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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决斗之地的获胜者

决斗之地是由废弃的圣教堂改造而成的隐秘场所,是城里三教九流、市井之徒的派对,来此地的不乏有钱有势之人,可他们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当观众,欣赏刺激血腥的真人决斗,二是成为众人瞩目的生存者或尸体。这里充斥着赌博和交易,法律已然变得乏味,没有人关切其他的事,除非地震或是战争再次袭来。

决斗之地的霸主正是一个月前在众人面前炫耀力量的詹姆斯。然而詹姆斯已经一个月没有找到一个对手了,他感到生活简直无聊透顶,观众自然也变得毫无兴致,决斗之地缺少了决斗,没了互相残杀便等于恢复了圣教堂的功能。

终于,克劳尔特引诱着犹如豺狼一样愤怒的克里斯来到了这个充满着欲望和绝望的决斗之地。

“舅舅,我为你带来了一只可口的猎物!”

詹姆斯从沾满酒水的座椅上挺起脊背,他光着膀子,青色的纹身像一只巨大的蝙蝠,一直从他的腰间延伸到背后。他颇感奇怪地问:“难道我的眼皮底下忽略了什么值得一战的人吗?”

“他叫克里斯,是从监狱恢复自由的罪犯,懂得一点格斗术。”克劳尔特气喘吁吁地说。

克里斯冲破了重重围阻,一般人真的拦不住他,虽然他还是个小伙子,可是力气和胆量当真无与伦比。

“恩,我看到他了。”詹姆斯品尝着胜利者专属的葡萄酒,慢悠悠地道。

克劳尔特阴险的表情悄悄隐匿在了黑暗的角落。他没有功夫再与克里斯周旋,因为他对舅舅的能力胸有成竹,眼下还不如去找身材丰腴的美人来安慰自己。

那一边,克里斯与三个彪形大汉周旋在一起,詹姆斯表情不屑地走到近前,询问道:“你就是克里斯?为什么要追我的侄子?”

“他伤害了我的朋友。劝你把他交出来。”

詹姆斯陪着身边的朋友哈哈大笑起来。

“听说你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不怕又回去吗?”

克里斯愣了一下,怒火稍微平息了一点,他低声道:

“我在那里只懂得了一件事——尊严是靠自己夺回来的。哪怕面前刀山火海也不能退缩。”

“所以你就追来了这里。哈哈哈,我很欣赏你,比我的侄子勇敢多了。”

“快叫他出来,我要跟他单打独斗。”

詹姆斯摔碎了手里的酒杯,凶狠地问道:

“既然你来到了决斗之地,而我又是这里的主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想说什么?”克里斯竖起警惕的目光。

“你只有先战胜我,才有资格命令我。”

“我答应你。”

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随即又变的兴奋起来,他们提起了早已覆灭的兴致,嬉笑着掏出赌具与金币,美酒和美食,大吼大叫着。想不到克里斯的一句话竟点燃了整个夜晚的高潮。

詹姆斯大笑道:

“太好了,希望你可以撑过第一个回合,不然我根本活动不开。”

两人仿佛奔赴战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菱形的决斗高台上伫立着两排闪闪发亮的灯盏,场地之外人头攒动,看着比白日的集市还要热闹。

“一比五百,买定离手!”赌徒的游戏也即将拉开序幕。结果几乎没有人将浑身的金钱押给克里斯这边,细数下来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位出手极为阔绰,惹得管理者暗自窃喜。

克里斯见识过詹姆斯的厉害,他简直是涌泉城最凶猛的霸主,他的体格同赞达尼族的战士差不多高大,肌肉仿佛铁打的一般结实,相比起来克里斯的身材就像是一只羚羊,面对着一头猛熊的压制,他也不晓得自己该如何作战。一切唯有见机行事了。

“小朋友,游戏开始了!”

说完,詹姆斯便猛扑上来,克里斯奋力向右边翻滚,詹姆斯用粗大的手指划破了他的手臂。克里斯抬起脑袋,詹姆斯宽大的脚掌侧踢而来,克里斯将自己的身子转了个圈,惊险地躲过了攻击。

“别躲了,小蚂蚁!”詹姆斯脸色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爽快,伸手将克里斯从地上强行抓了起来。

“杀了他!”有人开始怂恿詹姆斯痛下杀手。

詹姆斯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也好久没有手染鲜血了。于是一手缚住克里斯的肩胛,一手缚住胯骨,想要将克里斯狠狠摔在地上,摔碎他全身的骨头。突然,克里斯左手如闪电般窜出,扼住了詹姆斯的咽喉,另一只手扣住他的拇指,这样一来詹姆斯竟无法使力。这时,詹姆斯却竖起膝盖,打算戳漏克里斯的腰窝,危急时刻,克里斯用指关节撞击了詹姆斯的喉结,对他造成了短暂的窒息。克里斯忽然感到自己失去了束缚向下落去,随之摔在了地上。

“你很聪明!”

詹姆斯怒叫着再次冲向克里斯,两只粗壮的胳膊像刚硬的铁钳。克里斯利用自己瘦长的身形蜷身而避,犹如一条剑鱼闯入了詹姆斯的腰腹区域,接着挺起身躯,双拳直上,重重捣在了詹姆斯宽阔的下巴上。

詹姆斯被逼退了好几步,周围不禁响起了懊恼的声音,这种声音对他来说好像是一种不堪入耳的污蔑,让自己功败垂成的年度讽刺事件。于是,他的杀心被唤起了,命令手下将武器拿来。

“这可不行詹姆斯,对方若没有武器,你便等同于犯规了。”人群之中,一名身着华丽的中年人提醒道。

詹姆斯知道台下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他不敢以大欺小,同时认出喊话之人正是城主的亲信,这个人时刻关注着决斗之地的一举一动,是个威胁。他只好说道:

“我当然记得规定鲁卡斯,那么就请给这小子一把兵器吧。”

可是今天没人会料到有人敢来挑战,因此基本没有时间准备兵器,詹姆斯暗自笑着。

而中年人却将腰间的剑解了下来,扔给了克里斯。

“年轻人,用我的剑吧,他会给予你勇往无前的能量。”

克里斯盯着手里寒光闪烁的长剑,目光热切,双手隐隐颤抖。

“非常感谢!”

第二回合开始,双方换上了适合自己的兵器,也就是说,这次的决斗更有可能使血肉飞溅,甚至令其中一方丢掉性命。

忽明忽暗的光线晃得人头晕目眩,克里斯突然看到一道凶烈的精光从灯光中闪现而出,他匆忙用长剑格挡。“铿”的一声,克里斯的手心顿时麻痹起来,他猛然看到一柄沉重的巨斧竖在剑身之前,詹姆斯的力量加上巨斧的重量使得长剑背负了不可想象的高压。克里斯只好用另一只手支撑这股汹涌的力量。可是他发现,此时的自己最为脆弱,只用一根针也可能将自己置于死地。

詹姆斯显然也明白这点,他更加用力了,依靠自身的重量和力道迫使克里斯苟延残喘。詹姆斯嬉笑着,仿佛看着一只羔羊渐渐烹熟。

克里斯不敢坐以待毙,可压在剑身之上的力量自己又挣脱不了,他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如果再过几分钟,自己仍无法摆脱詹姆斯的蛮力,也会精疲力尽而死。

对克里斯这个新手感兴趣的观众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同时也在暗叹詹姆斯的强大,这个连胜的勇士,简直就是涌泉城的将军,虽然城里不足以选出一位将军,可是如果一旦选举大家肯定会投詹姆斯一票。

谁知这个时候,詹姆斯突然脸色大变,原来是克里斯利用巨斧上翻卷出来的刃将长剑的剑锋缓缓挪向詹姆斯的脖颈,而正是由于力量的惯性,克里斯才可以不费力地完成这一项举动,而詹姆斯除非收回斧头,否则将会白白受死。

詹姆斯懊悔自己没有清楚的找到攻击的部位,同时也心疼自己的斧头,这柄长剑锋利无比,竟然将翻卷的斧刃缺口越撑越大,他低吼一声,收回了巨斧。

克里斯长呼一口气,趁这个机会蓦地拔剑扫向詹姆斯的下盘。詹姆斯人高马大,眼高手低,脚步竟开始慌乱起来,若不是有武器傍身还真敌不过迅捷如电的剑势。

台下的观众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十分惊讶克里斯的本领,因为能够逼退手持巨斧的詹姆斯,迄今为止还不到三个人。

中年人深沉地笑着,心中似乎若有所思。

詹姆斯忍受不了敌人带来的屈辱,巨斧横在身前冲撞而上。克里斯腾空跃起,仿佛一只飞鸟,他在空中的一刹那将长剑的剑尖深入詹姆斯的身体与巨斧的空隙间,剑锋划伤了詹姆斯的手腕,剑尖剪断了詹姆斯的衣襟。等詹姆斯改为一只手握着斧头的时刻,克里斯正好躬身落到了地上。詹姆斯头也不回,将巨斧向身后横扫,攻击的范围呈扇形一般宽广。克里斯再次跃起,观众们惊呼起来,因为他们看到克里斯竟然趴在了詹姆斯的背上,他用双脚的力气将巨斧踩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震起无数灰尘。

詹姆斯怒火中烧,想要将克里斯立刻碾碎,却发觉脖颈上传来一丝丝冰凉的气息。

长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凉刺骨。

“好!好!好!”

台下观众的欢呼声盖住了一切,成就了一切,这一刻所有闪耀的光线全部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新人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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