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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孤星冷月

物业公司分别打电话给陸文婷和陈宗海,建议他们把那两室一厅的售价适当降一降,降到每平米l。2万,因为你是旧房,而且这是第二次卖。两个人都同意了。果然,几天的工夫,在前来看房的人中便有两人争先购买,其中一个先付百分之五十,另一个付全款,当然卖给付全款的。因为那房一共是八十平米面积,所以他们共得到了九十六万的卖房款。

按照当初他们两人离婚协书上的规定,这九十六万除去给小区物业公司的代理费再扣除所得税以后,陸文婷和陈宗海各得一半,每人分得四十多万元。

看来房价说不长,实际还是长。他们买这两室一厅的时候每平米八千,住了六年,反而赚了不少。

一起生活这六年來通过奋斗把借银行的钱还了,把朋友的钱还了,现在只剩下双方父母当初支援的钱。但那已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父母的钱,早还、晚还没关系,甚至不还也行。于是陸文婷把所得四十多万元交给了母亲,让母亲爱怎么花怎么花,也等于让母亲替她存着。母亲老老实实把这笔钱存入了银行,谁不知道呢?今后凭介这四十多万元再想买房,可就难了。陸文婷实际上从一个有房族变成了无房族。

买卖成交的当天陈宗海也去了,是物业通知他去的。自离婚以后陸文婷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陈宗海,他似乎还那样,不胖也不瘦,但面无表情,对买卖能不能成交以及最后能成交多少钱他似乎也并不太关心。对于陈宗海和那个南方女人,陸文婷后来再没打听过,也不知现在怎样了,同居了?还是结婚了?但起码沒有结婚,因为没有听婷婷说起过陈宗海结婚。

从物业办公室出来,陸文婷紧走几步,追上了陈宗海。就在陈宗海的身后,“嗨”了他一声说:“你最好不要让婷婷住在你那儿!”

陈宗海回头:“为什么?”

“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她才那么小!”

陈宗海奇怪地看着她。

“你不要让她看见不该看见的……”陆文婷说,“难道还不明白吗?我是指你和那个女人。”

“无稽之谈。”陈宗海甩出这样一句,继续往前走。

“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不允许婷婷再到你那儿去!”陸文婷紧跟在后面喊道。

但陈宗海不理她,走到了街上。

陸文婷忽然又想起件事来,大声让陈宗海站住。

陈宗海站住了。陸文婷问:“为什么一次性汇入三万元?什么意思?是不是今后不想给了?”

“不好怎地?”陈宗海瞪着她,“那是三年的抚养费。”

“多了。”陸文婷说,“多一分我也不要。”

“那不是给你的,是给婷婷的。”陈宗海很蔑视地说。然后挺胸扬头,大步走远了。

陸文婷其实并不反对婷婷到陈宗海那儿去,因为毕竞是婷婷的父亲,离婚协议上也是规定好了的。陸文婷只是不想看见陈宗海,而陈宗海呢,想来也不愿看见她。这可以从陈宗海每次来接婷婷的时候看出来,他总是站在楼下,事先给婷婷打了手机;送婷婷的时候也只送到楼下,或者送到小区门口,从不到楼上来。

三万元,原来只是三年的抚养费,并没有其它目的……算一算,也不少了,而且还多。陆文婷心中不怀疑也不生气了。

然而,另外的事情则让陆文婷很不愉快。而且这种事情接连发生。

首先,那个身在加拿大的女人,在这个暑假的后期,回来了,带着孩子。这与赵国昌所预料的不一样,似乎也与陆文婷所期盼的不一样。

陸文婷隐隐约约感到一种失落,一种迷惘。

她给赵国昌打电话,拨通了,她自己却不说话。

赵国昌先说:“文婷,我正要找你。”

陸文婷反问:“找我干嘛?有什么事?”

赵国昌说:“你听我解释,她现在仍然制造证据,人为地制造证据,证明我们并非完全两地分居。”

陸文婷说:“那很好嘛,祝你们早日团圆,白头偕老。”

赵国昌说:“我告诉你,她就是在拖。拖的原因也许她在那边还没有站稳脚,也许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另一半……但是我也承认,孩子是我最大的顾虑,她哭、闹,跪在地上求。”

“求什么?”

“求我们不要离婚。”

“赵国昌,说清楚,我可沒让你离婚!”

“文婷,不要那样说话。”

“我有点怀疑,怀疑你是不是感情骗子。”

赵国昌急了:“什么?我是感情骗子?文婷,你凭良心说,我是吗?是吗?”

陸文婷不言语了。她真的说不出赵国昌哪里像骗子,或者哪些事实证明他是什么感情骗子。

赵国昌又说:“她虽然回来了,但是我们根本不说话,而且仍然分睡,她和女儿睡一起。”

陸文婷忽然想笑。

“安娜。卡列妮娜”里面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个的不幸。其实这话也不一定正确,当初她和陈宗海,现在赵国昌和他妻子,同样的不幸,但又同样是那么相似。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赵国昌说:“等下我再给你打。”

从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很杂、很乱,赵国昌正在工地上。他自然忙,说完这句便忙他的去了。

但从那以后赵国昌再沒有打给她。

陸文婷也曾想再打,甚至想把赵国昌约出来,两个人深谈、细谈,然而陸文婷自有她的品性,有她的矜持与自尊心。况且,赵国昌是那么忙,她也不好过份去打搅他。

到了十月份,那女人带着孩子走了,回加拿大去了。而赵国昌毫无动静,对她陆文婷毫无说法,于是一堆疑问,一缕惆怅,空空留给了陸文婷。

只听人们议论着,赵国昌怎么回事?和他老婆是离还是不离?就这么耗下去吗?女人耗得住,男人可难……等等。陸文婷佯装什么也沒听见。因为,也许有人就是冲她说的。

冬天到来之前,忽然传来对陆文婷说不上是喜还是悲的消息,赵国昌负责预算并兼做施工员的一个工程提前完工,质量也一流。于是几天以后开了庆功会,赵国昌与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共同受到了表彰,并当场颁发了奖金。

紧接着,赵国昌被提拔了,提拔当了副经理,成了市建总第三分公司四个副经理中的一个,原来的那个副经理调往别处。再接着,几百里外的一个工程项目洽谈成功,赵国昌就此走马上任,到外地去了。

本来两、三个月可以见一面的饭费补助问题也不存在了。因为副经理以上(包括副经理)的干部沒有饭费补助。

说真的,陸文婷应该感到高兴。但她更多的是感到迷茫、困惑和苦闷,因为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说拿便拿,说放便放,女人不行,女人拿起来已很不易,放下,就更难了。

她从心眼里喜欢赵国昌。赵国昌有水平,有能力,办事果断又讲求实效;他相貌堂堂,走路雄赳赳,总是迈着坚实有力的步伐,他说话的声音带有一种让女人简直无法逃脱的磁性和刚性,还有他那上宽下窄酷似瓜籽脸的脸庞以及他抽烟时候所散发出的、不同于别人的那种好闻的烟味儿。烟味也好闻吗?有句俗语说,爱屋及乌,爱上一个人,就连他的头发、脚以及他穿的衣服也别据一种魅力。无疑,这一切都让赵国昌成了她陆文婷心中的偶像,成了她最理想的男人。

更可贵的是,这个男人身上一点也不缺乏温柔和体贴……陆文婷多盼望那天晚上赵国昌能送她回家呵,那公园边上长长的吻,己让她如痴如醉,若再送她到小区门口,甚或楼下,那时已接近十一点,她会把更长久的吻和更热烈的拥抱送给他,当然,他首先要送给她……

陸文婷每每想起这些,依然感到脸发烧,心在跳,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好像在初恋。

陸文婷有时也想,那个身在加拿大的女人为什么要含弃这样一个男人呢?长时间一起生活难道还没有看不出来?还是根本没有用心去感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也只好算是那个女人的一种悲哀和不幸了。

然而现在,你赵国昌是副经理了,我陸文婷也不是一个硬要巴结高枝的人,你既然不主动和我联系,我也不会死皮赖脸地去缠你。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主,自己看着办。但是,我等你,等你到海枯石烂。

从此,陸文婷开始了一个人闷闷不乐又郁郁寡欢的日子。

家里做饭有母亲,陆文婷下班回来以后除去检查或督催一下婷婷的功课以外无它事可做。于是她上网,闲看一些社会新闻和浏览一下别人的空间日志。家里的一台电脑就放在她和婷婷睡觉的床边,其它地方被移过来的派不上用场的家具占领,人只好就坐在床上摆弄电脑。

网上有些文章写得真不错,特别是那关于“孤独”、“寂寞”和“忧伤”的,钻人心缝,撩人情思,那些文字大都在说女人,或女人自己说自己。譬如:“穿过千年风雨,何处寻觅你魁伟的身影?踏破万里红尘,你和我的心何时才能相聚?在寂寞中我等待,在睡梦中我哭泣……”

陸文婷看了,每每触动了心弦,便禁不住真的哭泣起来。

一天,二公司会计庞秀英来了电话,说:“小陸,听说你……怎么样?有没有谱儿?”

陸文婷知道她在指什么。平时再避嫌,也遮不住人们的耳目,起码身边的小田就是个探子,都瞒也瞒不了她。于是陸文婷说:“庞姐,你要说什么尽管说,我不瞒你。”

“算了,我也不想多问。”庞姐说,转而问别的,“你平常上网聊不聊天?”

陸文婷回答:“偶尔也玩玩。”

“我给你介绍一个网友怎么样?”庞姐说,“这个人很有才华,你看那日志写的,真让人羡慕死了。”

陆文婷说:“的确,有些日志真让人羡慕。”

庞姐又说:“人长得也好。三十四、五岁,挺精神。”

陸文婷惊呼:“你和人家见面了?”

庞姐说:“不算见面,只是视频了一下。”

陸文婷笑着说:“好哇,背着我们大哥你和人家视频!”

庞姐说:“呸,我这个视频光为和我儿子和我父母通话用的,那次只是偶然一下。”

陸文婷不语。庞姐又问:“你想不想认识呵?”

陸文婷随口问:“呌什么名字?”她指的是网名。

庞姐说:“我告诉你Q号,你加他就行了。”

也真的是出于寂寞和无聊,陸文婷当即加了那个Q号。第二天再打开电脑,小喇叭闪动,伴随着人的一声“咳嗽”,于是点开,对方同意了她的添加。

原来他叫“孤星冷月”。正好,陸文婷的网名呌“傲雪红梅”。

“你好!”会话开始了,陸文婷首先打招呼。

“你好”对方回应,没有标点符号,字也很小,属于五号字。

“在忙什么?”陸文婷问。她的字却很大,而且是紫红色的。

“没事”……依然没有标点符号,回答得也极简单。

看来这人有点冷漠,情绪一点也不高。陸文婷想关机,不想再聊了,但她忽然又想看看这人的个人资料,于是点开,见上面只有性别、年龄,籍贯填了个“中原”,现住址也是“中原”。其它一概沒填,资料完整度是百分之三十。

陸文婷问:“你三十三岁?”年龄是填了的。

对方只回答了一个字:“对”。

“什么叫中原人?中原是指哪个城市?”

“中原就是中原”……真没意思。

陸文婷关掉了电脑。与其这样,你干嘛同意添加?

同时她觉得庞姐似乎是拿她开涮。大约也是闲得没事。

但总也抵不过好奇心的驱使和打发时光的需要。庞姐说那个“孤星冷月”的日志好,究竞怎样好法?

再一次点开“孤星冷月”,不想聊天,目的是看日志。

哇噻,这哪里是日志,分明进入了一个声色俱全、五彩纷呈的世界。日志并不多,约二十几篇,篇篇有山,有草原,有乌云和月亮,也有浩瀚的大海和隐隐约约的地平线,但远山伴随着哭泣的美人,草原伴随着忧郁的琴声,月亮被乌云遮盖着,浩瀚的大海响着愤怒的涛声;一个垂头丧气、满脸沧桑的男人身披飘荡的风衣,在大雨倾盆中朝迷茫的地平线走去……

再看,在人物与景物的间隙中有文字,“孤寂”,“冷漠”,“荒凉”,还有“忧伤”,一行行,一段段,全是这样的字眼。陸文婷随便点定一篇,仔细来读。只见上面写道: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空城,用音乐来填补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慰。

我们往往对生活无可奈何,只好在一个拥挤的角落自己宣泄自己,抱着自己的身子,看着自己的心。同时想着远方,憧憬渺茫的影子。

童年犹如绽放的花朵。我们不知道人间的孤单和冷漠,即使哭得撕心裂肺,依然有父母可以依偎,再阴的天在我们看来也是美好。

流年就像节日的焰火,转瞬消失。长大了,却未料到如此地憔悴。

萧瑟的风和淅淅沥沥的雨,然后是紫色的晚霞。然而那个人,就那么离去了,陪伴我的只有空寂和落寞。

有一种东西呌现实,没有人可以改变,不管是快走还是慢走。但到头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可悲,又早已不是原来的我。

陸文婷一连看了三遍,逐字逐句地琢磨,于是边看边流泪。因为每一段、每一句都像榔头一样敲打在她的心头,像锥子一样钻进她的心缝里。她继续看下去:

寂寞在左岸,忧伤在右岸。我转身,却发现自己无法走远。

爱深深,情切切,女人总是渴望被宠爱,被呵护。情似网,

心有千千结,男人何尝不是如此?有几人又能如愿?

一种爱的气味在弥漫,那是我牵挂、惦念你发出来的呼吸。

我想转身,真的想转身,可是又怕携带了你的影子,让我无法驱散。我挣扎着辩认自己的方向。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想转身,还是想把你抓得更紧。

我是寂寞的,你呢?当然,我知道你不会寂寞。我在梦中常常哭醒,你连梦也不做吗?

不读了,不能再读了……陸文婷已经泪流满面。

她也是大专毕业的人,学的虽然是经济管理专业,但对文学艺术一向喜好,这些话语既契合了她迷茫、忧伤的心态,又加重并延伸了她的这种心态。

这个“孤星冷月”是干什么工作的?为什么如此通透人心?为什么如自己多年好友一样句句说中了自己?这哪里是他的日志,分明是她陸文婷发出来的心声。

第二天,陸文婷打开好友栏,“孤星冷月”不在线,梳着像当年刘欢一样的马尾发、脸形又有些像电影明星陈坤的那样一个头像黑着。于是陸文婷留了一句言:“看了你的日志,很感动。”

刚要退出,“小喇叭”突然吱吱叫起来,接着,对话框里出现了两个字:“谢谢”。

原来他在,隐了身。

陸文婷回应:“以为你不在。”

对方不说话,陸文婷又问:“干嘛隐身?”

“不想交流,也厌烦了什么牵挂、思念之类。”“孤星冷月”这样说。不过此次竞然有了标点符号。

陸文婷打出一串话:“网络虚拟,真真假假常有,不必太在意。”

对方打字的速度比陸文婷快多了,突然问:“你说感动,难道仅仅是感动?”

陸文婷稍作考虑,回答道:“你深刻的思想,动人的语言,以及你对美好爱情不懈的追求……我水平差,表达不清楚。”她忽然把“美好爱情”四个字删掉了,换成了“美好生活”。

“你表达得很清楚了。”对方说。

陸文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不回答,反问她:“你在公司里做什么?”

“会计。”陸文婷说。她的“档案”填得较全。

他又问:“你几岁?”

陸文婷想笑,三十好几的人怎么问几岁?她的个人资料年龄栏里填的是一岁,婚姻状况填的是“保密”。但她实说了:“我三十四岁。”

对方又接着问:“男的女的?”

怎么问男的女的?这个人怎么回事呢?难道被人骗过?或遭受过什么剌激?陸文婷回答:“你挺逗,性别有说假的吗?”

“也不一定。”他说。

停了停,陸文婷再一次问:“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农民。”

陸文婷吓了一跳。农民?农民能有这样的水平吗?能写出这么好的文字,能做出这么高质量的日志来吗?看来他很深沉、很有内涵,绝不会张扬和轻易显山露水。但陸文婷打出的字是:“农民也很好,农民勤劳、朴实、厚道,没有农民我们就没有粮食吃,就盖不起来那么多的高楼大厦,你说对否?”

未料,对方不再说话了。

陸文婷等了好一会儿。然后婷婷在客厅喊让去看作业,陸文婷只好在对话框里快速点出一个“招手再见”的小人头。

自此以后,陸文婷几乎天天晚上打开电脑,接着便翻看“孤星冷月”的日志,看过的再看,没看过的,愈加欣赏和着迷。当迷到极点也感动到极点的时候,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的眼前慢慢浮现出一个三十三岁的蹁蹁男子。这个男子的职业无疑与艺术有关,譬如演员、导演、美术家、诗人、文学编辑等等。在陸文婷心目中,大凡搞艺术的人都请高、孤傲一些,也略有不拘小节之处,同时在感情生活上他们往往奉行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精神。那么,谁应该是那巫山的云呢?谁可能成为那巫山的云呢?

陆文婷想入非非了。

然而,她一想到赵国昌,便把这想入非非完全摒弃。

她说过,她要等。直等到海枯石烂。

但真难呵!这个春节,那女人带着孩子又回来了,赵国昌在百里之外,仍没有动静,没有说法,连电话也不打一个。你忙,难道真忙到这个程度吗?

他不打,陆文婷也坚持不打。打又怎么样?还不如过去所说的那样?还不是同样没有结果?

但请放心,国昌,我仍坚持不懈地等你。如果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么你就是我唯一的那片云,我也是你的那片云。

于是陆文婷后来再与“孤星冷月”接触,又恢复了以前的纯好奇、纯欣赏的心态,同时享受着那日志带来的美和那些文字所引起的共鸣。

为了实现这种欣赏、满足这种好奇,陸文婷花几十元钱在电脑上添了一个视频装置。原来她只有个耳曼,平时不怎么唱歌,但喜欢听歌。

有一天没事的时候她便向“孤星冷月”发出了邀请,请他打开视频,看看所谓“孤星冷月”,真实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样。

“孤星冷月”现身了。但陸文婷感到有些失望,与他的“头像”相去甚远,既不是陈坤那样的脸,也沒有刘欢那样的马尾发,而是园脸、平头;但也还说说得过去,因为他的前额也较宽,鼻子也很直,比较起来可算男人中的中等。

“孤星冷月”在显示屏里正襟危坐,严肃中透出些腼腆。然后他问:“你的呢?”

意思是也要看看陸文婷。

这很公平,你既然看了人家,人家当然也有权力看你。

陆文婷敢于装视频,便完全有这个自信。当然,身材一般是看不见的,倘再看到身材,保证视频对面的任何人都会惊呌不绝了。

只凭那上身,只凭那相貌……于是她看见他的眉毛耸动了一下,嘴巴张了一下,那不是惊诧又艳羡的样子吗?

“对不起,我很丑。”陸文婷故意这样说。但她仍然打字,而非真的发出说话的声音。因为婷婷就在床上睡着,宝贝女儿贼聪明,谁又知道她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呢?更要紧的是隔墙有耳,母亲睡觉轻,耳朵也极好使,与她的年纪不相符。

“端庄、秀丽、婉约,有一种明星气质。”“孤星冷月”打出了这样一行字。

陸文婷觉得心里很甜,他说对了,但她说:“你讽刺我。”

“我说的是真话!”他的这一行打得非常快,而且用了惊叹号。

陆文婷:“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请你也说真话。”

“农民。”

陆文婷:“哈哈哈,你这人不诚实。”

“你的婚姻状况为什么保密?”

陆文婷:“现在可以实话告诉你,我离异快二年了。”

婷婷的声音可实实在在,因为她被妈妈敲击健盘的声音吵醒了:“妈,干嘛呢?啪啪响。”

陸文婷赶快改换网页,不再敲字。又玩了一会儿,上床睡觉。

无论如何也应该感谢庞姐,让她在迷茫、痛苦、感情上最无助的时候能够有这样一个消遣的地方,又看到了这么好的日志,结识了这样一位网友。

有一天庞姐忽然打电话问她:“怎么样了?你们?”

陸文婷以为庞姐是在问和“孤星冷月”“怎么样”了,便开玩笑说:“正谈着呢!”

庞姐说:“狗屁,我是问你赵国昌!”

陸文婷像吃饭被噎了一下。她呌了一声“庞姐”,委屈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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