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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自我惩罚

“哐啷!咚!咣!……”大清早,厨房里就没有一刻是安静的,这个破坏和平安静的罪魁祸首不巧,又是我。

“啊——对不起大叔,我……”对着厨房里做饭的大叔们,我欲哭无泪。真的不是故意捣乱的,可是我没法控制……所以,在厨房里呆了半个时辰不到,我就砸了两口锅,十二个碗,三个腌菜坛子等等。同时,我还把面粉给这个厨房重新粉刷了一番,用大米给厨房铺地,把菜扔上了房梁……厨师大叔和帮工的大婶们,一个个都远远躲在厨房外面任由我乱搞,就怕一不小心又有一把菜刀从头顶飞过,恰好钉在他头顶的柱子上。就差没把厨房给烧光光了,不过当一脸炭灰的我拼命吹炉灶重新生火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拿出所有能装水的器皿,从井里打水上来,整齐排放在门口。

“主子,让我帮你吧。”小骆站在我身旁,不惧厨房恶劣的环境,想伸手却因为我的命令而迟疑。

难得下决心要做些什么,我不能让小骆帮忙这么没出息。可是小骆很担心我啊,为了让他安心,我运动了一下因为吹炉火而酸痛的嘴巴,扭过头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安慰之笑。“不用了啦,就快好了!我还要多做几份给小骆和小凌吃呢,呵呵!”

才笑了一下,一股浓烟从炉灶里冒出来,呛的我直咳嗽,鼻涕眼泪一起流。事实上我的确,真的很想让小骆帮忙,这样大家都能省去不少的麻烦,可是既然是我答应下来要帮曲乌龟,而他又要求要我做,那么我就不能食言,这样太有违原则。再忍耐一下吧,说不定就可以做好了,人总有很多个第一次,做饭也包括在内吧。

我的坚持果然有用,经过我的努力和小骆从旁指导,我终于在中午之前做好了曲乌龟点的早饭。灰头土脸,还来不及清理,我就端着自己的努力成果献宝似的冲进曲乌龟的房间。这是记忆以来我第一次做饭,可能也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做饭吧,当然要给被我弄得受伤的家伙品评一下,感受我道歉的诚意咯。

可是,走进他的房间,我愣住了,“诶,原来你已经在吃了啊。”端着托盘的手一紧,我失落的望着正在吃东西的曲乌龟。

曲乌龟抓着一块点心,侧坐着,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对我的努力成果一点都看不上眼,嘴里还说着很伤人的话。“当然咯,等你的话我早饿死了!你耍我的吧,故意要饿我,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

“不论怎样,先尝尝我做的东西吧。”小骆和小凌都有份,对这个即将和我一起踏上寻宝之旅的家伙,作为战友,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和解的问题。

曲乌龟似乎有点反应,身子转了一点,却停住了。摇摇头,他又从身前的盘子里拿出一块桂花糕,示威似的扔进嘴里说道:“看你这副尊荣,我能相信你做的东西能吃吗?还有,就只有馒头和清粥啊?”

“不愿意吃算了,反正我的也没你手上的好吃。”苦闷的咬着下唇,我垂头丧气,步履沉重的走到桌边上。不想把东西端走,因为说不定乌龟会饿,随时有东西吃比较方便。想要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一不注意,托盘居然翻倒,整碗粥洒在地上,还弄脏了曲乌龟的衣服。

“傻瓜月,你故意的吗,居然弄脏我衣服!”曲乌龟很生气,几乎是拍着桌子冲我大吼大叫,然后不顾门还开着,更不顾我还在这里,便手脚麻利的解开衣服,扔在地上。

“不是,我……”曲乌龟最爱惜自己的脸,对衣服的要求也很高吧。明明是想帮忙的,怎么感觉却越来越糟糕呢?

“不管是不是,马上把这里弄干净,然后把衣服洗干净!顺便洗洗我包袱里的衣服,还有……被子、枕头、帐子……”曲乌龟赤着上身,右手食指点点这个,又点点那个,几乎整个房间能洗的东西他都点到了。

我很想和他对着干,好好反驳一番,但是如果这么做了就前功尽弃。忍耐啊,忍耐,事实上就是你的错误。我说过要为自己所作的事情负责人,当然对自己说过的话也是。又在头晕了,看来我要忍耐的还有很多,就趁着这个机会磨练自己的忍耐力好了。还好我什么不多,力气还挺大的,勉强能派上用场。

心里对自己说了声加油,我摆出个前进的姿势,心里对自己大喊:坚持就是胜利!

整理完地面,我抱着一大堆一大堆的东西出房间,扔进院中木桶木盆里。望着那些堆积的东西,我坐在台阶上活动了一下因为清扫而腰酸背痛的身体,歪着脑袋,无奈的看着。为了做那一锅粥和几个馒头,我可耗费了不少精力,现在居然还要……

还在烦恼该怎么解决这些东西,一个人影忽然越过我,径直向堆积如山的衣物走过去——那个人是小骆。

“小骆住手啦!”我跑上去,想要阻止他的帮助。小骆就是这么宠爱我,永远呆在我身边处理我惹出来的麻烦,可是我却从来都认为理所当然。今天我总算体会到他的辛苦了,所以我想继续这场对自己的考验。现在放弃坚持,刚才一切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

“就算主子怪罪,我也要帮忙!不能看着主子辛苦,被那个曲无风使唤,他分明有意为难。”小骆闷着头,从井里打出一桶桶水,倒进盆子里。他的牛脾气上来,我就算再怎么阻止也不起作用。

“但他受伤了,因为我。做错事不是应该受惩罚吗,如果是我,可能会更过分的。”我死死抱着小骆的胳膊,不许他害我违背原则,在曲乌龟面前没面子。

“那就让我代替主子……”胳膊上吊着个人,小骆坚持着要帮我。

“不许!你以为我是哑巴,不懂的叫人来帮忙吗!可是这样怎么会得到教训呢。我也是在惩罚我自己,记得这次的错误,以后别那么没分寸。”有种酝酿了很久却表达不出的想法,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这才有些明白,除了忍耐,内疚之外,我这么逼迫自己的原因似乎就是这个。我到底想干什么?心里开始反思自己真正的想法。

“主子,你说你在惩罚……”看来我说话的力量比我手臂的力量大,话一出口,小骆居然就停下了。

“对,惩罚我老是惹麻烦,甚至伤害到别人。”

“主子不是故意的,所以……”小骆乍听我的话,手松了一下,随即又抓住我的手,带着一脸的信任对我说。这就是小骆,永远都站在我身边,永远都把我说的话当真理。

原本我应该觉得开心才对吧,可是遇到曲乌龟,凌澜之后,我才发觉自己有数不清的缺点。世界终究不是围绕着我旋转的,所以不改正,就意味着危机。

“以前,我或许会认为自己的任性鲁莽是你们所说的真性情,可是当我发现这给别人造成伤害,我就决定要好好改正。曲乌龟和我说了齐天阁的事情,虽然只有一点点,我却能想象即将要面对的路有多危险。如果下次因为我的粗心,拖累你们,或许后果就不止是摔断腿。让我好好记住这个教训吧,在没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我必须反省自己。我很健忘的,如果没有狠狠的惩罚,可能很快又会犯老毛病。小骆说过,我已经十八岁了吧,我不能总依靠小骆。”低头绞着手指,我很内疚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发现我也有感性的时候诶,说起道理,居然也很有意思的说。想想也是,十五岁的乔月琳就能够在江湖上闯荡的风声水起,十八岁的小月总当个祸头也实在不像话。

“那么就更应该接受帮助。如此单纯的你,如果没有人提点怎么行。不莽撞,也不代表你会有多精明啊。”回头一看,凌澜勾着唇,斜靠在柱子上,依旧是那身妩媚的红衣,今天的他却看起来很亲切。或许他真的是敌方,可是我突然有一种相信,相信他是真的想和我成为朋友,没有任何功利和阴谋。

“都看扁我啊,哼!”难道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吗?我也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的说,只是有点不成熟,不适应而已。

“主子做的已经够多了,歉意还是惩罚都足够了。”小骆朝我笑笑,然后又开始打水工作。

“自我惩罚并不是让自己累死,既然你已经反省,想要改正,就应该鼓励一下。虽然很久没做,可是今天也破例帮帮你吧。”凌澜放开头发,重新用丝带盘了个发髻之后,又挽起袖子走向那堆小山似的衣物。

凌澜说的似乎很正确啊,现在是该进行团队合作的时刻!望见他们在面前忙碌,我脑筋恢复了活力,稍微转了转就想出个好办法。脱下鞋袜,我哗啦一声跳进一个大水盆里,“这些用手洗多麻烦啊,看我的无影脚!”

“主子,你轻点。”我在盆子里跳来跳去,弄得水花四下飞溅,小骆即使安分的呆在一边,还是难以幸免的被水弄湿。

“小月果然没让我失望,我也来试试。”凌澜可真豪爽,因为嫌衣摆碍事,居然一抬手就撕裂了下摆,之后便跳进水盆和我一起踩水玩。

“小骆,这样既可以工作,又可以玩呢,你也来啊!”有福同享,有乐同当,我当然不会让小骆一个人面对枯燥的工作。在我的坚持和水花攻势下,满身湿透的小骆也加入了。和信赖的人在一起,总是那么的自由自在,我可以毫无顾虑的享受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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