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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顺治皇帝的孝陵(5)

叙曰:皇考世祖体天隆运英睿钦文大德弘功至仁纯孝章皇帝,讳福临,太宗应天兴国弘德彰武宽温仁圣睿孝隆运显功文皇帝第九子也。母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敦惠温庄康和太皇太后。皇考未诞之先,太皇太后尝有红光绕身,女侍惊以为火,近则不见,众皆大异之。又梦异人授一子曰:此统一天下之主也。次日皇考诞生,宫内红光照耀,香气弥漫,经久不散。皇考生而神灵英异非常,六龄读书,不假师资,一目数行俱下,太宗甚钟爱焉。甲申嗣登大宝,是时流寇肆逆,明祚已终,国亡君殉,万姓无归。爰整六师一战而破百万之强寇,乃逮都燕京。齐、晋、秦、豫传檄底定。靖寇救民,王师南下金陵,僭号者,其臣下执之以降。由是下楚蜀,平浙闽,两粤滇黔,数年之内以次扫荡,遂成大一统之世。治本爱民,出师则严纪律,毋敢杀掠百姓。知民苦赋重,尽除明季加派;又停江浙督催织造官;免陕西皮张、绒褐之贡,罢各省柑橘、鲥鱼、石榴等物之进;停止边外城工;蠲派徵民间助工之饷,已临清烧砖之役,减朝鲜进贡之数;定赋役全书,修大清律令,各衙门规制事例。祗奉太祖、太宗成法,治具毕张,敬天尊祖,飨祀亲虔。孝事太皇太后,晨兴问安,长跪受教。披阅章奏,每至夜分。勤学好问,择满汉词臣,充经筵日讲官。于景运门内建直房,乏翰林官于景运直宿。备顾问,经书史策,手不释卷,遂知性、知天、洞晰至道。兼综天文、地理、礼乐、兵刑、赋役,古今因革利病之源。旁及诸子百家,莫不博涉,得其要领。表衣菲食,不兴土木之工。亲视太学,释奠先师,发帑金,崇其庙貌。虽太平不驰武备,立贤无方,丁亥、己亥再举会试,间广额数,以罗人才。科坊作弊者,从重治罪。视满汉如一体,遇文武无重轻。破故明人臣朋党之习,尚廉正斥贪邪,时时甄别廷臣,以示激劝。下诏求言,虚怀纳谏。外官入觐,面谕以爱民勤职。详慎刑狱,大辟覆奏,再四驳审。命官恤刑,各省冤滥者皆得免。又停秋决一年。阉寺不使外交,立铁牌示禁。命儒臣修祖宗圣训、顺治大训、通鉴全书、孝经衍义等书,以教天下臣民。诣先农坛躬耕藉田,劝农以足民。四方水旱灾荒,频发内帑,多金赈济。云贵初平,频发帑金,溥赈军民。焦心劳思,惟念军民疾苦。至于故明诸陵,设护卫,禁樵采,悯崇祯帝死难,颁谕祭诔。其臣之殉难者,予赠恤;其宗室投顺者,令畜养乐业。其厚待如此。我皇考以精明理政务,以仁厚结人心。法制则细大无遗,德音则遐迩咸遍。故使山陬海,莫不覃被恩膏。东至使鹿、使犬等国,西至厄内忒黑、土鲁蕃等国,北至哈尔哈、倭洛苏等国,南至琉球、暹逻、荷兰、西洋海外等数百国,见海不扬波,咸曰:中国有圣主出焉!梯山航海,莫不重译来王。我皇考惟是兢业祗慎,无一日自暇逸也。顺治十八年正月不豫,于丁巳日上宾。呜呼哀哉!圣寿二十又四,在位十八年。葬孝陵,陵预定于昌瑞山。皇考遗命:“山陵不崇饰!不藏金玉宝器。”呜呼!故明政乱久矣,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诞膺景命,定乱无难,特以尚德缓兵故也。至我皇考,当流寇残破明室,生民涂炭,大兵西下,扫平流寇,统一寰区,非神武不能开基,非至圣不能致治。谟烈于昭,道法具在,虽尧舜之德,汤武之功,何以尚?兹仅拜手稽首而陈颂曰:

天佑下民,眷于有德。大清受命,奄有方域。太祖肇基,太宗弘业。皇考钻绪,生睿质。运协祯符,懋建皇极。大武布昭,剪除逆贼。王师西下,一战而克。定鼎燕京,绥怀反侧。指顾荡平,一统万国。怙冒蒸生,仁恩洋溢。罢贡停工,以苏民力。立纲陈纪,利兴弊革。成宪周详,有典有则。国治励精,忧劳日昃。万机毕理,大猷允塞。崇俭去奢,克勤无逸。敷政忧忧,居心翼翼。丕承遗绪,永言孝思。先意顺志,恭事慈帏。好学不倦,悟道渊微。博综经史,百事周知。戒励臣工,首在勿欺。贤奸立辨,黜涉咸宜。綦成文集,洋洋训词。金匮是宝,万世可师。慎刑薄赋,赈救荒灾。劝农兴学,富之教之。帝王道贯,覆载功齐。声教四讫,远迩不遗。殊方重译,入贡京师。治化溥洽,道法昭垂。庥徵骈集,洪烈长贻。巍巍孝陵,神爽凭依。山苞川拱,祥护灵抵。镂词贞石,亿祀歌思。康熙六年五月初六日孝子嗣皇帝玄烨谨述。

孝陵的标志--华表

孝陵神功圣德碑楼外四角相距三十多米处各竖一根洁白晶莹的盘龙石柱,曰华表,又名擎天柱。清东陵内康熙的景陵,乾隆的裕陵,也各有一组华表,都雕刻修筑的十分精美壮观。

华表起源于古代,它最初的功用类似现代的意见箱。相传尧时曾设鼓于庭,使民击之以进谏,谓之“谏鼓”。后来统治阶级为表示听取臣民谏议之言或冤抑之情,特在朝堂外悬鼓,让臣民击鼓上闻称为“登闻鼓”。华表之源起于“谤木”,“尧置敬谏之鼓,舜立诽谤之木”。“诽谤”一词古今用法不同,古时指议论是非,指责过失之意,后来才发展转变为造谣污蔑,恶意中伤之意。谤木即诽谤木又叫华表木。以横木交柱头形似桔槔,竖立于交道要道街口专供人们进谏书写意见用,亦可表识衢路。

秦始皇时代为了加强专制统治废除了华表,汉代又恢复了此制称作“桓表”。桓:一作柱子解一作大解,后来封建帝王连起码的听取人民群众呼声的形式也不要了,所以华表逐渐变成街心路口的标志物。华表也用于桥梁、宫殿、城垣、陵墓前的标志装饰。一般所见的石造华表,在柱身往往雕有蟠龙、云纹,上部有云板和蹲兽,下部有底座,四周围有栏板。

孝陵的华表高十二米,八棱圆柱的柱身。周长四米多,自上而下盘绕着一条升腾的五爪巨龙,穿云戏珠,栩栩如生。龙首处穿插一块镂雕的如意云板,华表上为何饰有云板呢?原来设置成对的华表有时可以连成一座大门,宋代流行的乌头门,门颊两侧的两根柱子远远高过门顶,完全可以把它看成是由两根表柱连成的大门。如此,柱顶上部桔槔形华表沿袭下来的斜插之杆,便在乌头门上被美化成一对用云朵捧戴的日月板。以后则去掉了日月板上的日月,只剩下贯柱而出的云板了。

孝陵华表柱顶承露盘上蹲坐着一个石兽,称为蹲龙。又因其引首向天,俗称望天或望天吼。在汉朝、南朝华表顶上的立兽多为辟邪,宋代因有丁令威学仙成道,化鹤归来,降于辽东华表上作歌的神话故事,所以往往在华表上做一对鹤。我们可以从现存的宋代名画《清明上河图》上看到这种华表。再晚一些它又变成了怪兽形状,这就是至今尚在孝陵华表或北京天安门等地见到的华表顶端石兽的造型。这种怪兽似犬非犬,遍体鳞甲,腆胸昂首,翘起的尾巴与鬃发相连,弯曲的象鼻子冲着天空。此兽名曰。又据华表顶端石之姿态,人们都叫它望天。在四个华表顶端,两兽面向南,两兽面向北,传说面向北朝着皇宫里的一对,叫“望君出”,意在奉劝帝王,不要久居深宫,应该到皇宫外去体察民情。面向南朝着皇宫外的一对,叫“盼君归”,意在期望帝王外出时莫贪恋湖光山色,要及时回朝治理政务。

清东陵孝陵、景陵、裕陵的三组华表,都立在平面呈八角的须弥座上。“须弥”系梵文“苏迷卢”的讹略,意译为“妙高”,是古印度传说中的山名,以它为人们所住世界的中心,日月环绕此山回旋出没,三界诸天也依之层层建立,佛教也采用此说。须弥座又名“金刚座”,系佛像底座,也是我国传统建筑的一种台基。一般采用砖或石砌成,上面有凹凸的上枋、下枋、仰莲、俯莲、束腰、金刚柱及圭角、奶子唇子等部件组成,大多雕有吉祥八宝或暗八仙等吉祥纹饰,华表建筑大都用此须弥座。孝陵华表施石台基,平面为正方形,台基四周墁石为散水,宽三尺五寸,青白石地伏。上立望柱共八根,夹置栏板,每面各两块,面广一丈四尺七寸,高五尺五寸。望柱头皆作蹲狮,柱身及栏板则各雕以云龙。孝陵华表四周还有八根望柱和八块栏板,上面里里外外都雕有蔓草、云纹和各种姿态的龙纹图案。仅一个华表及底座和周围,望柱、栏板上,就饰有九十六条龙。望柱是连固栏板的立柱,在八根望柱头上分别雕刻着牡狮戏绣球,牝狮耍幼狮,各个姿态都十分优美动人。

孝陵的镇尺--石象生

孝陵神功圣德碑楼向北是一座林荫茂密,果枝累累的天然影壁山,它是关系到孝陵风水的案山,遮挡住整个陵区的全貌。在山脚下的转西沿着弯环的神路,绕过在神路的东西两侧,首先是一对望柱,在八角的须弥座上,立有一根冲天的八棱石柱,柱身浮雕一层一层的如意云纹,顶端两重出檐的承露盘上雕有一个云龙的柱头。在雄伟的望柱前面,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十八对石人石兽,统称为石象生,也叫做“翁仲”。

秦始皇二十六年初兼天下,他派手下一员武将把守临洮。这员武将名叫阮翁仲,身高一丈二尺,武艺超群,屡建战功,曾打败匈奴,声威大震。他死后秦始皇念其功勋卓著,特令工匠铸其铜像立于咸阳司马门外。传说一次匈奴入侵咸阳,遥望阮翁仲的高大铜像便望风而逃了。后来凡在陵墓前立的铜像石像,均称“翁仲”用以镇墓避邪。

孝陵十八对前为翁仲,第一组由狮子、獬豸、骆驼、大象、麒麟、马、武将、文臣等八对组成,皆用两整块的青白石雕成。居首的是坐狮、立狮。古人谓狮子为百兽之长,声吼如雷,怒则威在齿,喜则威在尾,铜头铁额,钩齿锯牙,每一吼百兽辟易。孝陵翁仲雄狮并非张牙舞爪,只是怒目而视,似在警告狼狐之类莫来侵扰,显得十分威武神气。除颈项上雕有绶带鸾铃外别无繁琐的装饰,形体概括简练,肌肉健壮浑厚。

第二组为狻猊,一坐一立,古籍所载狻猊即狮子日行五百里亦食虎豹。俗传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第八子曰狻猊,好烟火,故立于香炉,庙堂多设之,平生又好坐,今佛坐狮子是其遗像,佛家语曰猊座即高僧所坐之处。孝陵这两对狻猊面虽如狮却有独角,颈虽披发足却为两瓣硬蹄,此状与古籍所绘狻猊甚为殊异,故应叫“獬豸”为妥。獬豸为传说中的动物,似牛独角,也有说是神羊,能区分正直与邪恶。古代执法官的帽子叫獬豸冠,以表示像獬豸那样是非分明。帝王御案上所备镇纸石也有雕成獬豸的,如下诏令时笔下有误,这块镇纸上的獬豸便会以角触帝王的手腕提醒劝诫。据古籍所绘獬豸图,其形貌与孝陵石象生中的狻猊相同,墓前设此兽,意在避邪。雕刻时着意在眼神的突出和肌肉关节的夸张,充分显示出“神”的威严“力”的健美。

第三组为骆驼。卧驼形态为前腿跪后腿坐,立驼形态双峰突起四足稳立,长颈前伸目视远方。这些温顺的骆驼如在漫漫沙海中跋涉征途,不知疲倦地伴随着主人。

第四组为大象。卧象前肢伸展向前后腿伸向后方,蒲扇般的大耳朵细眯微小的眼睛,长长的鼻子短短的细尾都雕刻得惟妙惟肖。立象高达2.48米,宽1.54米,长3.30米,四根圆柱一样的大腿,每条腿周长就有1.86米。整个大象雕刻用料得当,布局合理。象尾巴甩向体旁刻为浮雕,既有整体感又增强了牢固的程度。大象的腿间雕通既有空间又有变化,使这样大的石象丝毫都不显得笨拙反而令人感到玲珑剔透温和可爱,大有躯之欲行之势。

第五组为麒麟一坐一立。面庞比狮子瘦,头生双角脊背生鳍,遍体生麟硬蹄分瓣,其状如鹿。它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动物,象征着吉祥如意。麒麟有时也被喻为杰出的人,民间也有麒麟送子的传说。

第六组为马,一卧一立。清初几位马上皇帝以武力开国,驰骋沙场转战南北都与骏马良骥结下了“良缘”,所以在陵墓前雕刻御骑以备故主使唤。

顺治皇帝的父亲清太宗皇太极,在沈阳昭陵所雕刻的两匹骏马,就是皇太极生前的坐骑“大白”和“小白”。清东陵各陵凡有石象生设置的,其中定有依活马大小雕刻的石马,都是各帝王生前的坐骑。

第七组是六位武将。个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腰粗体大英勇彪悍。这些安邦定国的八旗健儿身披盔甲,面容严肃,腆腹端肩,双手叉腰,左手扶按刀柄,右手拇指佩戴着拉弓射箭的扳指。所雕的甲胄蟒服十分细腻,坚铁柔丝质感极强,只是盔顶的红缨大部残缺。

第八组是三对文臣。个个头顶朝帽蓄着发辫,身着当朝一品的补服披挂着朝珠。有的神态自若有的笑容可掬,有的严肃端庄双手捧捻朝珠,面部表情与形体动作很富有性格,为一般石象生所鲜见。所雕服饰着意仙鹤补子即一品官朝服,在补服下半露着荷包也处理得恰到好处。其朝珠的佩戴合乎礼制,108颗珠子由3颗佛头分为4组,文臣背后朝珠的葫芦、背云、坠角一顺下垂。这些武将、文臣均高2.5米,用整块青白石雕琢而成,人体比例雕刻得很相宜。

孝陵石象生人物雕刻造型严谨形态逼真,文臣温文尔雅武将威风凛凛。动物雕刻造型美观体态生动,定凶猛骏烈于一瞬融动态静态于一身。

孝陵石象生最大的特点是表现出满族皇帝的性崇拜,一反皇宫庙宇里狮子大象均不塑造生殖器官,在陵墓中的石兽毫不隐晦地雕刻出石兽的生殖器官。这些石刻简洁明朗深浅适中,显示了石雕匠师们鬼斧神工的才技,堪称不朽的艺术杰作。

孝陵的屏障--龙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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