。

李非梦缓步向前,小心翼翼的穿过光柱。来到光幕前,绕着走了一圈,光幕并不透明,看不到内部究竟是什么。光幕上还有各种凶兽图腾,与光柱上盘旋的凶兽看起来并不一样。靠近时便有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而其中一个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个拉开大门的凶兽。在光幕上李非梦终于得以窥见凶兽的全貌,牛首蛇身,六只闪烁寒芒的利爪,密集的鳞片倒立在身体上。

再一次围着光幕走了一圈后,没有多余的发现,因此他决定进入到光幕内部一探究竟。

“这既然是光幕,那么就应该可以穿透。”李非梦暗自想到,随后他缓缓把手伸向光幕。出乎意料的,光幕并不能穿透,摸上去还有奇特的质感。可还未待李非梦深想,一道血腥之气直冲脑门。眼前一暗,李非梦失去了意识。

在李非梦的感知中时间仅仅过去一瞬,失去的意识就恢复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后,确定自己进入了光幕里面,虽然他并不知道是怎样进来的。同样的是,光幕内也看不见外面的事物。

在确定光幕内除了一座不大的祭坛并无他物后,李非梦登上祭坛,四处扫视,发现祭坛上的东西不多。

仅有一面铜镜,以及盘膝坐在铜镜旁边的……一具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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