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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慈禧陵墓补考(2)

清朝前后共有24位皇后,其中以慈禧的印玺为最多。其印玺目录中共收有157方,除去印文相同者外,尚有近百种之多。计有慈禧皇太后御笔之宝、数点梅花天地心、和平仁厚与天地同意、慈禧太后之宝、御赏、昭景殿、知乐仁寿、大雅斋、万知殿、海涵青育、乐民之乐、千秋镜、利居贞、澄心正性、万古长青、如玉之嘉、万物光辉、明镜具心、道随时泰、肇扬清芬、养太和、安贞吉、百顺鼎来、爱物俭身、养神和气、永寿乐恺、繁蔼惟右、嘉承天和、承明受光、昭章云汉、与物皆春、法天立道、天地同和、万邦惟怀、乐在人和、离藻抒华、大圆宝镜、天地长春、承庆堂、水清玉润、六幕同春、含和殿中、道湛天初、镜荣烛和、鉴赏、翊传昌、昭明有融、御览、会香体洁、日报平安、御笔、中和位青、保合太和、珍赏、延洪纳祉、吉善长久、德与和气游、黄金共寿、福在养民、膺多福、乐寿堂、祥源应节启福绪逐年新、精鉴玺、慈禧皇太后鉴赏、芝、田、鉴空衡平、庄敬日强、致中和、和神当春、怡情悦性、日有万喜、六合开朗、慈禧皇太后鉴赏之宝、德日新、仁者寿、日舒长、颐和轩、清芳幽远、皇极殿、康强逢吉、水清、嘉祥昭恪、仁寿殿、万古长春、嘉乐、天贶万吉、致中和、芝兰堂、赐福苍生、如是观、欢喜园。

除上述印玺之外,还有象征地位的金宝。慈禧初入宫为兰贵人,复升为懿嫔,均无印。咸丰六年(1856)晋懿妃,咸丰七年封懿贵妃,按《大清会典》本应制金册金宝,只因咸丰四年三月二十二日上谕:“嗣后册封为皇贵妃、贵妃及妃应制金册、金宝,册封嫔应制金册,均著改用银质镀金。”所以慈禧被册封为懿妃懿贵妃时,依制均为银质镀金册宝,而尊封皇太后时则用金印。据同治元年(1862)二月二十二日《内务府来文》载,铸慈安皇太后、慈禧皇太后金宝(印)一颗,内务府折发三成色金条3720两,经礼部饬交商人段永诚煎炼出九三色金1200两呈验到部,最后仅慈禧皇太后金宝(印)一颗,就用金504两4钱。

慈禧一生执掌政权达48年,随之也拥有一大批印章。其中经常使用的象征权力的印大致可分为三类,代表物权的有“慈禧皇太后之宝”,凡是慈禧喜欢的书画团扇挂屏之类物品,都钤盖或刺绣“慈禧皇太后之宝”,标明这些物件归她所有。代表文权的“慈禧皇太后御笔之宝”,在慈禧手书匾额的上方及其御笔“龙”“虎”“福”“寿”等字上,皆盖此宝。代表政权的印则刻满徽号,如清东陵所藏慈禧青玉玺,印面方形,边长12.70厘米、高10.20厘米,龙纽,印重3300克,阳刻满汉篆文:“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之宝。”这是自光绪二年起,慈禧行使大权时的御玺。

清东陵还收藏另外四颗慈禧印玺,材质为一石三木。一是“慈禧之宝”檀香木大方印,边长25.50厘米、高17.50厘米,龙纽。二是阴刻篆体汉字印文“慈禧皇太后”,檀木圆印,直径9.50厘米、高9.50厘米,龙纽。三是阴刻篆体汉字印文“慈禧皇太后之宝”白玉玺,边长11.20厘米、高7.80厘米,重1770克,龙纽。四是阴刻篆体汉字印文“谥宝”檀香木印,边长15.8厘米、高13.5厘米,龙纽,印边有些残缺,现重1600克,印文为阳文线刻满汉合璧篆字“孝钦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配天兴圣显皇后之宝”。“谥宝”亦称“香宝”,该印出土于慈禧地宫,是慈禧一生中最后一方印玺。

按清代制度,皇后死后谥号全称最多为十九字,唯独慈禧是个例外。她死于光绪三十四年(1908)十月二十二日,八天后军机大臣接到谕旨,开始讨论她的谥号问题。他们认为“慈禧功德昭著,震古烁今,现查《会典》所载:后谥崇隆而又切合字样,未用者已属无多,应于《会典》帝谥字样内参酌选择,敬谨恭拟”。十一月二十日,内阁各部院衙门为慈禧拟好谥号,不仅把她生前徽号16个字全部保留,而且又加了9个字,合为“孝钦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配天兴圣显皇后”,使其谥号全称达22字之多。1928年7月,军阀孙殿英盗掘慈禧地宫之后,残留一部分随葬物,“谥宝”即其中之一。

慈禧的穿戴

晚年的慈禧仍然十分注重美容,为了减少脸上的皱纹,保持皮肤的细嫩,她长年累月地使用玉棍按摩,往脸上涂蛋清脂油,定期服用珍珠粉,每天清早喝人乳。慈禧身边的女官德龄在《御香缥缈录》“太后的梳妆台”一节中,对慈禧的驻颜作了详尽的描绘。若论以按摩涂抹脂油服珍珠粉来保护肌肤是不足为怪的,而太后每日喝人乳则是一大奇闻。野史小说对此多有描绘,然慈禧喝人乳的细节,究竟属实与否在清宫档案中找到依据,慈禧身边当真有供人乳的嬷嬷,慈禧确实喝人乳。

慈禧确信最有驻颜功效的便是人的乳汁,因此她每天得喝大半茶碗人乳。而在她当太后的几十年里,皇宫里既没有人生孩子,也不曾养一半个未离哺乳期的婴儿,宫中却仍雇有乳母。这些乳母都是从旗丁的妻子中选进来的,都是一些刚生产过的少妇。选择这些乳母一要体格好,二要相貌好,条件极其苛刻严格。一般常雇用三个乳母,并允许她们带孩子一起进宫居住,每天早上轮流着挤乳汁供慈禧服用。这些乳母均纳入侍从之列,虽然她们受到特别优厚的生活待遇,可是每天早晨挤乳汁时,都要派人监视。

从哪里寻找雇用乳母的档案?至今查到最早的其中有关慈禧的人乳提供者的记载是光绪年间的《宫中杂件》里有“大公费”档,慈禧宫中女子二十名,另一“大宫分”中记慈禧名下有女子二十二名。

嘉庆十年《宫中杂件》敬事房来文:“奴才布等谨奏为遵旨查明参奏事。查凡选嬷嬷由该管领详细查看新生子女者,送进敬事房。传兆祥所妈妈里查验后,择其乳食充足者送交阿哥下妈妈里再行选择。今四阿哥下嬷嬷,正白旗德禄管领下苏拉清太之妻,选进甫及二月,乳食缺乏并怀有身孕,该管领当时并未详细查出,率行挑选,实属不合,应请将该管领德禄照不行详细例,罚俸六个月。至敬事房首领太监赵进忠,太监刘福庆虽仅止带领挑选,究未能细心查问,咎亦难辞,应请将首领太监责三十板。再苏拉清太,当时伊妻挑选嬷嬷时,生子已逾十数月之久,辙行捏报,应请将清太交慎刑司责革,以示惩儆。嗣后挑选嬷嬷时,饬令该管理,务须亲身切实查验后具结呈报,交敬事房首领太监等传妈妈里详细查问。倘仍前疏玩、漫不经心,将该管领及太监等从重治罪。为此谨奏请旨。”

嘉庆十年四月二十四日奉旨:“阿哥嫫嫫关系阿哥乳食,理宜详慎挑选。乃挑选四阿哥下嫫嫫时,未经详细查问,任其捏报甚属非是,所有内管领德保著降为副内管领,太监赵进忠著降为八品,首领太监刘福庆每月所食三两钱粮着降为二两钱粮。俱仍着在敬事房当差。其罚月银责处之均着宽免,至挑选嫫嫫时并未经心之妈妈里,查明即行革出,着另挑补。嗣后挑选嫫嫫时,务宜详慎挑选,倘再疏忽,定行从重治罪。”

从这次事件行文中可知,清宫档案中所记的嬷嬷与嫫嫫同为乳母。慈禧的嬷嬷共有五位,即慈禧自四十七岁至五十岁时就有用这五位嬷嬷的乳汁来滋补的。

据《宫中杂件》“大宫分”档所载,这五位嬷嬷:福长,镶黄旗恒喜管领下承应人永顺之妻祁氏,年二十三岁,光绪七年正月二十六日进宫。福春,正白旗明勋署理崇光佐领下披甲人灵广之妻门氏,年二十四岁,光绪七年三月二十二日进宫。福桂,镶黄旗恒喜管领下苏拉广泰之妻黄氏,三十二岁,光绪八年二月二十四日进宫。福顺,正白旗耀安佐领下闲散人德顺之妻赵氏,年二十八岁,光绪九年三月初二日进宫。福荣,正黄旗多伦布管领下幼丁存福之妻魏氏,年二十一岁,光绪十年闰五月二十一日进宫。

光绪十二年,在三旗应选嬷嬷妇人花名清单内,其中有储秀宫交来挑嬷嬷二十八人的名单,至于这二十八位嬷嬷哪位被选中就不太清楚了。名单中正黄旗八名,镶黄旗八名,正白旗十二名,都开具了详细的姓氏、年龄及其丈夫的所在旗别等。

这些应选嬷嬷都是上三旗人家的有夫之妇,最长者三十岁,最小的才二十一岁。德龄曾写道:“记得我进宫后第二日早上,瞧着伊(慈禧)把那么一杯人乳喝下了肚去,心上总觉得有些异样的不安,竟以为太后是一个善于害人的‘老妖怪’,伊的喝人乳就等于魔鬼们的喝人血,那个挤乳汁给伊喝的乳母,不久也许就会枯竭而死……”德龄只说了一半,还有那婴孩因被慈禧分食了乳汁而嗷嗷待哺的情景呢?慈禧怎么能顾得了这些,慈禧为了护肤美容,致使多少妇女割舍下待哺乳的婴儿。

晚清慈禧太后与宫中女子后妃太监的合影中,她总是显得身材比较高大。她身穿长袍,手执团扇,在众多妃嫔女官的簇拥下,显得雍容华贵。其实,慈禧的个头不高。慈禧死后躺在棺椁里,身长才一百六十厘米,生前充其量也只有一米五十三,只能算作中等身材。为什么照片上的慈禧会显得个头那么高大呢?我们稍梢留心慈禧的头上和脚下,就可以找到答案。在慈禧的头上,变着法儿梳着高高的“两把头”,脚下穿着一双特制的“高底鞋”,头上和脚下足足增高二十多厘米,这才显出她身材高大。

慈禧头上梳的“两把头”,本是晚清妇女的一种发式。据说太监李莲英为了讨取慈禧的喜欢,把烟花女子流行的发式引进宫中,再加工梳理才形成了“两把头”。从慈禧照片中可见其发式也不尽相同,一种是用金玉翠制成的扁方,有尺许长,将头发直接挽到头顶,再插上珠翠花朵,叫做“小两把”。另一种是把头发在顶部挽成髻,用青缎制成“两把头”用别顶簪别住,同时在脑后用假发别一个“燕尾”,然后在“两把头”上插上大朵绢花和缀以珠络,不加丝穗。宫中妃嫔“两把头”在左角挂上丝穗,或在右角加丝穗,亦有左右均加挂丝穗的。民间的满族妇女也盛行“两把头”。至于戏剧里,以“四郎探母”中所梳的“大拉翅”为番邦妇女的代表头饰,则是满族“两把头”的一个夸张。

慈禧脚下穿的“高底鞋”,是满族妇女穿用的一种特殊型鞋。为什么满族妇女要穿这种样式的鞋呢?据说,因为满族发祥地在东北,那里冬季常下雪,女人出门时容易把裤脚打湿,为了防止裤脚湿索性穿上高底鞋。后来进关之后,仍沿袭满洲习俗,不管夏天还是冬季都穿上“高底鞋”,又因为满族妇女不缠足,均为天足,穿上这脚心正中突起的高底鞋,走起路来飘飘摇摇另有一番风韵。从清宫遗留下来整箱的“高底鞋”中,挑选出十来双,其尺码大多在20厘米左右,有单棉之分,有高矮之别。鞋面多用缎料色彩有大红、朱红、黄、湖蓝、宝蓝、月白、雪灰、粉绿、黑、褐色。花纹有海棠、玉兰、兰花、萱草、梅花、荷花、灵芝、佛手、桃,还有蝙蝠、蝴蝶、金鱼、寿字、暗八仙,不外乎吉祥、富贵、长寿之寓意。多采用绣花、堆绫、钉珠等手法制作。高鞋底多为木制,外裹白布,亦有在鞋底四周钉饰琉璃珠花的。鞋底高者达14.5厘米,这是年轻妇女穿用的,称为“花盆底”。年长些妇女所穿的“元宝底”稍低,但最低者也有3.5厘米高。慈禧死时脚上穿的一双“花盆底”鞋,在1928年7月军阀孙殿英派兵盗陵时,匪兵们将这双鞋扒下来扔在棺外,慈禧脚上还穿着一双白绫袜,袜底长19.5厘米。看来慈禧的脚并不太大,她那双荷花珍珠鞋已朽烂,只剩堆绫彩绣荷花鞋面,鞋前钉有红缨穗,鞋后跟有提。鞋底为堆绫绣莲瓣,莲心钉有丝穗,鞋面上所缀珍珠宝石均被盗陵匪兵拆光。这仅存的一双从慈禧脚上扒下来的“花盆鞋”,现在已成为慈禧陵寝中的一项珍贵展品。

慈禧太后死后,将生前豪夺巧取的珍宝几乎全部随尸葬入棺内,真是价值连城。慈禧死后二十年,孙殿英率兵盗清东陵,劫后地宫中遗留下来的一些残破丝织物中有三件寿衣,经过一番整理已陈列在清东陵展室中,供游人参观。

第一件,雪青缎地平金绣团寿夹袍,身长130厘米,通袖长148厘米,腰宽75厘米,下摆115厘米。袍面上平金绣圆形寿字370多个,每个圆寿字直径5厘米,在字的中间部位各缝一颗大珍珠,可惜这些珍珠全被拆走,字上还残存有缝珍珠的线头。夹袍用黑地库金字不到头锦镶边。在夹袍的花绫衬里上,下半身有明显的手书“寿”字反印,这是慈禧所穿绉绸平金绣的“寿”字裤上印下来的痕迹。

第二件,绿绉绸地平金绣“福”字上衣,身长72厘米,通袖长138厘米,腰宽78厘米,下摆95厘米,袖口宽19厘米。这件上衣布满手书“福”字,前身70个,内襟37个,后身93个,总共200个“福”字,每个“福”字正中,都缝一颗珍珠。在黑地库金字不到头的锦饰领、袖上,还缝有米珠。其余珍珠均被盗匪拆走,上衣已残破。

第三件,黄绸地彩绣云蝠平金“佛”字龙袍,身长132厘米,通袖长192厘米,腰宽80厘米,下摆106厘米。这件独特的龙袍,除前胸后背掩襟绣有九条金龙外,还在海水江牙上的彩云、蝙蝠、十二章及金龙之间,加绣平金手书“佛”字。每个字均为6厘米见方,各缝一颗大珍珠。前身三条龙戏珠,大“佛”字10个,蝙蝠14个,另有十二章中的黼黻、三星、宗彝、藻等;后背三条龙戏珠,大“佛”字14个,另有十二章中的山龙、华虫、火、米粉,17个蝙蝠;两肩有二龙戏珠及十二章中的日、月;右内襟有一龙戏珠、大“佛”字7个、蝙蝠9个。在石青江绸的衣领及马蹄袖上,绣有小一些的金龙、云蝠和“佛”字,纹饰和色彩与整身有鲜明对比,也比较统一谐和。这件龙袍的最大特点就是加绣“佛”字,表现了慈禧对佛教的崇信,以便她死后尽快进入西方极乐世界。

这些遗物,充分揭示了慈禧寿衣的奢侈,同时也显示出当时织绣工艺的最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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