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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美丽心情(2)

漂亮又有才华的女孩似乎也甘于寂寞,至少302的女生是这样。302的女生似乎都不爱闹腾,一下了课就往宿舍跑。那个十多平方米的宿舍被女孩子们用布娃娃、鲜花点缀得温馨又别致。几个女孩子课余时间就呆在宿舍里看看书、写写东西,累了就编围巾,织手套,聊聊文学抑或服装,当然也会品点一下系里或系外的男生。最后得出的一致结论是:哎,男人啊,你只会让女人一次又一次失望!

302的房门每天都要此起彼伏的被“咚咚”的敲响。出于礼貌,一开始,302的女生总有人跑着去开门。时日一久,发现无非是某个小男生找了某个借口来串门。有几个以刘德华、郭富城自谕的男生更是302的常客,每天都要咚咚咚的跑上两三趟,每次有事没事一屁股蹲下就磨蹭上大半天。这些男生还有个特点,他们从不坐宿舍的椅子,好象那些椅子会烧屁股似的。他们只坐女生的床,而且最爱坐长得小巧巧的林黛玉似的柳柳的床上。

老实说,柳柳怎么看也不是那种很惊艳的女子,而且还柔柔的老闹点小风小寒的。女人从来没把她划为美女一类,真不知那些男人是不是中了邪一个个都如此痴迷。原来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的眼光还是不太一样的。不管怎么说,柳柳烦那些男生,302的其他女生更烦。

特别是那个叫外号叫“谢霆锋”的男生简直就有病,一会儿找这个女生散步,一会儿约那个女生上网,给这个打电话,给那个发短信,他以为他还真的是谢霆锋呀,这不是明摆着有病嘛!宿舍里的女生,都收到过“谢霆锋”或明或暗特别的关心。他甚至明着对人说:百花园里姹紫嫣红,这辈子只对某一个女人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事!

“谢霆锋”拿了他写的一个叫“啊哟爱情”的诗让大家看。几个女孩坚强的看完一两行字便不忍卒读。文章的内容粗俗不堪,除了俗还是俗。自我感觉良好的他硬要女生给提提意见。美美违心的说:“还不错,至少比我写得好。”柳柳私下里把谢的“啊哟爱情”喊作狗屁爱情,引来宿舍姐妹的一致叫好,都说改得好,改得好,狗屁男人的狗屁爱情,堪称经典。

实在没心情陪那些狗屁男人玩他的狗屁爱情。在开了一个短暂的内部碰头会后,302宿舍达成了一致口头协议:今后无论谁来敲门,除非是喊了某个人的名字,某个人愿意开就去开,否则一律闭门谢客!

这个内部协议为302换来了最初的平静。姐妹们呆在自己的房子里读书写作,谈天说地,自得其乐。任那些男人在外面把房门“嘭嘭嘭”敲得震天响。

有时看书看得累了,姐妹们就会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口,透过猫眼窃笑着,看不同的男人在门外或轻或重、或急或缓、或耐心或不耐心、或从容或慌乱的敲着302的房门。这给大家带来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感。有一次,跑到门口去看,又是“谢霆锋”来敲门。只见他一只手在敲门,一只手还不忘捋了捋头发,理了理衣襟,摸了摸领带,又接着敲,如此反复。敲了一会儿还不见应,就狐疑的低了头,要往猫眼里瞧。吓得大家赶紧蹲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事后一想怎么就忘了在猫眼外看里面是看不清楚的。待他很不甘心的走人后,想想他那滑稽样,越想越开心,几个女生倒在沙发上,像被人点了笑穴似的,大声的笑作一团,笑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到后来,302的女生的骄傲,302的女生故意不给男生开门,就像一条新闻一样在校园的星空爆炸。男生们有意见了,仗着自己漂亮一点就飞上天了。女生们也有意见了,她们以为自己真的很漂亮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为了验证传言的真假,也似乎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恨,302宿舍的敲门声愈来愈热烈了,似乎要把门敲破才善甘罢休似的。从猫眼望过去,那敲门的不仅有男生,也有女生,刚要去开门,那敲的人却像黄蜂似的一窝而散。

302宿舍不再有自己的清静了,302的女生陷入了忧患之中,怎么办,还要坚持着吗,这门会不会有一天真的被敲破,就像滴水穿石一样?

本文曾发表于《郴州作家》2006年创刊号

你叫我猪珠

在一次文学笔会上。你、我认识了。似乎天生是搞笑的材料,你诙谐、幽默,时不时讲一些笑话段子,总能把大家逗得乐不可支,捧腹大笑。你问我多大了,我笑说十一岁,你说你儿子也十一岁,正好做你儿媳妇。我说,好啊!你指着满屋子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女作者,煞有介事的给我介绍:孩子,这是你张大爷,这是你李大叔,这是你胡阿姨,然后,你一本正经的和我商量彩礼和聘金的事,还嚷着叫这个准备嫁妆,那个准备红包,得如何风风光光用八抬大轿把我迎娶进门……一屋子的气氛就这样被你激活了。我一直都在想,认识你真是件高兴的事。有你存在的地方,寂寞这个东西就无迹可循。

笔会结束了。还没到家呢,你的短信和电话又紧跟而至。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你说你为我写了首诗,并在电话里大声念给我听:“什么时候我可以化作天边的彩虹/用一生最靓丽的色彩/装点你水晶的天空……你说我笑起来眯缝着小眼睛,微笑时露六颗牙齿,大笑时露八颗牙齿。我不信,去镜子前微笑一照,再大笑一照,呵,还真这样,不服不行啊!

你说你为我取了个昵称,就叫“甜蜜的小狐狸”,哦,不,是“甜蜜的小老鼠”。想了想,似乎都不要,你说就叫“甜蜜的小猪珠”吧!对,就叫“猪珠”。你说,小猪的猪加上珍珠的珠,意思是猪里面最珍贵的那个猪。瞧你,说来说去,我还只不过是一只猪嘛!你说你给我写了封信。我说好啊,寄给我看看。你说太激动了,现在就忍不住想念给我听:“亲爱的小猪珠,你还好吗?认识你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猪!你有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不到边/猪!你的耳朵里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这是网络上正在流行的《猪之歌》。我们湖南有个叫“超级女声”的栏目最近炒得很火,说是不分年龄、不分职业、想唱就唱的一个比赛节目。有一个选手刚一开口唱“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就被评委夏青老师按钮制止。她说怎么选这样的一首歌,挺难听的。我记得第一次听朋友在电话里唱给我听时,也觉得有点人身侮辱的意思,还以为是朋友恶作剧即编即演捉弄我的。自以为反应敏捷的赶紧捂住耳朵。大声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不过从今天开始,它又变成了一首我喜欢的,并听着温馨、亲切的歌曲。因为我就是猪珠嘛,我能不喜欢唱自己的歌?

你说,你要为我写一篇童话,题目就叫“甜蜜的猪珠”。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一定总要加个“甜蜜”的。但是,我还是挺喜欢猪珠这个昵称。因为我还真的就是一只小猪,一只爱睡懒觉、拥有简单的快乐的小猪猪。

后来,你又陆续打电话给我念诗,可能是写给这个女子的,又可能是写给另外一个女子的,“多少年了/我已习惯一个人面对秋夜的冷雨……”、“你依然沉醉在梦里,笑靥遮盖了腮红/窗棂无法挽留身影/暮色也变得朦胧……”。

你用那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的诗人般的低沉、忧郁的男中音在娓娓述说着一个又一个或缠绵或悱恻的爱情。一度让我迷惑,你是一个多情而浪漫的水手,正驾着一叶小舟在爱情的海洋里漫无目的漂呀、漂呀,无止境的漂呀……猪珠无从知道,何时你会停止漂流?何处又是你停泊的港湾?

本文发表于《百花园.中外读点》第10期

那把美丽的雨伞

烟雨朦朦的天空下,无数把撑开的雨伞流动成一道靓丽的风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雨伞,是该有许多浪漫动人的爱情故事,就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第一次偶然相逢,烟正朦朦,雨又朦朦,想世间情为何物?可是,娜娜今天讲的故事与雨伞有关,与爱情却无关。

那是一个歌唱比赛的晚会上,为了拉动晚会的现场气氛,调动观众的互动情绪,主办单位在比赛间隙穿插了个有奖问答的环节。问的题目很简单,因为题目和答案都事先打印在入场券上。奖品是一把雨伞,光看外包装,就精美无比。美的东西人心向往之,娜娜也是这样。她非常渴望得到那把美丽的雨伞。

只要举一下手,上台答一个问题,那把雨伞就是自己的了,原来实现梦想竟是如此简单。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需要勇气的,抢答之初的几个题目,原本是很简单的,娜娜扫一眼会场,只见举手的人寥寥无几。娜娜心想怎么那么笨呢,举手啊,快举手呀!任娜娜在心里喊破了嗓子,依然不见有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尝试者。娜娜想,既然这样,干脆自己举手好了,放着那么漂亮的雨伞不要是傻瓜才做的事情。好,就这么说定了,举手!可是,怎么回事,那手好似被谁施了魔法,千斤重似的,怎么也举不起。吸气、吐气、深呼吸,娜娜再一次运足了劲,那手却又软绵绵的,还是举不起。倒是眼睁睁地看一个学生妹蹦蹦跳跳爬上了舞台,轻轻松松拿到了那把美丽的雨伞。

娜娜心想:下一个题目,下一个题目一定要举手。不为什么,就为了那把美丽的雨伞。

当新一轮抢答开始时,娜娜还是没有举手。娜娜不知自己在担心什么。她是想举手的呀,可是想到台下密密麻麻坐的一大片人都在看着你,万一自己一紧张,题目答不上来,那不是很没面子嘛?可不能为了一把雨伞而丢掉了做人的一张面子呀!

是呀,是雨伞重要,还是一个人的面子重要呢。娜娜按捺住了自己内心的狂热,装作不经意的四处扫描了一番。再看看周围的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明明蠢蠢欲动,却又装作一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气势。只有几个不谙世事、青春逼人的学生妹在那儿一惊一乍的,你方唱罢我登场。

娜娜不由得感慨:青春真好,可以为了梦想敢冲敢闯,可以为了一把雨伞而无所顾忌地走上众目睽睽的讲台。

眼看着美丽的雨伞越来越少,娜娜的心也越来越痛。她一再给自己鼓气:别怕,下个题目一定抢先举手上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那把美丽的雨伞,豁出去了!

大概当娜娜这么想明白时,其它人也想明白了。因为当主持人宣传这是最后一个抢答题目时。当娜娜忸忸捏捏、迟迟疑疑的举起右手时,已有更多的手更快的高高举起了。有的生怕主持人看不到自己,干脆站起来举手。就这样,晚会上,娜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举起的手被淹没在无数只手的海洋里,做了无辜的牺牲。

举手,答题,然后……,原以为实现梦想是如此的简单。可是,看似简单的事付诸实际却也有着这样那样的艰难。

看来,理想与现实还是存在差距的。光想不做,理想终究是一句空话。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梦想即使与你擦肩而过,你也无缘实现。

那把雨伞,那把美丽的雨伞,以后只能停留在娜娜的一帘幽梦里。

本文曾发表于《小小说选刊》2005年第18期,《文艺生活.小小说》第10期,后被《青年文摘》绿版第11期转摘,并收录《感动中国的一百个故事》一书,由万卷出版社出版。

恋恋小木屋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娜娜在单位分给自己的房子里摇头晃脑地念着刘禹锡的《陋室铭》,心情是有点激动的。终于拥有了一间梦寐以求的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它不足10平方米,又是一间年久失修的小木屋,但拥有了它,就像拥有了整个春天。

娜娜买来了天蓝色的窗帘,还有天蓝色的床单、天蓝色的衣柜、天蓝色的桌布。天蓝色,娜娜最喜欢的颜色,像天空一样透明,像大海一样纯净。一切都是按娜娜梦想中的样子布置的,整个房子的色调都是柔柔的,给人很温馨的感觉。没有书柜没关系,娜娜把自己喜欢的书都堆放在了枕头旁,每天睡觉前都要翻一翻,枕着书香入眠的娜娜,连梦都是甜甜的。窗台上还放了一盆正吐着新鲜绿叶的吊兰。那根,那叶,都努力地为这小房子输送着阵阵春天温暖的气息。

二层楼的小木屋是危房,人走在楼板上,吱呀吱呀地响,随时有不堪重负、连人带床往下坠的可能。单位住房紧张,后来的便只好凑合着住下了。娜娜不是一个贪心的女孩儿,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给心灵一个休憩的空间,娜娜就很知足了。娜娜的爸妈是双职工。她还记得小时侯一家四口挤住在一间小房子里,大一点儿了就四处打游击,借宿朋友与同学家,狼狈极了。那时,娜娜最大的心愿就是什么时候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小木屋让娜娜有家的感觉。坐在书桌前写几篇小文章,躺在床上慵懒地翻看着杂志,视心情而定放一点或舒缓或劲爆的音乐。跟朋友吹吹牛、煲煲电话粥,在娜娜看来都是如春风拂面般惬意至极的神仙日子。

偶尔有几篇豆腐快变成铅字,接过邮递员手中那张薄薄的汇款单,娜娜都会像范进中举那样欣喜若狂,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蹦蹦跳跳。这时,娜娜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小木屋,踩着劲爆的音乐,笨拙地舒展着肢体,扭起了劲舞,还得意忘形地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哼几句跑调的歌儿。天知道,娜娜既没动人的歌喉,也没有翩翩的舞姿,要在卡拉OK厅准要出丑。只有小木屋无怨无悔的包容着娜娜,纵容娜娜做一个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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