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氏集团经过‘洗黑钱’事件股市方面暴跌。我们公司也不例外,每个部门悄无声息辞退了少数员工,销售部更是被上层不断施加压力,规定每个人必须在年前完成几单生意达不到标准的直接走人事程序,所有人明白今年的春节不好过呀。
我知道自己的去留是迟早的事,眼下只得琢磨往后去处。
同事们大多数选择火车回老家过年,随着春节临近办公室里的气氛紧张刺激。我正考虑是否也加入抢票大军,徐伟来了电话问我几时回老家。我抱怨只有十几天的假期来回很匆忙,飞机票价又一天比一天高得离谱,他听后笑着说只要我决定回去,票价不是问题。我才知道他在航空公司上班,不仅能搞到票还是内部价格。我顿时欢喜便拜托他买票,回老家前几天欧铂铖派孟晓婷带来一大包保健用品说是送给母亲,我没有拒绝。
部门同事因为签单的事跟公司闹得很僵,高层为了暂时减小负面影响只得做出让步,任务额挪到年后再计算,销售部的员工们也不再硬碰硬,我回到老家才发现这里的温度很低,冷得只想躲在被窝里。离除夕夜还有两天,街上节日气氛远没小时候浓厚,我突然在想深圳现在是否已成了空城,外来务工人员想必都已回家过年,那欧铂铖会在哪里过年呢?上海、广州、还是香港。
前几天新闻里还报道他和杨颖从日本度假回来,两人一致说只是恰巧乘坐同班飞机,记者绕道问杨颖两家关系这么好,有没买礼物送给欧先生父母。杨颖笑容灿烂羞涩回答,那是少不了的。
我很淡定,因为直觉告诉自己欧铂铖不会喜欢杨颖。
而接下来过年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何况之前又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再撞见那些嚼舌根的亲戚朋友无疑是雪上加霜。所以我后悔回老家了,还不如一个人躲在深圳清净。近期肚子总是微微隐疼,猜想应该是月经来的前兆,果不其然上厕所发现内裤上有淡淡血迹,这样的情况持续几日后便消失亦没太在意。除夕那天早上我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接听很长时间才缓过神知道是徐伟,他叫我赶紧去窗边,我披上大衣哆哆嗦嗦过去拉开帘子看到了漫天雪花,甚是惊讶欢喜连忙推来窗户将手伸出去,冰冷刺骨。
“下雪了……”
我哈出一团白气,这么多年呆在南方还不曾见过雪。
稍后他约我晚上去放孔明灯,我答应了。那晚十点半徐伟准时来家里接我,母亲见到他错愕不已而后又暗自开心跑去看春节联欢晚会。我上了徐伟的车才发现今晚不只我们俩人,另外还有他儿子,小澈。小朋友见到我礼貌问好,所以第一次见面便不显生疏。其实放孔明灯的地方是在郊外山上一座寺庙里,等我们到达山下停车场时上山的公路已经人山人海拥挤挪动。街边摆满了各种小饰品售卖,一抬头便能看见三四个孔明灯陆陆续续升上漆黑的夜空。
半个小时后我们登上了最顶处,香火旺盛。
徐伟买了两盏孔明灯,他和小澈一个,我自己一个,父子俩的孔明灯上很快写满祝福语摇摇晃晃飘上空中,小澈兴奋跳起拍手掌。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在灯纸上写什么愣在原地无处下笔,徐伟因为忙着帮小澈买其它礼物没有留意我,等他走到我身边时问写好了吗?我点头,随后在他的帮助下点燃蜡却始终飞不起来,最终整个孔明灯在我手中烧了起来,周围人嬉戏看热闹,徐伟想去再买一个,我拉住他制止,静静看着整个孔明灯烧尽成灰。
欧铂铖,这三个字也消失在火苗之中。
哎,天意如此。
过完除夕夜,春节的气氛更加没有了,我甚至想回深圳。母亲倒是整天和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可回到家便抱怨:“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嫁了个富二代嘛,至于那么炫耀吗?”
我听后总是一笑置之,劝她别去计较其他人的言语。
年后第一条大新闻人物居然是杨颖。
在巴黎春夏季时装发布会现场,有记者采访她关于和欧铂铖的绯闻时她竟一反常态,冷眼鄙视回答:“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他不肯能是我的另一半,我想所有这全世界的女人都很难……哼,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这段视频在网上立马疯传,话中有话的字眼不免引人浮想联翩,欧铂铖同性恋的话题又出现人们视线。欧氏集团经过这么多事后已经出现了小面积的公关危机,更可怕的是我年前去广州密会董恺的照片被曝光,娱记们顺藤摸瓜查到那是董恺在广州的住处,而且房产属于欧氏旗下,这样的证据导致他也只能避不出户。
大年初六,我已买好下午一点回深圳的飞机票,可这一天董恺在家里自杀了。
本以为又是媒体造谣生事,但看了警方出报告说排除他杀,所有人都相信了。我给欧铂铖打电话不接,只好拨给何年希并得到他亲口证实,董恺是服用大量安眠药致死。
【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那欧铂铖……】
我重新订机票飞回广州,可还未走出机场已被媒体记者堵住,我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对着闪光灯摄像机质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不依不饶?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
在场所有人没预料到我的发飙,惊愕不已。我懒得理趁着这个间隙大步走出机场大厅上了出租车离去。四十分钟后抵达董恺生前住的地方,还是有大批记者蹲守附近。我一下车现场又顿时混乱,小院铁门突然拉开,老章和几个身材高大的保安出来维持秩序。当我终于进入小院时第一个迎上来的是纳西,它猛摇尾巴想与我玩耍,可我现在哪有心思顾它索性将其推至一边,纳西却没注意我的不耐烦反而继续玩闹,来来回回好几遍一不小心手背竟被它的尖牙刮到立马疼痛,我顿时心生厌恶举起手便朝它的嘴巴狠狠抽了几下,吓得纳西夹着尾巴恐惧后窜。我冷眼回瞥身后的老章,他同样也很惊怕我刚才的表情却只得指引道:“在楼上,至从出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来。”
我点头不语直径走入大厅上楼。
二楼有很多房间,我发现有道门只掩盖没锁便走过去,握住把手心里忐忑几秒后慢慢推开门,光线迫不及待从门外涌进去,我隐约看到窗边蹲着人影,轻轻移步望着欧铂铖把头埋在环抱的双臂上,当我也蹲下时他竟突然将我拥入怀中,猛烈挤压让我感到疼痛。
“曦曦,他死了。”
耳边响起欧铂铖低沉的声音。
“他父母在我面前哭着闹着让我还他们的儿子。”
他的声音始终很平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去找他,才害得他……”
我极力控制自己夸张的颤音,但还未将心中的恼悔说完又听见欧铂铖喃喃自语。
“他怎么能留下我就这么走了呢?”
欧铂铖说到这,我全身的酸痛更加剧烈却又不能声张。
他忽然开始亲吻我的脖子,胡须渣刺着皮肤令我哆嗦,可越是挣脱他越使劲困住我。我提心在口慌神大叫并不起半点作用,欧铂铖骤然起身将我扑到在地,后脑被大力撞在木地板上,整个头骨好似被震碎,身体却僵硬如石,脑海里瞬间又开始幻想被**时的场景导致手脚惊恐挣扎。或许是哭声太大以致老章带着保镖冲了进来看见里面的情形茫然失措,欧铂铖压坐我身上并用双手锁住我的手在黑暗中朝老章他们命令:“都给我滚出去……”
我的泪水从眼角直垂滴下,老章虽然犹豫但还是退了出去锁上门,而窗外随即传来纳西的吠叫,我仿佛抓住救命绳立马碎心裂胆扯嗓呼喊:“纳西……纳西……”
纳西的叫声越来越大,楼下院中更加吵杂,可突然之间又没了动静,我喘着气惶惶不安,门外却响起急促的扑打声,原来纳西在用爪子狠刮门板,我的心一酸居然狼哭狼吼:“纳西救我……纳西救我……”
它的反应愈加强烈,我仍然想挣开欧铂铖束缚却始终无济于事。此刻门外闹哄哄,纳西好像被人捉住了,可又有人被纳西咬到而破口大骂,反正人狗声混杂。一会儿听见纳西狂吼的警告声,一会儿又听见重重的踢打声,整个过程持续持续了很长时间,而纳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惨绝人寰的嘶叫声。
“别打了,别打了……纳西……纳西……”我双手抓着欧铂铖的衣服哭得泣不成声。
随后,纳西呜咽的声音也没有了,很快周围又安静下来。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哭得嘶声力竭,挣扎哀求。
只听房间里想起了轻微的撞击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板上,而欧铂铖此刻居然停止接下来的动作,我眼泪婆娑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而干咳,脑袋里突然一醒趁此机会大力挣脱他后在漆黑的环境中抱头鼠窜躲到墙角里拉紧撕裂的衣服。
“曦曦……”欧铂铖走过来。
我犹如惊弓之鸟全身痉挛吼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欧铂铖立马站在原地不动,我惊魂未定,房间里顿时安静除了他的呼吸声便是我急促呜咽喘息。
“欧铂铖……董恺死了,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事到如今……”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想表达什么,语无伦次。
“……我被qj了。”
最后咬牙就说出了这五个字,还不是事实。
黑暗里看不清欧铂铖听见这话后的表情,这一刻我们都心力交瘁。
“什么时候?”没曾想他会问这一句,原来真不知道。
“去CD的时候。”我含泪发抖回答。
“和他?”欧铂铖的声音变得冷漠,能想象到他额上的皱纹显现的模样。
我猛然一震,怪责自己不该把何年希又扯进来。
可正想解释却被欧铂铖冷言打断:“又是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
我还没说完,欧铂铖已拨通电话。几秒钟后老章带着保镖再次推开门,保镖走进来将我扶起打算送出房间,我惊慌失措扭头朝着黑暗中的欧铂铖发疯喊:“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他的,你答应……”
房门被章叔无奈关上,我的脚下竟是一滩发烫的鲜血和散落的狗毛,欧铂铖的身影在房间里与黑暗融为一体,而地上的兔儿手链泛着诡异阴森的冥冥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