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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谣言

秋雨又至,天日渐寒冷。总找不到好天气,又俗务缠身,梁秋的江农大之行久未成行。时不与我,眼睁睁地看着错过了这么一个表白的大好时机,心里实在是不甘心。日复一日,秋天也已经过去了。只转眼,冬天伴着雪花来了。

这一天早上,梁秋穿着棉衣戴上围巾,独自走在校道上,欣赏披着银装的美丽校园。一路走,脚下踩在雪上“咯吱”作响。又一回头,单单只能见到自己的两行脚印,就好像这偌大的天地,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似的。江城难得见这样的雪景,这个火热的城市,即使在严冬也未曾彻底放下它的热情。本来,如此美景是该与人一起共赏的,但是谢灵、董婷及倪芳秦琴都离得太远。咫尺之内,黄知添是唯一可以同行的人。但又一想,这有可能被当做“搞基”的证据,就只好作罢。

他绕着湖走,寂静的湖面,倒映着被雪压弯了腰的柳枝,一片白的刺眼。此时,一阵北风袭来,树上雪团纷纷坠落,也扬起片片雪花。约莫有两三片随风飘到了梁秋的脸上,冷,那感觉冰冷。茫然的天地里,渐渐多了人声,大概多半是些不愿辜负了美景的多情儿们吧!梁秋想,是时候回去了。

吃过早饭回到宿舍,梁秋坐在椅子上发呆。胡适敲门,梁秋去开。

“中午喝酒去吧!”胡适进门就说。

“大中午的,喝什么酒?晚上再出去吧。”

“就中午去喝,这么冷的天暖暖身子。路滑,晚上又看不到路,喝酒容易出意外。”

“那好吧,就中午吧。叫上他们没有?”

“都已经通知了!”

“中午走的时候叫我。”

一大帮子人,艰难地踩着雪地去讨酒喝,颇有一番水浒的味道。男人们聚在一起阳气十足,大家说说笑笑,寂静的校园里骤增几分暖意。

酒馆里坐定,胡适点了菜。老规矩,叫了一箱啤酒。哎,又要喝酒了,头疼。”梁秋摇摇头说。

“没关系的,从上次的经验来看,你喝酒后还是很规矩的,不怎么耍酒疯。”黄知添说。

“哎,等等,你们发现了没有,这是什么情况?”葛斌指指知添胸前的围巾,又指了指梁秋的。

“耶,真是啊,一模一样的!”胡适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大叫起来,“快说,快说,你俩什么情况?”

“额,我已经想吐了。”周杰假装做恶心状。

只见梁秋气定神闲,缓缓地说道;“不——解——释!”

“黄知添,你说!”

“没什么,一个高中同学织的,我和梁秋一人一条,当然一模一样的。”

“哦,让我来猜猜。首先,这个‘同学’肯定是女生。其次,这个女生肯定不是谢灵。我猜,应该是那个从北京来的那个女生吧?”胡适细细地分析。

“额,猜的不错。”梁秋说道。知添笑了笑,沉默。

“不过,你没什么好得意的。人家是要送知添,才顺便送给你的。”胡适绷着脸对梁秋说。

“何以见得?”

“不能说!”胡适扫视知添周身,故弄玄虚地逗梁秋。

正说间,菜已上齐,一箱酒也到了。葛斌给大家分发酒杯,说:“老规矩,不醉不归。”

“来,我建议大家起身!”梁秋给自己斟满酒,站起来对大家说。大家爽快地站起来,只有葛斌慢慢吞吞的。“来,敬江工大!”

“敬江工大!”大家大喝一声,一饮而尽。

这个天气真是适合喝酒,不仅仅是因为天冷,更因为出外走动的人少,安静没人打搅。只要有下酒的菜,一伙人就能喝个没完。各类八卦都可以作为谈资,即使没有八卦的话题,随便扯扯淡也能叨叨个没完。

到了一点多,菜已吃尽,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几个人才醉醺醺地往学校赶。路上刚好遇到女生们,她们正要去图书馆。刘琦、吕丽佳两个,看着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哈哈大笑。在最后头的王小凤,只是微微一笑,男生们还真是悠闲。

这会酒劲上头,梁秋随便地给她们打了个招呼:“美女们,今天好漂亮啊!”

“走,别瞎说了。”黄知添扯住梁秋的袖子。

“走喽!再见,美女么!”梁秋还念叨。

女生们笑的更欢了,腰都要站不直了。

“再见!”男生们向女孩们招手,然后往宿舍方向走。

胡适偷偷转过身来,向刘琦使了个眼神。刘琦笑了笑,转身走了。

时间慢慢溜走,在打闹和发呆中,日子就要到了最后的考试周了。还没来得及好好学习,转眼就要面对考试了,一直淡定的梁秋开始发愁了。哎,本学期大部分时光都没有放在学习上,课程基本上没掌握。不管怎样,“急时抱佛脚”也是要抱一下的。梁秋几天来一吃完早饭就往图书馆跑,有时连午饭都顾不上不吃,就靠准备的饼干充饥。好在基础课难度不大,书本内容还是易于理解的。苦战之后,梁秋用了一周时间,勉勉强强把各科书本扫了一遍。用眼过度,视线都变的有些模糊了。

这一天,看完《无机化学》,累得厉害的梁秋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睛。

“滴点眼药水吧!对眼睛很好的。”

梁秋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慢慢变清,原来是王小凤。她给梁秋递过来瓶眼药水,梁秋接过,抬头点上药水。

“你可是图书馆的稀客,平时都不见你的。”

“呵呵,是吗?我是很少来,今年就来借过两次书。”

“这里图书很全,不过就是旧了点。”

梁秋一听,笑着说道:“岂止是旧,这里的大部分书比我的年纪都大,还有不少书甚至比我爸都要大!”

“呵呵,对!”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这里才称得上真正的宝库。这里有知识和智慧,只可惜我忙着玩乐,就连借来的那两本书都还没来得及读完,近在身边的宝库白白给浪费了。”

“不要紧,现在还来得及,你不是又来了吗?”

“我可不是来看书的,”梁秋抬起手中的课本,向她展示“无机化学”四个字,说“我是来恶补功课的,这学期课掉的太多的。”

“哦!”王小凤笑了笑说:“这样也很好啊,总比不来的好!”说着,她在梁秋身边坐下。

她并没有说太多的话,打开一本《少年维特之烦恼》静静地看,脸上写满了认真。

晚饭时间已到,饿了整整一天的梁秋再一刻也待不住了。“到了吃饭时间了吧?我肚子很准时的,每到这个时候就咕咕叫!”

“是吗,我怎么没听见?你让它叫一个试试!”她直勾勾地看着梁秋的肚子,弄得梁秋很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它饿了,已经叫过一次了,没力气再叫了。”

两人起身收拾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好书。梁秋见王小凤似乎没人陪,就一时兴起地问道:“可有人陪你共进晚餐吗?”

王小凤一愣,不解地看着他“一直都没有,SO?”她看着他。

本来梁秋只是问问,可是被她这么一接话,却不好回答了。看来,唯一顺理成章的结果就是——“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一起?”

“是啊,一起。不过到了食堂,你吃你的面,我吃我的米饭,大家都不要勉强。”

“这算什么一起?”王小凤忍不住笑了。

梁秋一笑,说:“走啦,再不走,就没吃的了。”

两人一起去吃饭,并没有叫上其他人。梁秋一直都很幽默,一路上逗得王小凤哈哈大笑。而王小凤的独来独往在学院里是出了名的,这令不少倾慕者望而却步,偶尔一两回跟男生一起,就会引起了不小的注意。这回,他俩一起去吃饭被学院里很多同学撞见,这些人不明事理地私下议论。又一连几天,两人都相约去读书馆自习,更是令流言纷纷。学生嘛难免八卦。他们坦荡不做理会,依旧同行如故。这样一来更使各种“罪名”都被坐实,于是不数日,各种流言就被传的有鼻子有眼了。所谓“三人成虎”,传着传着就连自己班上的有些同学都相信了。

一天晚上,在班级的QQ群上,女生那边有人开始喊话了:“喂,最近梁秋和王小凤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谁清楚的来八一八。”

一石激起千层浪,别看一向平静的群上,转眼间就热闹起来了。大家纷纷发表意见,有说两人本来就是姐弟关系好,有些则认为这个关系已经不是姐弟了。甚至还有女生竟然说这个学期以来,两人一到周末就都玩失踪,这里面肯定有鬼。当事人不说话,和梁秋关系好的这几个,见到这种无中生有的鬼话也基本是不屑置评的。不过刘琦不堪忍受,倒是给说了一句公道话。

“他们真没有那回事,你们别瞎说了。”

“这很难说,人家两个的事你也不一定都清楚。”

“是啊,梁秋的花边新闻可多了。”

人众我寡,又没人出来出头帮忙,刘琦也只好偃旗息鼓任他们瞎闹去。

他们吵吵闹闹了大半夜,到了临近午夜才渐渐停息,最后还是陈鑫出来说了一句彻底结束了这场闹剧——“我作证,梁秋是喜欢别的女孩,而且你们都不认识,就不要瞎猜了。”

其实自始至终,梁秋都在旁观这场闹剧,就好像在看电影一样。他完全不把自己当男主角,而自当是一个观众,在看别人的演出,还不禁被最后出场的陈鑫的那种正义伟大的形象感动不已。“也许,他也有他好的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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