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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而今不过向权心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叶明寒先提出的离开,然后睿王爷也跟着一起走了,他的腰间还带着我送给他的那块玉佩,只是我们却不像当初一样,从今天这场家宴开始到最后,我们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皇上和睿王爷都离开了,太后依然没有让我起来,她拿过茶盏,喝了口茶,又将杯子放了回去,叹了一口气,最终开口说道:“幕儿,哀家知道你受委屈了,哀家也知道你心中定是在怪哀家,但是你要明白,哀家之所以要怎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呀!你可还记得你那死去的爹娘,还有你惨死的奶妈?哎……当初的苏家,当真是太过于树大招风了!”

我听到这话,心“咯噔”一声便沉了下去,难道……

当初的苏家树大招风,新帝即将登基,怕苏家有谋反之心,便暗中除之,这……

这么说来,我如今的夫君,便是害我家破人亡的仇人!

我浑身一颤,艰难地抬起头,询问地看着太后,却见她一脸不忍,却终是点了点头,然后似是追忆般说道:“那时我命睿儿回苏府,便是这个缘故,他自小习武,我让他在你和你姐姐之间选一个,他最终选了你。”太后微微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已转为坚定,“幕儿,你知道为什么自古便有那么多女子明知道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还要进来吗?”她的脸上带着微笑,眼中却尽是寒意,她伸出自己带着金饰的手,抚弄着拇指上的护甲,冷笑着说道:“权利……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呀……”

看着苏幕儿渐渐走远了,珠帘的后面走出一名嬷嬷,来到太后的身边,一脸恭敬地站在一旁,却忍不住出声问道:“娘娘,您说她会信吗?”

太后不以为然地说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着,她的嘴角漾开了一丝笑容,十分诡异。

那嬷嬷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般,连连说道:“奴婢不敢,奴婢怎么敢不相信太后娘娘的能力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太后威严的声音响起,只是那诡异的笑容依然存在在她的脸上。

“只是……那苏幕儿怕是已经对您起了疑心,只怕她回去再想想,不肯相信您的话呀!”那嬷嬷大了大胆,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哦……这个呀……”太后依然是那么漫不经心地笑着,“所以呀,只有睿儿才能让她完全相信……”

“太后娘娘,奴才还有一事不明,您让莲儿给皇后拿宫女的衣服又是为什么呢?”

太后一笑,“你说寒儿那么高傲的一个孩子,他能认得出身着宫女装的皇后,可是皇后却认不出他,你说他的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呵,只怕他明知道我们利用他骗了苏幕儿,也不肯告诉苏幕儿真相!”

那嬷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住地恭维道:“太后娘娘果真英明。”

太后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自己手上的白玉护甲,神情有些恍惚地问道:“李嬷嬷,你说哀家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残忍了呢?”李嬷嬷闻言,浑身一颤,心知这话绝对接不得,而太后也并没有想得到她的答案,径自喃喃自语道:“倒真是可惜了那个如凤凰一般的女子……只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阻碍到了哀家的人,哀家一个都不会放过,就像当初对付德妃那样,亲侄女又能怎么样?还是没有权利来的让人安稳呀……”

从慈宁宫出来,我只觉得不断有冷风向我袭来,心中凉的彻底。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相信太后的话,可是想到她毕竟是我的亲姑姑,我的心已经倾向了她所说的。

又是一阵冷风拂面,我隐隐地听到了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夹杂在了风声之中。

“你当真以为皇后那里会安稳吗?只怕有皇上和太后的关注,不消多久,那里就会闹的人人自危了!”

我闻声抬头,见不远处有两名女子正站在不远处说着话,这两人穿着同样的鹅黄色裙衫,头发被用特殊的方法盘了起来,标准的宫女打扮。

听到她们正在议论有关我的事情,我不由来了兴趣,停下了脚步。身旁的婢女见状要去阻止,我连忙拦住了她,她不明所以地望着我,我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婉儿,你为什么这么说?”另一个宫女有些不明就里地问道。

“哼,这不明摆着的吗?皇上与太后不和,皇后却是太后选的,封后当晚皇后便独守空房,第二日更是被带到了乐舞坊,显然是皇上有意为之,他要的不只是未央宫中的凄惨冷清,更是皇后的羞辱,而在未央宫中当差的奴才必然时常成了被迁怒之人,你说,这样的地方可还算得上安稳?”那个被唤作“婉儿”的宫女一脸不屑地说道。

我听到这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宫女年纪不大,分析事情倒是透彻的紧,只是我身后的两名宫女听到这话已经面有异色,看着我的眼神也如同看着大虫一般,我便赶紧带了她们离开,心中却暗暗记下了“婉儿”这个名字。

呵,你可以不屑,但是你的不屑恰恰注定了你会到未央宫来!

紧走了几步便又回到了未央宫,还未进殿,便看到里面烛火通明。莲儿见我回来,伸手卸下我肩上的披肩,然后用眼睛向我指了指里面,我按照她指的方向走去,登时被那身着白衣,低头望着桌子的男子吓了一跳,只是这一次,我不敢再贸然开口,只是静静地等着他抬起头来,免得再次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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