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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下葬

今天是爷爷下葬的日子,有很多的亲戚包括爷爷的后代,都赶来这里哭丧。

他们一哭,我和大姑也要跟着一起哭,可是这几天我的眼泪真的已经哭完了,就算是吃芥末油估计都呛不出眼泪来了。

但是不哭又不行,最后没办法了,我只好蘸了几下嘴里的唾沫,往眼睛下面抹了几下,算是眼泪了吧!

有几个好事儿的邻居凑过来看热闹,对旁边的妇女说:“嗳!王大妈,你看人家这大孙子,这家伙哭的,那眼泪比咱的手指头都粗。”

“噗!”我大姑在一旁,差点没笑出来。捂着嘴低下头极力的克制着。从后面看就好像整个人都快哭抽过去了。

我也是无语啦!羞愧的低下了头。朝我大姑那里看了一眼。大姑此时脸都憋红。我冲大姑眨了下眼睛。

“噗嗤!”大姑再也忍不住了,不过大姑反应快,直接趴到爷爷的棺材上嘴里是嚎啕大哭,不是还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真的要抽过去了。

前来哭丧的人,见我大姑哭的如此伤心欲绝。他们都不哭了,纷纷上来劝我大姑节哀顺变。本来该我们劝他们不哭,现在竟然反了过来。

原先及其庄严悲痛的葬礼,被这么一闹。气氛都变了。当然也只有我和大姑知道。

转眼到了下午两点,移灵的时候到了。

外面请来的唢呐队,吹起了葬调。十八九个村子里的汉子,叫嚷着,抬着爷爷的棺材,出了院门。将棺材摆在大街上。村子里的人呼呼啦啦的围了上来看热闹。

我们一行人披麻戴孝,跟着棺材出去。

父亲和叔叔还有几个人扛着柳树幡子,而我抱着爷爷的照片。

棺材放好后,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男左女右的绕着爷爷的棺材走了一圈,又跪在爷爷的棺材前。

主持白事的人,将火盆子端过来。父亲将纸点燃。

时辰差不多了,父亲站起身,左手拿着一个底儿带小孔瓦罐也可以叫盆子。用力摔在了棺材头上。盆子应声而碎。

摔盆子是我们这边的下葬习俗。由长子来做这件事情。如果是父亲过世,那么长子用左手摔,如果是母亲就要用右手。

据老人们说,鬼门关内有个鬼婆婆,会给死去的人喝一种迷魂汤,喝下之后,这个人就会昏迷过去,醒来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摔了盆子之后,下面的人会用这个盆子喝迷魂汤。盆子底的小孔又会把迷魂汤漏掉。

主持白事的人,大喊了一声:“移灵!”唢呐手将唢呐吹的声音更大了。

我抱着爷爷的相片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放声大哭。只是我不敢抬头,怕被别人看见我没掉眼泪。

庞大的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朝我家田地里走去。

爷爷虽然是位老师,但是思想还是比较传统的,他觉得人死之后要入土为安。父亲遵从爷爷的遗愿并没有将爷爷的尸体火化。而且农村办丧事,一般都不会火化的。只不过要向上面交钱。

地里早就已经请风水先生看好了地方。等我们到地放的时候,坟已经挖好了。

十几个壮汉将爷爷的棺材放入坟墓中。

父亲捧起一把土,洒到了棺材上。

“下葬!”

七八个人手拿铁锹,快速的将土填上。

我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所有的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是一场梦。可是那一撮撮土,和被渐渐埋没的棺材,都无疑的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

爷爷……难道就这样死去了?我望着渐渐鼓起来的土包,不可思议的想着。

是啊,爷爷就这样死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永远……

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家的。只是躺在床上望着没有天花板的房梁。心里怪怪的。

是人,都要死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帝王将相。不都是化作了一抔黄土么?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我抱着被子卷缩在床上,低低抽泣着。爷爷!爷爷!

我想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每一个回忆都有爷爷慈祥的笑容。

最后我心里猛然一惊,

“我……没有你这个孙子,你给我滚!滚!”

这是爷爷死前最后的一句话!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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