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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放飞心情

晓明走了后,一直没有回过罗围。他的家属随他搬到了城里,孩子也转到城里上学去了。

我非常怀念和他的友谊,几次路过渡舟都想去看一看他,可是,客车停在路边,却总是下不了车。倒不是时间紧,而是很累,懒得动。每天坐着客车去上班又坐着客车回家,一路颠簸,疲倦得不得了。我还想趁坐车的时间多打个盹,稍事休息,以便晚上有充沛的精力辅导孩子做作业,加班加点地写作,给报社撰稿。

读者时常不解,问我哪来那么多时间写东西,其实读者不知道我的处境。时间就像挤牙膏,眼看壳儿空了,还不得不再使劲挤两把。在《鸡腿》那篇文章里我就讲到:当别人端着酒杯摇晃着纸醉金迷的时候,我在写作;当别人和朋友兴高采烈地堆砌着“长城”挥洒着时光的时候,我依然在写作。我和许多的同龄人是不同的,我没有福份过多地奢侈和享受生活的甘甜,生活是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得我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有。假如我不写文章,不努力挣稿费,我的家人就不可能过上稍微像样的日子,毕竟我有两个孩子,并且除了自己我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依无靠。我尝尽了生活的艰辛。《重庆公安报》的编辑李福曾多次对我说,想采访我是如何既把孩子拉扯大,又如何写出了那么多文章的。我告诉他:往事不堪回首!

周五,晓明回所里办理调动后的相关手续,我们请他吃了一顿饭。下午没事,便留他在所里玩。我向所长请了一声假,和晓明一块儿去附近的水库里钓鱼。尖山村的村长朱成卫听说晓明回来了,也赶来了。

初夏的太阳照在平静的水面上,知了躲在蓊郁的樟树丛中,不停地鸣叫。我们持着长长的渔竿,聚精会神地守候在水边。玉米正扬花,稻苗也绿油油的,葱葱茏茏,偶有微风拂来,清香四溢。到夕阳西沉的时候,我们的渔篓里已盛满了鲫鱼和草鱼。我们将鱼带回所里,叫上乡政府值班没回家的几个干部,然后去食堂自己动手做鱼来吃。做鱼是我的拿手活,一会儿功夫,我就给大家呈上了美味的晚餐。

夜里,皓月当空,晓明和朱成卫邀我沿公路散步。当时,《雾都剑》刊载有“尖山村村长朱成卫”那个章节的一期已出来了。

朱成卫读到了我写他的文章,因此很高兴。他说:“没想到我也成了你笔下的人物!”

除了当村长,平时他也搞一些散碎的建筑活,甚至还为保险公司“跑保”。

我们边走边聊天,不知不觉,沿着公路下到了双龙镇的吼水湾水库旁。

吼水湾水库很大,水质也很好,峡谷中一汪碧水,粼粼的荡漾着波光。溢出堤坝的流水,从悬崖峭壁飞泻而下,溅起松涛般雄浑的吼声。晓明提议到坝上去走一走。来罗围工作一年多了,竟然没有到吼水湾水库的堤坝上去过,想来确也是遗憾,于是,不等朱成卫表态,我就满口应承了。

站在宽阔平坦、绿草如茵的堤坝上,沐浴着清凉的月色,吹撩着清凉的河风,我感到心胸一阵轻松和惬意。管不了地面是否干净,也管不了地面是否潮湿,我匍匐在上面,张大鼻孔疯狂地吮吸碧草和泥土的芳香。

和土地如此“亲密接触”,是童趣,是童年情感的回放。

晓明笑道:“但哥,你真像孩子!”

我说:“是吗?能像孩子好呀,无忧无虑!”

我们在堤坝上玩了很长的时间,我们谈论着过去,谈论着将来,谈论着彼此的家庭和事业,甚至我们还谈论“爱情”。虽然都有了一个安定的家,但对爱情的热往和眷恋还是“永垂不朽”的。

朱成卫说:“可惜结婚时太年轻了,还不懂得恋爱就睡到了一张床上。”

晓明开玩笑道:“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敢吗?”朱成卫问。

我说:“有啥不敢,只要遇到了一个爱我的人同时也是我爱的人那么就没啥不敢的,爱情无罪!”

“嘿,文人说话是不同,出口成章,那好,你做个表率出来让我们瞧瞧,也好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爱情!”朱成卫反驳道。

我笑一笑,回答说:“对不起,成卫,我没法兑现你的心愿,因为你嫂子对我太好,是一个爱我的人,而我呢,偏偏艳福浅,除了你嫂子,又没有遇见过一个我爱的人……”

那晚们玩得很晚,直到深夜,水面浮起了薄雾,草尖溃满了露珠,我们才踩着月光洒下的清辉返回罗围。

虽然走了不少的路,都有些疲惫,但却显得出奇的愉快,晓明说:“但哥,我们终于放飞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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