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生活在宫中,由一位回族厨师名叫努倪马特的侍候。在乾隆四十六年正月初五斋宫乎殿晚膳上,这位回族厨师做了两道可口的菜,受到乾隆的奖赏。这年正月十五在圆明园奉三无私殿会餐时,容妃居西边头桌首位,八月十三日在热河行宫澹泊敬诚宴会上,容妃仍为西边头桌首位。临到十二月乾清宫殿内摆万寿爷大宴时,容妃已居东边第一桌第二位了。
容妃在宫中深得乾隆帝宠爱,每逢赏赐后妃哈密瓜时,一般妃嫔赏青皮瓜,只有容妃常常受赏花皮瓜,这是皇帝食用的上品哈密瓜。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宫中宴会,容妃等四位妃子各为乾隆帝进一热锅。回族厨师努倪马特做了“谷伦杞”、“滴非雅则”两道名菜,还按乾隆旨意做了羊肉馅馄饨很受赞赏,乾隆还赐予他一些银两。正月二十九日在正谊明道进晚膳时,容妃等三位妃子又献了热锅、菜肴、攒盘肉。这年四月十五日容妃得到乾隆单独赏赐,一次赏容妃春桔十个。时隔五天,即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九日,容妃薨。时年五十五岁。当年九月二十五日,奉安裕妃园寝地宫。
显然传说中的香妃是根据容妃的身世杜撰出来的,野史所载香妃为太后赐死,这太后指乾隆的生母孝圣宪皇后钮祜禄氏。太后死于乾隆四十二年,而香妃(容妃)死于乾隆五十三年,比太后晚死十一年,怎能说太后赐死她呢!事实上太后不仅没赐死容妃,容妃在宫中由贵人升为嫔晋为妃都是太后的主张。
新疆喀什噶尔的“香妃墓”是容妃的曾祖父阿吉·穆罕默德·优素福·霍加的墓地,坐落在喀什市东门外,是新疆著名的大型伊斯兰教建筑。始建于明崇祯十三年(1640),维吾尔族人称之为“浩罕”。容妃的曾祖是新疆白山派和卓,这座墓祠称为阿巴和加玛扎,“玛扎”即墓之意。墓祠全部用绿色琉璃砖砌成,间以部分白墙,造型稳重简练色彩鲜艳夺目。门上绘有美丽图案,两边的墙壁上装饰着米黄色的石膏花饰,雕刻精细。主墓室为全祠的主体,结构严谨,内部以四个大尖拱支持一个穹隆顶,大拱四周又以厚墙支托,而墙的四个角上又用塔楼固定,肃穆凝练别开生面,具有典型的伊斯兰建筑风格。祠内坟墓层叠环列,埋葬着阿巴和加一家五代共七十二人,墓上皆覆以各种图案的花布,墓祠内部刷白更增加了静穆的气氛。
嘉庆十二年(1807)曾对墓祠进行了扩建和重修。这里地势高爽,林木参天,果园茂密,清幽宜人,为避暑胜地。新中国成立前,墓祠遭国民党反动派严重破坏,祠的金顶(重五十两)和乾隆钦赐的匾额均被窃去,墓祠已残破不堪。1956年,人民政府拨出巨款对墓祠进行了重修,使这座古老建筑焕然一新。尽管它不是香妃墓,也不是容妃葬身之地,但这座阿巴和加玛扎是中华民族的瑰宝,维吾尔族人民的骄傲,仍以它特有的艺术魅力和胜地之名吸引着大批中外游人。
真正的香妃墓坐落在清东陵的裕妃园寝内,在宝城东侧第二排第一号墓里埋葬着容妃。容妃墓的修建距今将近二百年,由于自然损毁和早年人为的破坏已残破不堪。1979年10月初墓前踏垛级石塌陷,从塌陷处露出的洞口向下看,地宫门楼的飞檐瓦垄和兽吻横梁历历在目。已敞开的巨大石门几乎被地宫中积年渗水所吞没,经过排水之后才显露出地宫的原来面貌。地宫由两个券堂组成,均为券式石结构,其中金券面阔4.8米,进深与中高同为5.15米。宝床面阔4.8米,进深3.57米,高0.43米。宝床上的清式红漆棺木因早年被盗而移位,在金券四壁和石门上,挂满一层白色海绵状的灰渣,从所存的水线看地宫积水深2.5米。棺木东西向横置,棺头正中有金漆手书的回部文字数行,棺木南帮被盗墓者用利刃砍了一个长1.75米、宽0.6米的大洞,棺内空空无物,仅有一寸多厚的淤泥。清除宝床泥浆时,在棺木西侧发现一具头骨,西北角棺木下发现衣物残片,其中混杂着尸骨和没燃尽的木屑松枝,这是盗墓者照明时所遗留的。地宫内由一道石门四道石券组成,罩门券很短门洞券也较窄。在梓券后面的金券内,杉木红漆棺头手书金漆行文字,经专业人士辨认系伊斯兰古兰经的经文。可辨的文字为“以真主的名义……”墓室西北角棺木下的泥浆混合的织物,运到慈禧陵前的水房一遍遍清洗,然后晾在门外拉线上可分辨出其中的衣物。有金黄地绣花龙袍、蓝地缂丝金龙五彩风云龙袍和钉绣龙袍的残片,蓝地妆花织成龙袍料幅宽72厘米,机头上织有江宁织造臣成善的字样。酱地妆花寸蟒,幅宽76厘米,机头上织有江宁织造臣成善和机匠王奇的字样。驼色团龙杂宝缎,幅宽7.0厘米,机头上织有苏州织造臣四德的字样。黄地八宝花绫,幅宽86厘米,机头上织有奇特的文字,宋式八达晕锦褥套一件。另有青缎衬帽一顶,前面的佩饰大部拆除,仅存嵌有红宝石的银蝙蝠饰件,帽边钉有用青罗编结的小辫。堆绫花卉“寿”字荷包一个,花白发辫子一条长93厘米,扎有头绳。包头青纱一块,还有各色宝石、猫眼石、钻石、珍珠、耳环、琉璃珠、累金丝饰件残片以及牙齿和指甲。
那块黄地八宝花绫做什么用的一直是个谜,一次北京妙应白塔寺展出白塔寺内所出乾隆年间文物,其中五条色彩哈达十分完整。其幅度八宝纹以及两端回文中的文字长穗,居然与容妃墓所出八宝花绫织物极似,原来那块黄地八宝花绫是哈达的残片。白塔寺的哈达机头上织的文字,经中国佛教协会法师辨认为“吉祥颂”。尽管容妃墓所出哈达上的文字没释出究竟,应该近于“吉祥颂”。这些墓中遗物并非奇珍异宝,然而这些实物对于考证容妃身世,却是极为难得的资料。
第一,清代帝后妃的棺椁上,大多是镌刻藏文佛经,红漆地经文填金,用以超度亡灵。容妃棺木上独书伊斯兰文古兰经,是死者生前信仰及民族所属的证物。
第二,墓中所出猫眼石与发辫,证明了死者的身份和年龄。容妃是按照清制,穿朝服结发辫,饰有妃等级猫眼石入葬。花白发辫与档案所载妃年龄55岁相吻合,发辫通过化验知其血型为“O”型。
第三,墓中所出的头骨显示出维吾尔族女性特征,其骨缝密合程度及牙齿磨损状况也证实容妃的卒年是55岁。
第四,墓中所出的织物上的文字与文献相对照,江宁织造臣成善正是乾隆五十年任职的织造官。苏州织造臣四德在乾隆四十五年至四十七年时任杭州织造,四十九年始调任苏州任职。清宫档案中载有容妃生前曾在苏州织造了一批织物,正是四德任职时所织造。这些织物及织物上织有的织造官姓名佐证了容妃生活的年代。
综上所述,容妃葬于东陵是确凿无疑的,香妃葬在新疆之谜已解开。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档案以澄清那些有关香妃的不实之词,还容妃以本来面目。
香妃戎装像1914年在故宫武英殿浴德堂西间展出,香妃戎装像原无题识,从承德运回北京后,内务部长朱启钤顺口一说大概是香妃吧,就定下来了,这幅画究竟是谁尚待考证。已故史学家孟森先生早已否定香妃像及其事略,近来有人推测此画为乾隆晚期作品,并非郎世宁手笔,很可能画中人是乾隆皇帝的十公主--和孝公主。香妃戎装像原作现藏台湾无题识,故宫所藏这件为俞涤凡临摹有题识。
香妃旗装像被收入《郎世宁画集》里,此画收藏在宋美龄手中,穿红色旗袍梳满洲大翅头的少妇,雍容华贵。香港1986年发行的十九世纪香港画像邮票中,有一枚一元三角的画像,所画满族少妇半身像与前述红衣少妇像雷同,只是服装为蓝绿色。其邮票说明:“一位中国妇女肖像,绘于十九世纪初,画家的姓名和画中人物身份不详。”所以,把这幅画像认定为香妃像还缺乏足够的依据。
《香妃洋装像》有两幅,均收入《郎世宁画集》。其一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洋装女子一手按花篮,一手扶花铲,斜依在山石旁。这幅画主次分明,身后的树木和身旁的叠石,画得朦朦胧胧,色调淡雅柔和,无喧宾夺主之嫌,将主题人物烘托得更为楚楚动人。这慵懒依坐的美人,双目凝视若有所思。那瓜子脸丹凤眼,尖尖的鼻子,厚厚的小嘴都十分相宜。在装扮上也堪称标新立异,头上用一串串细密的珍珠,绕着一束束青丝或挽或垂,黑发间似有繁星闪烁,套着一个无顶的草帽,插上一根白色羽毛既可露出满头秀发,又可遮挡阳光。胸前系着一条白丝巾,身着粉红色大裙,外罩淡青色对襟夹袄。肩上巧用粉红、淡青相间彩条装饰,独具风格。其描绘精巧细腻,每件首饰每道衣纹都一丝不苟。这件洋装少妇像尽管没有款识,但与“圆明园长春园图”中,洋楼前乾隆帝正与一洋装女子相谈的画相同,此女子眉清目秀,当为香妃(容妃)画像,因容妃生前住西洋楼,她也死在圆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