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他喊出了她的名字，马超居然喊出了她真正的名字。
茉缡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在这样的场合听见这样的话，让她心里翻腾着酸楚想要哭出来，对他诉尽这些日子来的所有委屈。
“妖言惑众，分明是你先一步夺走了那张图！刘缡，马上离开他，将你交给他的大汉皇室命脉图交出来。念在你还是初犯，只要你把图交给我，你和马超不清不白的关系就全部一笔勾销，我们袁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依旧是我袁家的人，依旧是显奕的妻子！”
“大汉皇室命脉图……那是什么？”听见袁绍的话让她顿时有些呆滞，马超为她整理好衣服以后，茉缡抬头瞅着他，不解地小声询问。
“听说真正的刘缡是汉灵帝****了他的一个妹妹所生下的孩子，她的背上有关系到大汉存亡的皇室命脉图。”
没想到袁绍在看见茉缡背上并无任何绣纹的图案以后依旧不相信，还一口咬定是他先一步取走了图，这下可麻烦了。
原来如此。“可是……我没有呀。”幸好她先前并没有向马超以外的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否则她现在已经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更不可能活在这个世上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无论你有没有那张图都没有关系，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是不是真正的刘缡、有没有皇室命脉图，于他都没有半点关系，因为他只要她，只要她一个。
“马超哥哥……你……你为什么不早一些跟我说？”这不是埋怨，而是叹息。
“缡缡，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千万不要恨我。”因为他爱她，如此的爱，在失去她以后才发觉原来她才是他的一切，没有她的存在仿佛所有都像死了一般，变成什么都没有的绝望与孤寂。
所以为了挽回她，就算要他付出自己的性命也没有关系。
“如果当时在袁府门口的时候我要求你带我离开，你会愿意那么做吗？”
“我会。”而且是绝对的。“我一直都在逃避，心里只想着要完成作为一个男人自己曾经允诺的责任。可我并不知道这样却只证明我是个混蛋，同时也残忍地伤害了你。缡缡，你可以不原谅，也许我这么说已经太迟，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只要你开口，你所期盼的一切，我绝对会为你办到。”
“为什么呢？”因为恐男症的关系，她先前从未体验过恋爱的感觉。
或许他说得对，她并不了解爱与喜欢的区别和意义，可他现在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说爱，还给予了那么沉重的承诺……就算真的是爱一个人也不一定要为对方做到这种地步，难道他就不怕她对他的只是依赖和信任所产生的错误情感吗？
“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茉缡。这个理由足够吗？”
足够，已经太足够了，可她抑制不住积聚许久的泪意，呜哇一声哭了出来：“马超哥哥是笨蛋！马超哥哥是笨蛋……呜哇！呜哇哇哇哇……”
粉拳捶打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正如她的人娇小，力气也小，打不疼他，却让他的心揪成一团地痛了起来。
“怎么好像每一次都是我把你弄哭的？你现在哭成一个大花脸的模样到底是因为开心还是因为难过？”他抬起她的下巴，把她脸上糊成一团的妆用自己的衣袖仔细地擦拭干净，直到看见那张卸去所有脂粉后清丽可人的花颜变得干净雪白，他才终于展露平时她所熟悉的和煦笑容。
“讨厌，不告诉你。马超哥哥是笨蛋，就是笨蛋，呜呜，呜呜呜……”
“好好，我是笨蛋。”他还真的是笨蛋，要不是问了怀歌，他真不知道琉璃花的意思是什么，更加不会明白当初她黯然放下那把梳子的原因。不过那也不能怪他，因为除了她，他从未给任何一个女子送过花。
马超突然抓起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掌心烙下一吻，一朵小巧玲珑的纯白茉莉花也随之出现在她掌中。
“呀，这是……”她还没说完，马超就已经将那朵花别进她发间，顿时为那身昂贵的鲜红添加了一道无暇的纯白，削减了几分太过刺眼的鲜艳夺目。
“我对你的爱很简单，只想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从来都不会夹杂太多的欲望。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缡缡，跟我回西凉好吗？虽然那里风沙太多，但我保证，那里的夜空绝对会有比这里更美、更闪耀数百倍的星辰。”
“嗯，我跟你回去。缡缡要跟马超哥哥看星星，看一辈子。”
“想走？做梦！马超，若你真能走就走给我看！”
被忽视片刻的人群中，袁绍的声音突然介入他们之间，马超抬头望去，立刻变了脸，握紧拳头，咬牙恨道：“袁绍！你竟敢将百姓扣留当人质和盾牌？！”
“有何不敢？区区这么点百姓和大汉的存亡比起来谁比较重要？”
孰重孰轻光是从袁绍冷笑道出这样无情的话语就猜得出来，而他想要夺取茉缡的决心也是如此明显，显然还不肯相信她没有大汉皇室命脉图的事实。
只见不知何时台下原本来观礼的百姓已经被袁绍的军队重重包围，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从广场上离去，而百姓此时也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处境，纷纷哭嚷着请求袁绍将军队撤离。
“马超，你若想离去便踏着这里这么多百姓的尸体走过去吧！”袁绍非但没有理会，反而还提供了一个能够让马超离去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却是教他的双手残忍地沾染上无辜的人的血腥。
“袁绍你这个魔鬼！”可恶，都怪他疏忽了，而且又没有任何人手能够帮忙事先疏散来观礼的人们。“缡缡，若我不能保护好你，若我错手杀害了无辜的人，你……你会因此而惧怕我、离我而去吗？”他回头瞅着她，这么问。
他的缡缡不适合血的肮脏，在他心中她从来就像茉莉花一样玲珑纤细、洁白无邪。因此他不希望她看见任何血腥，更不希望她因而对他产生恐惧。
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惧怕着，这是这个世上谁也无法忍受的。
“如果你不能保护我，那么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有能力保护我了。”茉缡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心窝的位置，让他感受柔弱心跳中隐藏的那抹坚强。“无论你做了什么，缡缡都会原谅你，不会讨厌你，也不会害怕你。因为你是缡缡最喜欢、最喜欢的马超哥哥。这辈子，缡缡只想嫁给你，只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因为马超，她学会坚强，再也不会为了一点点小事就脸红害怕了。也是因为马超，在面对这种被包围着几乎无法逃脱还要面临即将要伤害无辜的人的场面，她都不会觉得惊惧。因为马超，现在在她身边，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缡缡……”他真的好惊讶。以指腹轻轻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他眼中沉重的忧虑瞬间如云烟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甘情愿耽溺其中的无限温柔。“这是包含“爱”的“喜欢”吗？”
他突然这样让她回想起他神志不清，喜欢对她又抱又亲、乱说话的时候，让像是有些被问住的小脸微微泛红，但她仍诚实地回应：“是啦……缡缡爱你，缡缡最爱马超哥哥。”
马超笑了，那笑容配上他那张本就俊朗不凡的面容更显迷人，一瞬间就能夺走看见他笑容的人的心魄。
“怕不怕？”
“不怕，有你在，缡缡永远都不会害怕。”
“那么，抱紧我。”他单手托抱起她，右手挥动长枪，重重点地，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袁绍，你的挑战我接受了。但若我们能从此离开，你势必保证从今以后绝不找我们的麻烦，更不会起兵作乱西凉！”
“哼！你若能从这里离去再说！”
狮盔银铠、虎头钢枪、西凉马超，光是那身凛然的银白就足够震慑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连袁绍的内心也有些微微颤抖，只是据他对西凉那对马氏父子的认知就敢断言，马超绝对不可能伤害百姓。
礼台之下围满被士兵困住的百姓，想要离开就得伤害他们、踏着可能会流满一地的鲜血和凄惨离去，那是何等的罪恶。
马超，会愿意那么做吗？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等到那个答案，因为一支箭头有奇异蓝光的羽箭以掩耳不及的速度朝礼台上的马超和茉缡射去，目标竟然不是马超而是他抱着的茉缡。
“谁？！”马超轻而易举地用手接下，没让羽箭伤到茉缡分毫，却在将箭举到面前的时候脸色迅速骤变。
箭头上涂抹的蓝色带有甜甜的香味，这箭上居然涂有剧毒！
是谁？到底是谁？不可能是袁绍的人，在得到那张皇室命脉图之前袁绍绝不可能轻易伤害茉缡。那么，会是谁？！
这时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唤：“以背后一张绣图妖惑众生，罪该万死。曹操大人有令，诛杀逆贼刘缡！”
“什么？曹操？！”袁绍比马超先一步爆发了出来。
对了，曹操，先前没想到，后来听怀歌说起才知道袁绍想以皇室命脉图要挟曹操让他释放天子，现在想来当时在河内客栈和之后的数次暗杀，被派来的刺客应该就是曹操的人。
“放箭，射杀刘缡！”
话音刚落，立即有数十张搭着箭的弓纷纷举起，弦上箭的箭头全部指向茉缡。
“住手！快抓住他们！”袁绍惊声叫嚷，要士兵去阻止藏在百姓中为数不少的刺客，可因为里头夹杂这百姓，又哪里是那么容易阻止得了的？
曹操。
马超对他的厌恶又增加了许多，因为他居然多次派人来暗杀茉缡。他不原谅他，绝对不原谅他！
马超闭起了眼，但立即又睁开，冷厉星眸扫过在场引弓的数人。“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