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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个弹三弦的外乡人(1)

我一直想写一部关于弹匠的小说。

我的家乡通镇是一个手工业十分发达的江南小镇,尤其是棉花加工业。走在那个镇子的任何一条巷子里,在工匠们一片繁杂的劳作之声中,尤为刺耳的是弹匠的木槌撞击棉弓时所发出的“嘣、嘣嘣——呛”的声音。这些声音组成了通镇特有的时空资汛,就像现在的人所时兴的名片一样,让一切外来者对通镇很快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在我现在所住的城市里,这种声音除了能激起一些过时人物的怀旧情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该算是一种噪音。不过越过三十年,在那条集中了各种手艺人的街道上,听惯了这些声音的通镇人反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当然,即便是通镇,现在的年头也很难再听到那些声音,这反而让人对这座不知始于何时的古镇陡生辉煌不再的失落感。有一天黄昏,我的住处不远有人弹拨起一种古老的乐器三弦,这久违的三弦声突然又让我回到那条记忆中的街道,回到一群弹花匠的周围。

通镇四十岁以上的人都还记得,1962年的通镇不很太平。据一些老人们说,那一年的夏天,镇子的周围到处都是驴子狼的叫声。据说那种形状如驴般高大的野兽时常出没于镇子的周围,街道上不时会有某个女人或孩子被驴子狼咬伤甚至丧命的传闻,以至于在很长的时间里通镇人每每“谈驴色变”。我想那情形与最近在印度新德里附近发生的“猴人”伤人事件十分相似,只是那时候传媒没有现在这样发达,所以通镇的驴子狼才不至于像印度的“猴人”那样闹得让全世界都沸沸盈盈。

传闻的不断,使镇子里原本因那个年代弄得十分躁动的空气陡然白热化。这一系列的传闻又不得不让人与当时的政治气候联系起来,这就使得一切突然而至的事件都带有一种政治的色彩。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都知道,世上的事情一旦同政治挂上了,就显得不平常了。

顺子就是在这时候来到通镇的。

那是一个十分炎热的夏季,诸如驴子狼半夜伤人的事件闹过多次之后,通镇的街道上不再有人敢大着胆子在石板路上乘凉睡觉。虽然那一年的天气热得有些反常,除了一两个特别胆大的人,一条街上的人都不得不闷在屋子里挥舞着芭叶扇,同蚊子和暑热进行博斗。这好象是专为顺子的出场作一种戏剧性的铺垫,因此,忽然在一天夜里,那街道上传来的叮叮咚咚的三弦声就让人很难以忘怀了。

应该说,那三弦弹得十分专业,通镇的街道上很少有人能弹出这样水平的三弦。随着弹奏者的手指在琴弦上激越的跳跃,人们似乎就自然地沉浸在一种古老的情境里——它让人想起远古的乡村以及乡村中淙淙的流水和栖息的牛群。起初以为是来了一个卖唱的瞎子,因为街道上不时会有一些外地的瞎子前来卖艺。人们将头伸到窗户外面,想看看那弹三弦的人到底是谁。终于认出,那是一个被人们称作哑子的外乡人。那人刚刚租住了蔡家的老屋,他大约对街道上一切关于这个夏天的故事闻所未闻,所以那天刚吃过晚饭,那人就将他门前的场地泼湿了,然后将他的一张竹床搬到石板路上。他也许正奇怪街道上的人为什么不肯到石板路上来乘凉,于是他一边用芭叶扇扑打着身边的蚊虫,一边就调好了琴弦。

外乡人的三弦声深深地吸引了大家,或者说是这个外乡人即兴弹奏的曲子让大家从驴子狼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于是,有人打开老屋的大门,将竹床之类重新搬到石板路上来,接着一家家大门打开了,人们再也禁不住老屋里的闷热,在那个外乡人的三弦声中,人们似乎压根就忘记了有关驴子狼的传闻。不消说,这个人物的出现,带有一些传奇色彩,这就不能不让人们对这个外乡人刮目相看了。

在此后的很多天里,人们发现那个外乡人总是天不亮就出门了,一直等到天黑尽了,才看见他疲惫至极地从外面赶回来。他的身上总是背着两样东西,一把乌黑的蟒皮三弦和一张弹棉花的弓,以至人们无法猜准这个年轻人真正的行当。

此后发生的事情至今仍让通镇人不得其解。每次当这个外乡人在镇子上消失的时候,有关驴子狼的惊恐就会袭击一次镇子,而一旦这个外乡人的三弦声在镇子里再次响起,那一夜的镇子就风平浪静。这或许纯粹是一种巧合,但警惕的通镇人开始对这个外乡人生起一层又一层的怀疑。有人说,讲不好他就是一个美蒋特务,就像当时很多报纸上报导的一样,他们多半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瞎子或是跛子,进而有人说他的那只三弦是一只特殊的发报机,他所弹奏的乐曲其实就是他向外界发布的某种情报。

惊恐再一次笼罩着通镇,人们用一种奇怪的眼光像盯看一只野兽一样远远地注视着那个弹三弦的外乡人。显然,那个外乡人并不清楚人们对他的密切关注,他像周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照样弹他的三弦,照样早出晚归于通镇的街道上。直到有一天,人们在一种有组织的预谋下突然将他扑倒在地,随着那丝弦的嘎然断止,那个可怜的外乡人像一只毫无防备的野兽被人们用绳索牢牢地捆紧,他瞪着惊恐的眼睛反抗着,然而却一声不出,接着他被隔离于严密的看管之下。然而就在这天夜里,那只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的驴子狼再一次袭击了这个江南小镇。

那个夏夜通镇旷古未有的大骚乱是在后半夜发生的。谁都无法知道发出第一声惊叫的人是谁,随即露宿于街道上的人们全都被一种酝酿已久的恐惧惊醒,于是,镇子像被捅开的马蜂窝,“驴子狼!驴子狼!驴子狼……”人们失魂落魄地惊叫着,慌不择路地从睡梦中爬起来,拖着自家的孩子,甚至连鞋也不及去穿,赤着脚向熟悉的门洞里逃去。

那天晚上的事情让一个镇上的人都丢尽了脸面,好多年后,一直有外地的同学拿这个话题作为嘲笑我的材料。三十多年后我曾经多次回到通镇,当和当年的一些老人们谈到驴子狼时,却没有一个老人说真的看见过驴子狼。

这次驴子狼的惊扰以及那只被人们大卸八块的三弦多少洗清了蒙在那个外乡人身上的不白之冤,围绕外乡人的内查外调也证明这个外乡人没有任何复杂的政治背景。同时人们还知道,这个弹三弦的外乡人名叫顺子,据说他不仅不是哑子,而且他还是那个乡村业余剧团里挑大梁的角色——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几被人疑为哑巴的人,他会是那个乡村业余剧团里著名的旦角反串。为了他的离去,那个乡村业余剧团从此一蹶不振。对于他的神秘出走,甚至连他的村里人也不得其解。

随着这一年的逐渐逝去,驴子狼的传闻渐渐地平息下去了,紧接着,蔡家的老屋里就响起“嘣、嘣嘣——呛”的弹花的声音,冷落了多年的蔡家老屋从此也就热闹了起来。

我印象中的蔡家大屋是很红火的,但后来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些事情,蔡家一下子败落了,老屋里最后就只剩下蔡老爹孤身一人抱残守缺。有好几起人去看蔡家的房子,结果都说那屋子阴气太重,没有谈成,现在,顺子来了,他是外乡人,又是单身,所以一讲就妥了。顺子虽然不爱说话,但他弹的棉被却是蓬松厚实、网丝细密,于是,大家都来请顺子做棉被。至于工钱,随你志愿,多把他也是那样,少把他也是那样,好歹他就是不说话。于是大家都叫他哑巴顺子。哑巴顺子虽然不爱说话,但他手中的三弦却是他向外界倾诉情感的另一种语言。只要一放下棉弓,顺子就会拿起他的三弦,从他灵巧的手指上弹拨出的三弦声像长河里的流水,又如晴空下的风声,总之,那每一个从他的手里流淌出来的音符都向外界传达出这个年轻的外乡人丰富而热烈的内心。人们说,这个顺子,不简单呢。

哑巴顺子很快学会了通镇人的生活方式,早上拎一只篮子出门买菜,一边就在下街头的茶摊上就一块臭干子和一根老油条喝茶,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听通镇的老人天南海北地谈古。谈到兴处,老人笑,他也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老人说,顺子你笑个什么?顺子还只是笑,脸却一下子红成个关公。哑巴顺子虽则怪僻,却很和人,街道上要是出什么绿化之类的义务工,该他的工他一天也不拉下,谁家要是做红白喜事,他也会热热闹闹地凑上一份。虽然大家都还摸不准他的脾性,但起码觉得这外乡人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冷漠和不近人情。

又过了些时,等相互间混得熟了,街道上人说,哑巴顺子,你老大不小了吧,街道上好姑娘多着呢,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

顺子的脸立时就有了一丝僵色,赶紧低头做他的生活。于是人们知道他横竖是三斧子也砍不出一个屁来,索兴不再找他理论。

弹匠的生意一直都不错,在刚刚经过三年的大饥荒之后,有人开始打顺子的主意:哑巴顺子,你一个人做多不方便,什么时候再带个人吧。

这回顺子说话了:我想开一个棉花加工厂,不晓得街道上允许不允许。

顺子一张口,就让人们对他不敢轻觑,俗话说闷头驴子不吃麦麸,这哑巴顺子的心思大着呢。人们说,有什么不允许的,你办几桌酒席,写一个报告交上去,保证就没得问题。

果然,过不多久,顺子从老家那地方带来几个帮手,让人奇怪的是,这些明明白白的人都是听顺子的调遣,顺子让挑水就挑水,顺子让压花就压花。

那时候,我的邻居小霞放学以后总是要到我家来做作业。每次让顺子看到,他总是用怪怪的眼神长时间地看着我们。我倒没有什么,小霞却被他盯得搁不下脸皮,从此不来我家做作业,为此我很生顺子的气。有一次顺子让我陪他去附近的乡下讨工钱,路上顺子悄声问我:小霞这一阵怎么没来?我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顺子笑起来,笑得一脸的鼻涕眼泪。顺子说,小霞是个好姑娘,你以后一定要娶她做妻子。我骂他是流氓,顺手给了他一拳头。顺子挨了我一记闷拳却并不生气,顺子说,你现在当然体会不到,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但是从此以后,我倒不再在乎小霞了,反而同顺子割头一般地好起来。我喜欢听他弹的三弦,在他的三弦声里,我仿佛就从通镇的世俗中抽离开去,回到一个我早就向往的地方。有时候,我就和一帮弹匠睡在白天弹棉花的长板上,夜里,听他们几个人闲扯些对于我来说还似懂非懂的事情,我觉得生活再也不像通镇的石板路那样刻板和沉闷了。

顺子的婚姻仍是人们嚼不完的一个话题。街道上人说:哑巴顺子,你那只槌子白天忙着弹棉花,夜里却派不上用场,你不觉憋闷得慌?人说这话时,顺子便恶狠狠地朝人瞪上一眼,他大约认为这对于他是一句很刻毒的语言。

就在人们对顺子婚姻生活的关心逐渐升温的时候,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终于结束了人们关于此类话题的喋喋不休。

那天晚上,一场大雨将在街道上乘凉的人全都撵到屋里,然而屋里的闷热让弹匠们无法入睡,于是大家又接着开始那些长盛不衰的故事。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女人被人引到加工厂里。那女人果然生得面红齿白,一副窈窈窕窕的身子,半点也看不出是一个乡下女人。

在见到来娣的一瞬间,顺子有些慌乱,他甚至下意识地拉过一床被单蒙住自己的身子,女人大声地说:顺子,你病了吗?大热天蒙床单子不怕捂出痧来?

顺子只得掀开被单,生生涩涩地叫了声:姐……

女人当着人面连哭带说地诉起苦来:我出娘胎到今没有出过门,我的钱被扒手扒走了,我听不懂人话,搭船搭过了站。要不是一个解放军看我可怜帮我补了船票,买了馒头,我怕就饿死在路上了。

女人一张口,就把我对她的第一感觉破坏了,看来她还是一个乡下的女人。

老梅说:顺子是讲等忙过了这一阵就回家看看的,你来了正好。

女人一抹眼泪说:他哄鬼呢,顺子我问你,你还记得你几年没回去了?还是我阿爷死那年你回去的,有两年多了吧。你这个没良心的短寿鬼。

老梅又说:顺子是不好,我们刚才还在讲他呢。

女人说:你们别都护着他,他什么心思我不清楚?

这期间,顺子一直就泥俑样地站在那里,那神情与平时的机灵劲相比,简直就判若两人。

老梅回身冲顺子说:顺子你也是的,来娣大老远跑来看你,容易吗?还不赶快领来娣回房歇息去。

顺子像被老法海用定身法定在了那里不能动身。老梅又朝二林吼,于是,二林将来娣带到顺子的屋里去了。大家接着又去轰顺子,顺子像失去了魂魄懵懵懂懂。直到此时,我仍然无法明白这个女人与顺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我却起码知道,这个女人的到来,将结束顺子在通镇的平静生活,顺子害怕她的到来,就像我们害怕驴子狼一样。我帮着顺子说,那屋里蚊子能抬起人,顺子千万不要去。老梅附在我耳边说:来娣是来讨顺子的一样东西的,顺子必须给她。老梅说,我真不懂,来娣哪点配不上你,你硬就是看不上她,别让这通镇人笑话才好。

顺子走后,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集中到一点,都怀疑顺子生理上有什么毛病,要不来娣那样一个好女人,顺子怎么就不肯上她的床呢?

这时,从顺子的屋里传来来娣越来越大的吼叫声,夹杂着来娣的哭声。老梅打发我说:狗伢,你躲在门外看着动静,出了什么事你赶紧来招呼一声。

顺子的门大开着,灯光下,来娣把头发束在耳后,一张脸红红朴朴,随着来娣手中芭叶扇的来回挥动,薄薄的汗衫里来娣胸前的那两样东西像小肥狗一样上上下下地窜动着。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东西在扑动着,我想起老梅的话,顺子怎么就不肯上来娣的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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