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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祭

张青离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当经过一处胡同时忽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唔——,求你,别这样。”这时候胡同深处隐约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

“嗯?”张青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向前走去,然后他又停住脚步,转身进入了胡同。

“求你,放过我吧,我包里有钱,都给你,不够的话我卡里还有,求你放过我。”女孩的哭泣声变得清晰。

这是旧楼区,胡同外面堆满了垃圾,里面是堵死的,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进来,张青迈过厚厚的垃圾堆,继续向里走去。

终于,慢慢适应了黑暗后,张青模糊地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中年男人将一个女孩按在地上,手在用力拉扯着女孩的衣服,女孩的外衣已经被撕开,腰带也被解开,男人正用力向下扒女孩的牛仔裤,女孩不断地哀求,可是男人满脸通红,根本不管不顾。

当然,张青是看不到这些的,但是听声音他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将衣服里的手术刀抽了出来,慢慢地朝中年男人挪去,手不停地颤抖着。

终于到了男人的身后,张青举起手术刀,可是他浑身有些发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你……你放开她!”终于,他还是无法刺进去,他只是个有些懦弱的普通人,杀人对于他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中年人已经扒下女孩的牛仔裤,此时听到声音停住了动作,他回身直接一拳打中了张青肚子,张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同时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草拟吗的!叫你多管闲事!”中年人批头盖脸地对着张青一顿拳打脚踢。

“啊——”慌乱中张青的手术刀一下划过中年人的胳膊,中年人痛叫了一声,然后一巴掌将水果刀打飞,对张青殴打变得更加凶狠。

张青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可是根本无法还手。

忽然,中年人停住了对张青的殴打,因为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后背,女孩的手就握在刀柄上。

中年人转身,一巴掌打在女孩的脸上,然后丢下张青转而对着女孩痛殴。

中年人显然喝了不少酒,手术刀插在后背上他竟然像没有感觉一样。

看着女孩挨打,张青一咬牙,冲上去抱住中年人,使他伸不开手脚。

“你快跑啊!”张青对着女孩喊道。

女孩放下抱着头的手,然后起身恨恨地看着中年人,她没有跑,而是一脚踹向中年人的胯间,不过匆忙中却踹偏了,只是踢在中年人的大腿上。

中年人用力挣脱了张青的束缚,他忽然像疯了一样,再次扑倒女孩,用力撕开女孩的衣服,然后脱下自己的裤子,竟然不管张青的存在,想要完成刚才未完的事情。

张青向外拉扯着中年人,竟然拉扯不动,中年人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力量变得非常大。

女孩惊恐的叫声不断刺激着张青的耳膜和他脆弱的神经,“撕拉—撕拉”的声音接连响起,眼看女孩就要变得一丝不挂,进而受到凌辱,张青双眼变得猩红,他一把拔出插在中年人后背上的手术刀,猛然扎进他的脖子里。

“呃——”中年人身体瞬间僵住,然后慢慢倒在一侧。

“啊——”张青也呆住了,随后一声尖叫将他惊醒。

他一把丢下手术刀,仓皇后退着,一直退到墙边才停下来,然后忽然低头,剧烈呕吐起来。

同时那个散发着妖异红光的圆盘从他身体里飞了出来,然后一分为六,其中之一悬在中年人上空,中年人的尸体一阵颤抖,然后一股血雾飘出融入了其中,圆盘微微旋转着,上面的一个骷髅头图案瞬间大亮。

“血祭!完成!地狱道!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张青的脑海。

这一切只有张青一个人感觉得到,而女孩却完全看不见一点不寻常之处。

张青抬起头,发现女孩还站在原地,正呆呆地看着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竟然没有害怕,只有震惊和感激。

张青六神无主地蹲到了地上,女孩就这样一直看着他。

张青无心理会女孩,慢慢起身走出了胡同,女孩的眼神一直跟着张青,直到张青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在心中。

他就这样继续走着,任由中年人喷在他脸上的鲜血滴落,路上一个保安看到张青满脸的鲜血,偷偷报了警。

“施主,请留步。”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叫住了张青。

张青混乱的心在这声音下忽然平静下来,他转头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一件寺庙的门前。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怜悯地看着自己。

“大师,我该怎么办?”张青对老和尚感到非常的亲切,忍不住问出了最想问的话。

“看开,放下,顺应。”

“我要如何看开,我为了自己,夺走了别人最珍贵的东西。”

“施主本性善良,但你的路却并不好走,软弱的善良只会让你失去更多。”

“可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我告诉自己必须那么做,可是我骗不了自己,我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那样对吗?”

“恶会催生痛苦和更多的恶,除恶既是扬善。”

“除恶既是扬善。”张青重复了一遍。

“施主,勿要迷惘,你的路还长。”

老和尚微笑地说了最后一句,然后转身进了寺院中。

张青边回味着老和尚的话边继续向前走去,但是心里依然迷茫。

老和尚看着张青的背影,转身面对着众佛陀跪了下来。

“这样到底是对是错?阿弥陀佛。”老和尚似乎也有解不开的迷。

大雄宝殿的众佛像一脸慈悲,只有八大金刚怒目而视。

“张青,十九岁,月歌市七区人,六月六号于六区杀死一人,经本院审查,证据确凿,依平阳律刑法第二百一十三条,其犯有故意杀人罪,现本院宣布,判处张青死刑,三日后执行!”

随着法官的宣判完毕,张青被带了下去。

“哗啦……哗啦……”脚镣刺耳的撞击声无法唤醒张青绝望的心,他在第二天就被捕了,而且还被判了死刑。

“哼!六道轮回非有大毅力之人不能修成,真不知道这代怎么会落到你这废物的身上!”

一个声音忽然在张青脑海中响起,却不是之前低沉威严的声音。

张青依然面无表情,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你还真是废物!”那个声音见张青没反应,似乎更加气愤。

“是啊,我就是废物,连父母都救不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要发生在我身上!”张青忽然大吼道。

“鬼叫什么!快走!”

“我也是刚刚产生意识,所以并也不清楚,不过六道轮回的宿主挑选是有条件的,也许将来你会知道。”

“我就要死了,哪还有将来?”

“那倒未必!还是有一个办法的。”

张青脚步为之一顿。

“怎么停下了?快走!”

后面的押送的警察用力推了他一把。

张青继续低头走着,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心里却激动起来。

“你若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逃出去!“

“越狱?!”张青猛然停下脚步,用力握紧了拳头。

“怎么又停下了?快走!”后面的警察不耐烦地狠狠推了把张青,张青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我该怎么做?”

“嘿嘿!血祭已经完成,你接受了地狱道的信息便知道怎么做了。”

张青这才开始查看脑海中多出来的信息流。

这时张青被押到一间监狱门口,他抬头一看,666号。

张青走入监房中,合金铁门在他身后立刻关闭了。

平阳国死刑犯会被关在一起,里面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有人管,即使犯人死亡也不会有麻烦,而且能减少开支,一定程度上还能降低犯罪率,残酷却有效!

张青进入房中后就直接坐在一个角落专心接受着信息。

那个出现过的奇怪圆盘叫六道轮回盘,其上分为六道,从低到高依次为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人间道,修罗道,天人道。

而最初激发的地狱道分为三个阶段:凶魂附体,恶鬼缠身,鬼王出世。

张青接收的信息很多,但所有的信息如同一道意识,并不是文字形式,他虽然如本能一般理解了一些,却也只有这些模糊的概述,但这并不妨碍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六道之行,道体开路!

张青心中一动,六道圆盘从他身上闪现而出,悬在他的头顶,一道人形血气从中缓缓飘出,像魂魄入体一般与张青合二为一,随后六道轮回盘开始在他的头顶旋转起来,随着时间流逝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轮回盘的中心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张青闭上眼睛,感觉周身发热如同置身于桑拿房中,身体内部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意识却慢慢变得恍惚。

监房中还有四个人,但是他们什么也感觉不到,见张青进来后老老实实地坐在门口,也没人找他的麻烦,毕竟这里都是死刑犯,每个人都没几天活头,只要新人听话,谁也不想找不痛快。

张青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两天三夜,如果不是身体偶尔颤抖几下,简直就是个死人,房中其他人虽然奇怪,但也没人打扰他,他们很乐意保持这样,然后将张青的那份食物分吃掉。

第三天傍晚张青猛然睁开了双眼,房中其他四人正在互相扯皮,忽然感觉房间黑了一下,似乎世界眨了一下眼睛,一股说不清的气息让房间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只是这种感觉维持了一瞬就烟消云散,似乎从未存在过,房间中的其他四人骂了几句该死的电灯,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没人注意到张青已经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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