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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出击

江大之行,梁秋所受刺激颇大。一直最强的三角档,梁黄董三人,现在那两个凑成了一对,就只剩下自己。二是明知道即将分离,这段感情可能无疾而终,但是他们依然如此勇敢,不计后果地表露心事。相比之下,梁秋逊色多了。且不论他表白之前如何战战兢兢,顾前顾后。表白之后,他又任由其石沉大海,不敢追问结果,连他自己都不由得想鄙视自己。

他决定了,必须要有所行动了,他要去江农大一趟,至少要回一个结果。他先是联系了陈冕,后又查了天气预报,最后才给谢灵打电话。考虑迟疑了很久,他终于憋足了劲,说:“你这个周末有空吗,我想去你们学校,我有话要跟你说。”

“星期六舞蹈社可能有排练,星期天没事。”

“那我星期天过去,可以吗?”

“可以,那你就来吧,我也正好有话跟你说。”

星期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多云有风。初夏真好。谢灵在校门口等他,人群中,她一袭长裙站立,并不显眼却绝对特别。梁秋下车,一眼就于人群中发现了她。直向她走来,梁秋笑笑:“走吧。”

“嗯。”

两人并排而行,没有说什么话。梁秋也不知说什么好,现在他们之间有一条埂,不掘开两人都不会舒服。谢灵自然也不好开口,她要考虑的太多,要权衡的太多。就这么走着,一直沿着校道走着。穿过遮天的密林,路过充斥汗味的篮球场,路过沾了衣襟的喷泉,一直走到湖边。

谢灵依然喜欢紧跟梁秋的脚步,亦步亦趋,生怕跟丢了似的。

“你这样跟着不累吗?其实大可不必刻意和着我的节拍,这样你累我也累。”

“额,我也想,不过,我和你一起走路总会不自然地这个样子。”

“这难道是什么强迫症?”

谢灵勉强一笑:“可能是吧。”她抬头看看天,蔚蓝的天空中,飘扬着洁白的云朵,“云真美。”

“是啊,真美。就沿着湖边走走吧。”

“嗯。”

随着微风,湖面林中深处飘来一阵醉人的香味。“这林子里面是什么,是花吗?”

“我也不清楚,我没进去过,可能是花吧。”

梁秋几次都想开口提那件事,却总是不能鼓起勇气,聊了半天都没有聊到重点。谢灵并不是那种主动的女孩,她比古典更传统,习惯被动地应对,自然她也没有提到那件事。两个人都期望对方先开口,彼此就像试探一样地交流。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梁秋显得太懦弱了,并没有拿出男人该有的担当。

突然身后一辆自行车疾驰而来,骑车的那个人一面疯狂地打铃,一面大声呼喊“让开,让开。”梁秋手快,急忙把谢灵拉向路边。

“没事吧,怎么你们学校都这么骑车的吗,多危险啊。”没想到他正说间,身后又一辆车驶过,像是在追逐前一辆车。

谢灵吓得差点花容失色,“平时也不这样,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周末了吧。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先去吃饭吧,吃了饭再走走。”又要劳谢灵费钱请他吃饭了,难免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吃了午饭,他们一起到草地上去漫步。绿油油草儿的气味,熟悉而难忘。

“今天又让你请客了,怪不好意思的。”

“我们都这么熟了,还要说这些吗?”草地旁的路边,一辆单车驶过,坐在后座的女生激动地大声欢笑,看得谢灵十分心动。

“怎么,你也想坐一坐吗?”

“嗯。”她点点头说。

“怎么不早说,我可以借辆车的。”

“呵呵,你别开玩笑了,在我们学校,你找谁借去。”她狐疑地看着梁秋,“莫非,是陈冕?”

“Yes,我早有准备,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于是,梁秋打通陈冕的电话,谢灵满心期待地看着他。但是,她马上就变得失望。

“什么,你车昨天坏了,哥哥,不这么巧吧?你答应我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啊?好吧,算了!”梁秋很生气,这种时候居然要掉链子。

“坏了就算了,无所谓的。”谢灵嘴上这么说,但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梁秋不甘心,他四周望望,一下有了主意。他笑着说:“你等着,我一定会弄到一辆车的。你这点小小的心愿我都满足不了,岂不是太没有用?”说完,跑到了校道上。

“诶,你去干嘛啊?”

“你站那看好了啊。”

说着,过来一辆车,是个男生。梁秋伸手把他拦下,把他吓坏了。

“干嘛?”男生紧张地问,这光天化日的,莫非要抢劫不成。

“哈哈,这位兄弟,”梁秋嬉皮笑脸地,“你看,你这车能借我骑会吗?看,那是我女朋友,她很想坐着单车兜兜风!”

男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同学,你艳福不浅啊,女朋友挺漂亮的。”

“过奖,过奖。”

“那你是哪个学院,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不过她是。”

“搞了半天,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啊。去!”男生跨上单车,左脚一蹬扬长而去。“大老远跑我们学校来挖墙角,还想我会借车给你?”

他的话倒挺有意思,梁秋无奈,只得苦笑。

“没有用的,没人会借车给你的。”

“会的,再试试,一定有。”

梁秋又执着地拦下几辆车,有些人当他是神经病直接咒骂了一句离开,有些起初有点意思但一听他不是本校的,就又立刻打消了念头。哎,理工男都是这么现实吗?也不尽然。但江农大的女生,本来就是国宝级的稀缺物种,绝对禁止出口。这里的男生大多是光棍,如此借车,还公开说自己不是本校的,岂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更见他的“女朋友”是这样的美女,肥水流入他人田,叫人情何以堪啊?

梁秋回头,看着焦急的谢灵道:“不用担心,我一定借得到的。”

远处又来了一辆车,好像是对情侣。梁秋整整衣襟,简单地组织了下台词,待到车到跟前时,一把将其拦下。

“对不起,不要害怕,这位帅哥!”他也向后座的女生一笑,“还有这位美女。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想借你们的车。你们看,那是我女朋友,她非常想坐单车兜风,可是小弟我自己没有车。无奈之下,才想到路上来拦车。就骑一会,我可以把我的身份证抵押给你,要是你还是不放心,我还可以把钱也抵押给你。”

“借给了你,我们骑什么?”那男生反问他。

“帮帮忙吧,今天对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这位美女,你是女生,你也一定明白女孩的心思。前面拦了几辆车,车主都不肯借,要是借不到车,她一定会很失望的。”

女孩被他说的动了心,她对男朋友说:“算了,就借给他们吧。”她又回头笑着跟梁秋说:“看你女朋友那么漂亮,就知道你们不是坏人。反正我们走走是一样的,也不要非骑车不可。钱就不用抵押了,把你身份证给他就好了。”

“谢谢啦,实在是太感谢了。谢谢帅哥美女。给,这是我的身份证。帅哥电话号码多少,我给你打过去。”

男生告诉他号码,梁秋当场就打了过去。“这就是我的号码。放心,我一定不会损坏你们的车的。就骑一会。”

“不要就只一会,你女朋友愿意坐多久你们就骑多久。只要吃晚饭之前还给我们,就行了。”

“那就太感谢了,吃晚饭之前,我把车送到东食堂门口。怎么样,你们在那取车方便吗?”

“方便,我们就在那吃晚饭的。”

梁秋给他俩鞠了一躬:“谢谢。”

“不谢。”

梁秋从男生手中接过单车,朝着谢灵笑道:“借到了,快来。”

太出乎所料,他居然做到了,谢灵吃惊之余不由地感叹: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高傲的梁秋吗?她走过来,礼貌地向那对男女道谢。

“都谢了几次了,好啦,坐上去吧,好好玩。”女孩笑着说,和她男朋友牵手离开。

“诶,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人家就这么把车借给了你?”谢灵一面跨上后座,一面问道。

“秘密!坐稳了啊,走起!”他脚一蹬,车飞速地驶出。谢灵真的很苗条,没什么重量。

环绕在江农大的校园里,目光所及,都是一片碧绿。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实验田,种植各类的树木花朵,还有各式各样的动物养殖园。偌大的校园,就像一个开放的宝库。每当路过一处,谢灵就会如数家珍地给梁秋介绍:“这是梅园,冬天会开出红色的梅花。”“这是梨园。”“这是桃园。”“这个是玫瑰园,我原来还不知道我们这里也可以种玫瑰。”

梁秋接过话茬来:“那你们学校一到情人节或者是七夕的时候,岂不是很多采花大盗来偷花。”

“额,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知道,橘园的橘子蛮好吃,班上有男生去偷了几个送给我们女生吃了。”

“那也不错啊,至少你们不用买水果。”

“那倒是没说错。”

“呵呵。”

出了那一大片的林林园园,车骑回到湖边,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强烈的光线,和煦的微风,让谢灵高兴的很。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尽情地去放松享受。温柔的风,轻轻吹动她的发际,拂过额头。

她竟忘情地轻吼了一声,让梁秋吓了一跳。

“你手抓好,这样很危险的,快抓好。”

不巧前面路口这会冲出一辆单车,梁秋赶紧握了个急刹车,车稳稳地停住。“啊!”顷刻间,谢灵身体向前斜倒,一下扑到了梁秋身上。她反应还很迅速,左手按住座椅,右手抓住了梁秋的衣服,没有摔下车去。

梁秋心头发热,呼吸急促。过了半响才吐出一句话来:“看,叫你搭好的嘛,是不是?”尽管像是责备,但语气里还是充满了关心。

“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行,当然行!坐好喽,这次可要塔好哦!”梁秋又一脚瞪起,车如箭一般窜出。突然,他感到腰间一紧,他意识到那是谢灵的手。这一次,她选择了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搂住了梁秋的腰。此时,梁秋的心如小鹿乱窜,全身的血液仿佛快要沸腾一般,呼吸越发急促,脸皮滚烫。这一切,都是肾上腺素分泌的反应,当然,也是对谢灵这一举动的反应。

“放轻松,梁秋,你没什么好紧张的。”他自己安慰自己。“是啊,有什么紧张的。”

慢慢地,他的心跳渐渐慢了下来,呼吸恢复平静,风也给他的脸皮很好地降了温。他就这么骑啊骑,在校园里幸福地骑着。谢灵安静地坐在后座,微笑着,享受着。风儿多情地舞着,柳枝妩媚地摇摆着。太阳在他们彼此的幸福中,偷偷地落到天边。美好的时光,从来都过得飞快。金色的斜晖慷慨地泼洒大地,到了吃饭时间了,该还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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