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是呀，她是不会恨他的，他实在太了解她了，以至她在他面前连那么一点点伪装和隐瞒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她恨，恨那样的他，恨那样的自己，好恨，好恨，却也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无能为力地被左右着。
爱他，不爱他，对她来说他在她心中是怎么定位的，其实她早就有了答案。
“放开我。”只是她依然不打算让他那么做，因为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从来都不是。
赵云望着她片刻，居然真的依言松手放开，让她立即松了口气。
可她未免放心得太早了，他虽然上半身离开了她跪在床上，可他的双腿依然夹紧着她的，令她动弹不得，接着一言不发的以极快的速度脱掉自己身上所有衣物重新压回她身上。
“真的想我放开吗？”他把她双手举高扣在头顶，低声笑着俯身吮吻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忍不住弓身发出一声呜鸣，在他身下微微哆嗦。
“你这……无赖、混蛋！啊——你住手，不可以！”她扭动身躯想要挣扎，身上唯一蔽体的淡紫色肚兜也在扭动间变得凌乱，快要遮掩不住底下妙曼的曲线与浑圆的胸脯。
“嘘。幽儿，别乱动，否则我会弄伤你。”他出声打断她因为惊慌而不住贴着他摩擦的柔软娇躯，同时让自己的身躯撑起了一些，但仍是没有离开她，没有受伤的左手沿着她的腰身滑落，滑过平坦的小腹，来到她腿间的柔软，微微碰触，然后轻轻挤进小半个指头，感觉到那缓缓流出的湿润他忍不住轻声低笑起来。
“你住手、住手！……”她的脸红了、青了又白了，终于无法抑止的羞耻感全部化为朦胧的水雾涌上她的眼眸，让那双澄澈的美丽黑瞳泛起迷蒙水光。
“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也明白我的决心，我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
他等她已经等了太久了，也已经容忍她太多了，他也有底线，但即使是到了最后一刻他仍不想伤害她。
“你这是在强迫我，我以为，你不一样。”
“我确实是不一样，对你的怜惜与别人的不一样，对你的认知和了解与别人的不一样，对你的爱更加和别人的不一样。但你总是不肯坦言自己心中所想的事，这样对我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被扣在头顶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她全身僵硬了起来，不是因为寒冷的气候，而是因为他所说的话让她感到有些忿忿不平。
“你要公平，那么我呢？你有想过这样做对我来说就是公平的吗？”
“幽儿，你还不了解吗。”他再度俯身吻上她的唇，只是用力的一吻就立刻离开，轻柔地为她拭去在委屈中不甘受制于他而仓惶滚落的泪珠，把她的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轻而易举地挑开她背后肚兜的细绳。“你是爱我的。”
你是爱我的。
这句话饱含叹息、疼惜还有更多的未知从他口中轻轻吐出，萦绕耳际，也让她纠结于心。
她是爱他的，这是她想要给予的答案，对她而言是那么的艰难，艰难到连试图说一声“喜欢”都胆怯的地步，从他口中道出却是如此的简单，让她顿时愣住了，忘了反抗，也忘了要从他身边逃开，只是一直维持着由他摆弄出来的那个动作，搂抱着他，感受他所带来的源源不绝的温暖。
赵云似乎发出了一声压抑已久的极轻叹息，扯掉隔在他们之间那件单薄的兜儿，把她推倒在床上，目光触及与那身凝脂一样细白嫩滑的肌肤格格不入的星星点点淡红色时禁不住微微一怔，随即伸手逐一抚过，引来她羞怯着想要躲闪的举动。
“这是以前被毒虫所咬所造成的？”他不敢确定，因为那些红色的痕迹并不像伤口，可就算没有满目疮痍的情景也让他的心一阵隐隐抽痛与不舍，恨不得自己能够为她承受当年的所有痛苦。
“我不知道，我没有八岁以前的记忆。”准备来说她是没有十年前那场推选圣女的祭典前的记忆。“不要看……”
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做过裸/露身躯这么令她感到羞耻的事，况且身上再无遮掩、完全显露在他面前的红色斑点叫她自卑，想要躲避他过于灼热的视线可是无论怎么躲都躲不掉，即使是闭上眼，他过于专注且带着温柔和深情的面容依旧会在她脑海中浮现，只能选择屈服地睁开眼，半羞赧半恼怒地觑着他。
“傻瓜，我不在乎这些。”
“我不是说这个。”窘迫到极点的羞愤让她恨不得立刻自杀死掉，可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没有第二次了。
“那你说的是这个吗？”他脸上露出淡淡邪笑，先前挤进半个指头的手指开始在她的紧致里动了起来，却没有进入太深，但那种陌生的、难以控制的感觉已经足够让她疯狂尖叫着死去。
“啊、啊……不要……不可以这样——”幽兰惊叫着扭动身躯，除了这个动作她已经浑身酥软得什么都做不出来了，泪水从眼眶里颠簸着滚落下来，在她摇头抗拒的时候爬满了整张美丽的容颜。
“你……唉！”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他的指退了出来，在她轻喘着止住哭泣的时候柔声对她道：“抱紧我。”
她完全不明所以，直到他用缠绵的吻吻上她细致的蓓蕾，一个掰开她双腿的动作，然后那带着难以言喻灼热温度的巨大毫无预警地狠狠逼了进来，一瞬间把她贯穿，强迫她包容、接纳他，也强迫她承受那样沉重无比的压力。
“呜……”眼泪更加汹涌地滑落，再也顾不上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情景有多么让人感到面红耳赤，在那股难以忍受的疼痛中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体贴和忍耐的痛苦，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为了她真的可以做很多很多，哪怕是会让他感到为难的事他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突然软了，从抗拒变为接受，从被动改为主动，虽然身子仍因为那股从未体验过的情/欲而不住发抖，但她却主动迎合他，不再一味地推拒和逃避。
“幽儿，你……”他被她吓到了，没想到他的体贴完全得不到她的谅解，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在她胡乱扭动的摩擦下被欲望彻底吞噬干净。他把她压回床上，粗嘎低吼，用她无法承受的力道在她体内冲撞律动着，让她明白他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也让她明白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的决心。
她就在他所带来的欢愉和痛苦中不住徘徊，在他深情的疯狂给予中逃不出去，只能选择跟他一起深深沦陷，没有抽身的机会。
她不知道那种不知何时就被种植在她心中的感觉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带来的，她只知道有他在的地方时间好像就会变得停滞不前，令她想要保留着那份美好，不想让它随着时间流逝，甚至能让她忘记一切，眼里、心中，装载着的唯有他。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睡着前还听见他尚未平复的粗重喘息和许许多多温柔的情话，再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见鸟儿在清晨的鸣叫，发现天已经亮了，身下温暖的感觉却没有消失，睁开眼一看发现赵云还在这里，不知为何今日竟然睡得特别沉，居然没有起来去朝堂。
仔细一看他的脸色会不会太红润了些？虽然他的面容不痛苦，但那太过红润的色泽也未免太诡异了。
“赵云？”她开口唤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软绵绵的，同时带着一丝丝柔媚，让她忍不住紧紧皱眉。
可过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反应，她又试着推了推他，他还是没有回应，好像睡死了一般。
练武之人会睡得如此没有防备吗？就算是睡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身旁也不可能像他现在这样吧？
她终于感到很奇怪，有点慌了，挣脱那两只手臂的环抱爬了上去，用手轻轻拍打他的脸颊。“赵子龙，你给我醒来！”
想来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唤他，古时候的人取个名还有字，以前总让她感觉莫名其妙，现在倒好，入乡随俗，在这时代生活过这么多年她也渐渐习惯了。
不知道是真的有效还是怎么的，赵云居然真的睁开了眼，而他脸上刚才那些诡异的红色也消失得完全不见踪影。
“怎么了吗？”抬手轻抚她那像流水一般流泻在他身上、床上的乌黑长发，他的唇角扬起一道懒洋洋的笑意，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一脸洋溢着幸福的满足。
看着这名在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蜀汉大将她就感到好奇怪也好不自然，他真的有那么爱她吗？
“你刚刚……怎么了？”她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不问出口，反正得到的答案几乎全部都是千篇一律会让她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甜言蜜语。
“刚刚？我刚刚怎么？”他狐疑地瞅着她片刻，显然不知道她所指何事，随即轻轻漾出一笑。“我刚刚当然是在睡觉，梦里全是你的身影，即使是在睡梦里也无时无刻地想着你。”
“我见过不正经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正经的。”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挥开他的手就要爬下床。
说什么初尝情/事一大早就得在情人还是丈夫面前露出满脸娇羞的模样扭扭捏捏一类的对她来说都是浮云，该看的不该看的他早就看过了，这时候她还来搞含羞答答这套根本就显得太过矫情。
“幽儿。”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分明都是昨晚动作太激烈差点没体力透支的人，为什么他的声音可以听起来还是那么的沉稳有力同时也可以甜得腻死人，她的听起来倒是像只软脚蟹似的软得没有半点力气？
“什么事？”看这家伙非常欠揍的表情，让她很怀疑他是不是对昨晚的事意犹未尽想要再来一次。
“你还想要离开吗？”
她闻言不禁浑身一僵，眼角不小心瞟到纯白床单上那一点一点零星洒落的淡淡红色，接着嗓音有些结巴和颤抖地回话道：“我只听说过有女人想用自己的贞洁和孩子来束缚男人，没听说过连男人也流行玩这一套。”
况且赵云……不是处男吧？光看他昨晚虽然失控，却还是高超得骇人的技巧就知道了。
赵云有些失笑。“我没想过要用什么束缚你，真的。只是幽儿，坦白说，如果你真的对我连半点感觉都没有你现在大可立刻甩开我，穿上衣服就走人。可我敢打赌，你不会那么做。”
她的确不会那么做。
“请神容易送神难，有没有听说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决定留下来。”
“你之前不是很坚持一定要离开的吗？”坚持到让他以为昨晚真的要留不住她了。
难怪别人都说女人是善变的，就上次她倒戈相向的事已经够让人跌破眼镜，可怜夏侯惇当时在长坂坡差点没想挥刀砍死她。
“我很坚持，可是你比我还坚持。”幽兰叹息着，拍打他的胸膛想要他放开让她坐起来。“已经很晚了，你不用去朝堂吗？”
“既然都已经这么晚了，那就不妨更晚一些，今天干脆就告病不去了。”
“有你这样的吗？”像他当将军当成这样未免也太缺德了吧？
“有，当然有。”他终于从床上起身，也连带抱着她一起坐了起来，低头给了她一个吻。那个吻好温柔也好甜蜜，仿佛是在向她承诺什么，带着从未有过的绵长和不舍，撩拨着她的心弦，震撼着她的灵魂。“我们成亲，好不好？”
在重获自由以后她张口微微喘息，耳边传来的是他温柔的问句，却带着极强的渗透力，完全不允许她拒绝。
“好。”她点头回话，只说了一个字就不愿意再发出半点声音，原因是不想让他听见自己突然变得闷闷哑哑的嗓音。她将脸埋在他右肩，没让他看见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硬是抑制住心底里不断涌现上来的颤意，绝对不让泪水蜂拥决堤。
可他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轻拍着她的背，给予安慰。“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你不选别人而选择了我，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她终于哭了出来，任由眼泪在脸上纵横肆虐，哽咽着补充了一句：“我不想你死，真的不想你死。”
他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相信我，我们谁都不会死，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直生活下去，直到头发花白，直到我们再也走不动，直到一起携手下黄泉。”
假若有人想要把她从他身边带离，他一定会先下手杀了那个人，因为她对他来说真的太重要了，无人能够取代。
紧紧搂抱着怀中哭泣不止的她，他心中隐隐约约地想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