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安平一个都不认识,如何说服?”
“他们中有一个叫独孤冥,我想你应该很熟悉,他现在是阮浓身边的大红人,火夕说,阮浓对他言听计从,你亦可以接近独孤冥,让他说服阮浓,事成之后,我自会劝说皇上打消将你远嫁南朝三皇子之事!到时候,你便可跟那个魔教头子双宿双飞!”
话说到这份上,安平郡主岂有听不懂的意思。
“姑母,你说的可是真的?”安平捏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
皇后转身,慈祥的拉过安平的手:“只要你有办法说服独孤冥!”
此去营救人马分成四拨。
一队由飘渺宫为首,一队由了然大师为首。一队由空虚道长的大弟子慈航,一队由华山派华狐。
天涯谷卓非势单力薄,在江湖地位不高,想来不会有人愿意听他的,所以,只能跟随飘渺宫。容浔乃是朝堂中人,江湖对朝堂还是有所避讳,按照阮浓的意思,是让容浔自己一个人一队,但是容浔似乎早料到阮浓会如此,笑容可掬道:“阮门主,你我一见如故,我愿在你门下效犬马之劳!”
阮浓刚想用严厉的辞藻拒绝,却被西易一把捂住嘴巴,朝堂的势力不可小窥,得罪容浔无疑是跟朝廷作对,他们飘渺宫暂时还没那么大本事。
东恒笑道:“逍遥王严重了,能跟逍遥王一路,我们飘渺宫求之不得!”
“路上的路费你要自己掏!”阮浓用力掰开被堵住的嘴,抢先说道。
容浔一愣,转而无奈笑起来:“要不这样,你们所有人一路上的食宿都由本王包了如何?”
阮浓咬着唇,终于露出羞怯:“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阮门主会不好意思?”容浔调侃。
阮浓手撑着下颚叹气道:“其实我经常会不好意思的,只是这种不好意思不会影响我的任何决定!”
自从容浔主动承担这次行程的路费与食宿,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又稍微高了些。
一路顺风顺水,大家彼此渐渐熟悉,也不像刚刚见面那样生疏,连一向自卑的卓非偶尔也能插上两句嘴。
唯一沉默的只有独孤冥。
因为此次费用全部由容浔掏,所以阮浓一再要求住最好的,吃最好的。
但是,他们没用想过,就算是最好的也有不够的时候。
全镇最华丽的客栈内,老板冒着冷汗一次又一次的确认:“没错,就只有三间客房了,其他都是通铺!”
东恒左右权衡。要独孤冥睡通铺那是不可能的,要阮浓睡通铺,那是更不可能。要容浔睡?这想法一出来便被自己一嘴巴抽没了。
阮浓在得知自己的房间离独孤冥很远的时候,有些异想天开道:“如果只剩下两间房间多好!”
那样独孤冥就能跟她一间房了。
独孤冥扬了扬下巴:“那我会去睡通铺!”
容浔在旁笑而不语。
晚上大家沐浴就寝,西易将玉石垫子铺好,转头:“门主,该睡了!水在你床边上,晚上渴了一伸手就够到,还有桌边我放了几盘小点心,无聊呢,就起来吃点,不过不能吃多,吃多了容易胀肚子,窗子帮你关上了,晚上凉容易吹生病,还有,若发现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大声喊知道么?今晚我值夜。”西易一边说,一边将门带上。走到半路,他愕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阮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床垫子因为是玉石的,冰凉彻骨,让她很难入眠。
她嘿的跳下床,披着被子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边上,挑开窗栏,满眼欢喜的看着独孤冥的房间,他房间的灯还亮着,想必还没睡,但是,这样冒然过去,肯定会被摔出来的。
她想过一个好办法,就是砍自己一刀,然后跑到他面前,说有刺客。但这个办法一直没有实施……这需要多大的自虐勇气啊?
或者说她怕鬼?不敢一个人睡?有虫子?床铺不干净?她想他了?
种种理由挨个换,却没有一个能说服她自己的。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过程中,阮浓感觉下腹一阵绞痛,随后一股陌生热流顺着大腿往下滴落。
每夜内体的摄魂钉都会作祟,只能用内力压制,独孤冥运功完毕,感觉疼痛不那么明显了,准备吹灯就寝。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颤抖的声音:“独独,你睡了么?”
独孤冥想都没想便回答:“我睡了!”
“你睡了为什么还能说话?”
“梦话!”
“独独,我想……”
“到你自己房间想去!”
外面沉默了,却迟迟听不到阮浓离开的脚步声。
独孤冥翻身坐起来,侧耳倾听。
夜很静,静到可以听见外面的那个人不停的颤抖,还带着小声的呜咽。
门被拉开,独孤冥冷眼看着裹着被子的阮浓。
阮浓泪眼朦胧,像个受伤的小兽蹲在门槛前瑟瑟发抖,看见他出来,连忙抹了泪站起来,一脸期盼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救星。
“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再像上次一样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我,我马上就掐死你!”这句话他说的阴狠无比。
阮浓剧烈的颤抖一下,原本苍白的脸蛋更加苍白了。
她松开被子,怯怯的看着他:“独独,我流血了!”
独孤冥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视线集中在阮浓的裙子上,他顿了半天,道:“葵水!”
阮浓又蹲到地上捂着脸抽泣着摇头:“谢谢,我不渴!我想是快要死了,流那么多血……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