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晴儿便带着林雪艳来到了花厅,而乔雨书与邵非殇也已经早早的便等在此处。
林雪艳此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穿的是晴儿平日里拿来备用的衣服,布料有些粗糙,之地不是很好,与她以前的襦裙粉衣也没得比,脸上更是未施粉黛,素颜,脸上的皮肤因着近日来风餐露宿没有保护好,有些粗糙并且起了疙瘩,虽然不难看,但说真的,本来她也就算是个清秀佳人,如今这般卸了妆,她以前脸上是画着妆的,为了被卖到好的人家,却也中等偏下了。
林雪艳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些胆怯的不敢抬头,没上妆,以前她是从不出来见人的,刚刚她也向那小丫鬟要了胭脂水粉,可是她说这个家里没拿东西。
哼,有女人的地方怎么会没有胭脂水粉,一定是这家的女主人吩咐的不许给她用胭脂水粉,怕她抢了自己的风头!
乔雨书不知道她这些个小人心思,却也懒得知道,于她而言,林雪艳不过是一介芝麻小官的女儿,她不认识她,甚至与她父亲都是躲在屏风后暗暗的见上一面而已,但那些已经足够构成她救她的理由。
乔雨书喜欢随性而为,今日她心情好,想救就救了,若是那日她得罪了她,她想杀边也会杀了。
如此简单。
邵非殇就像是一个看客,淡淡的看着,悠闲的品茶,并不打破寂静。
林雪艳有些压抑,却又迫切的想要引起一家之主的注意力,毕竟能够见到那个男子的机会真的不是很多的,只是……要如何开口?
她是个女子,总是不能唐突的。
“你父亲现今如何?为何被贬?”乔雨书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问了句,浅淡的眸底一片平静与淡漠,虽然问着,却并没有多少想要知道的欲望。
林雪艳听闻那女子清冷的声音一怔,随后有点蒙的抬首,看向那女子,难道他们认得父亲?
“夫人……认得家父?”带着点不确定,林雪艳问道,杏眸却飞快的扫过邵非殇,见后者没有看自己一眼,不由得有些黯然。
“算是……认得吧。”乔雨书不想暴漏自己的身份,说的模糊,任林雪艳怎么猜想,拿起桌案上的佛珠,慢慢的转动着。
邵非殇扫了眼乔雨书手中的佛珠,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簇,随后走怀中掏出在长安城买的发簪,看了看,却终究没有送给乔雨书。
“你今后就在这里住下吧,若是想到了去处,便告诉我,我会给你盘缠,林大人是个好官,没理由让他的女儿落魄到为人妾的地步。”乔雨书淡淡的说着,也不去看林雪艳几变的脸色。
她虽然现在很闲,但也没闲到那个程度。
林雪艳犹豫了,不为人妾自然是最好的,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做人家的妾,只是那个男子……
林雪艳抬眸,眉目含情的看了眼邵非殇,却见后者看着手中的一直发簪幽幽出神,不由的有些黯然伤神。
他难不成真的无意于自己?
林雪艳咬唇,温婉的笑着看向乔雨书,小心而探寻的问道:“不知夫人于家父是?”她的父亲是个清官,曾经为了救那些平头百姓而得罪了不少的高官,难不成这个女子也是父亲曾救下过的女子?
林雪艳咬唇,眸底一闪而过的亮光,若是父亲是她的恩人,那么她就不用在看人脸色了,毕竟她可是她救命恩人的女儿!
乔雨书自然把林雪艳的神色收于眼底,眸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后略带兴味的斜睨了一眼犹自出神的邵非殇,却也不对林雪艳解释,由着她怎么去想。
事实上只要她不想到她以往尊贵的身份,就随便她怎样去想!
她希望林雪艳是个聪明人,不要想着触犯她的逆鳞,不然必死!
说真的,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也只是一时心头感慨林青云的遭遇,这才买下了她,仅此而已。
林雪艳见此,自当以为自己想的是对的,心下一喜,却不过多的表现出来,眼眸瞄了瞄邵非殇,眸底桃花灿灿,有些情意,却被她强自压下。
她就算再怎么喜欢他,也不会给他做妾!
“林小姐就先在寒舍住下吧,待日后想到了去处便知会一声便是。”乔雨书淡淡的说着,随后看了眼邵非殇,黛眉微挑,转首刚好触及到林雪艳看着邵非殇的眸光,乔雨书一怔,随后翩然起身离开,背影飘渺,如远山袅袅青烟,无端的迷人幻美。
邵非殇这才回神,抬眸看向乔雨书的位置,却是人影已无,微微一怔下却也释然的笑了笑,她就是这般,懒惰的很!
是的,懒惰,也许别人看不到,别人看不懂,但他最是明白,她最讨厌麻烦,最讨厌多说话,她……其实只是一个懒惰的女人!
邵非殇对着林雪艳点了点头,举止有着一种优雅尊贵的气韵,碧绿的眸是深沉且深邃的迷人幻彩,似一颗上好的宝石,令人只一眼无法忘怀,进而也给他如雕刻便俊美的五官镀上了一层好看的光彩。
林雪艳只觉心砰然一跳,又失了分寸,痴痴然的看着那男子阔步离开,久久不能回神……
大齐国内一片风平浪静,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对皇帝再提充盈后宫之事,朝野之上有几个派系,明争暗斗,楚子轩却也不甚在意,因为他知道,一个王朝,必定会有那么几个派系斗争,如此一来,也许也会创造出更伟大的王朝!
那个女子曾与他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个朝堂,那个后宫都是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地方,而他们可以放任,可以不去看,不去管,任几方势力平衡朝野,而这些争斗某些方面也能够促进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