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卫聂兴奋的难以入睡,又捧着书琢磨了半天,后半夜才昏昏睡去。
清晨,他并没有立刻去走梅花桩,飞跖他们虽然对他很好,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还只是个杂役。
来到柴房,将剩余的木材劈开放好,他又把厨房里的炉子引燃,这才喝了一大口水,来到石头梅花桩处。
虽然睡的很晚,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困,心里不断默念着项翼一整晚教他硬背的一百零八字,然后把目光钉在了那个“道”上。
“喝!”他吐气开声,在晨雾中跳上了书写道字的木桩上。
啪啪啪!脚踩在木桩上的声音不停响起,有了第一天的刻苦练习,现在纯熟很多,以致卫聂心里觉得,不用多久,就能轻易以古文的顺序,跳过一百零八桩。
但很快他就明白,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那些木桩上的文字顺序十分随意,原本是连续的两个字,结果中间却隔着一个木桩,有少数甚至还隔了两个木桩。
卫聂不得不运足了气,才能隔着木桩跳到正确的字上面去。
最后的结果是,一百零八字还没跳完三分之一,他就摔了十几跤。浑身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浑身的伤口密密麻麻,即便他拥有超人的自愈能力,也疼得受不了。
因为往往新伤刚刚止血结痂,立刻就又皮破血流,这种痛苦比第一次受伤还要难受。
“清月子长老根本就没有想要收我做弟子!”卫聂心里有些难过的想道,“如果是普通的孩子,早就疼的动都不能动了,还练什么练!”
但他转念又想:“清月子长老不想收我做徒弟,一定是觉得我过了最佳练武年纪,我就偏偏要走过这梅花桩,而且要用他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速度完成,让他们知道,就算我年纪大了些,也不比任何人差!”
他这样坚定了自己的目标,忽然把鞋子也脱掉,再次跳上了木桩。
日上中天,暮色又临。晚饭时分,卫聂已经可以赤脚走完一半的木桩。
晚上,项翼照例教卫聂识字。但这次拿来的不是之前那本书,而是其他的古籍。
走石头梅花桩是枯燥而痛苦的,但对卫聂来说,每一天都有新的挑战。
越是走到后面,木桩排列越刁钻,甚至会多次出现连续跨越两根木桩的超难情况.
这还不算,有些字前后颠倒,他刚刚跳过这个木桩,又不得不转身往回跳.
如此这般,第三天傍晚,卫聂也才多走了十几个木桩而已。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血汗交加。
卫聂换了三套衣服后,索性每天赤着上身练习,只穿着扎脚的裤子。
终于,第七天傍晚,他一个不落的走完了这地狱般的一百零八木桩。
休息片刻,抬头看天色,带着兴奋,他往前面的竹屋跑去。
铁龙不在屋里,卫聂又到他修炼的地方去找。
“什么?你说你走完了那些木桩?是按照文字顺序走的?”铁龙简直以为这孩子练傻了。
“是的,我现在就可以演示给你看!”卫聂回答的十分干脆。
其余人都停下了武技练习,连大师兄高渐鸿都关注起来。
每晚吃饭的时候,卫聂并没有报告走桩进度,大家看他浑身无伤,都以为他放弃了练习。
现在他的话着实让大家惊了一把,反差太大了。
木桩依旧,人已不同,看着卫聂有惊无险,却正确完整的走完梅花桩,铁龙和他的伙伴们都惊呆了。
“你。”铁龙有些瞠口结舌,居然说不出话来。
飞跖呆了片刻,才问道:“胖子,当年你走完用了多久?”
“两个月!”庖乙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以为我够快了,却也花了差不多接近一个月,小。子,你是仙人转身么?”飞跖连小弟都不敢叫唤了。
高渐鸿开口道:“七天,确切的说是六天半,他比我们每个人都快!只怕是师傅当年也。”
他没有说下去,所有人却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疱乙喃喃道:“这小子一定是古仙血脉,一定是!”
“我有些怀疑之前赤烈长老不是故意在讽刺,而是真的怕了!”项翼笑着说道。
“哈哈!”所有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罢了,今天的修炼可以提前结束,我去禀告师尊,再做处理!”高渐鸿也难得展现笑容,说完就往大竹楼而去。
吃过晚饭,卫聂第一次被清月子召见。
竹楼很大,里面的陈设却极简单,楼顶悬着纱灯,四面有蜡烛,使得空阔的竹楼,也充满暖意。
“拜见长老!”卫聂很恭敬。
“过来!”清月子点头说。
卫聂走到跟前,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手掌被捏住。
随即手肘,肩膀,脖颈,胸腹,都被按了一遍。
卫聂感觉一道道热流,传遍全身,好似泡了一个热水澡。
“长老!”卫聂看着收回手的清月子,心里狐疑的很。
清月子看着卫聂的目光却带着点惊讶,半响才道:“我以内力感应以周身经脉关节处,隐隐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在流淌!”
“能量?”卫聂更不明白了。
“这道能量就是内劲!”清月子长长吁了口气,道:“真是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就已经修出了内劲,老夫为之前对你说的那番话道歉!”
他本以为卫聂只是体质稍好,但要学习浮岳宗的飞云经,却还是迟了。
是以才用石头梅花桩,来让他知难而退。
卫聂受宠若惊,哪有长老跟杂役道歉的道理,立即恭敬的说道:“长老救命收留之恩难报,怎么敢怪长老!”
“恩,”清月子点头,“不骄不躁,心性上乘,只是你的内劲虽然极其微弱,但没有一本功法指引,你是如何修炼出来的?”
“是一张兽皮,我在上面学到几句话,每每心里默念,就会觉得浑身轻快些许!”卫聂如实说。
“内劲功法珍贵无比,但能通区区几句心法,就修出内劲,这。”清月子捻须沉吟,片刻才道:“除非是仙法!”
他的目光灼灼盯着卫聂,似乎在怀疑。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仙法,但我真的没有说谎,请相信我。”卫聂诚恳的说。
他现在已经知道,仙法是仙人修炼的功法,而仙人是真实存在的,超越了武宗的境界,就可以称之为仙人。
“我相信你,”清月子说道:“现在那张兽皮呢?”
“不见了,”卫聂有些低落道:“兽皮在我弟弟手上,弟弟不见了,所以兽皮也不见了!”
清月子凝实窗外,缓缓道:“你弟弟若还在世,必定将有一番天大的际遇!”
“弟弟他一定还在的,我也一定要找到他!”卫聂心里倍受鼓舞。
清月子忽然回头,看着卫聂说道:“你真的想保护你弟弟?”
卫聂重重的点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如果你要保护他,就要比他强!这世界上的恶人比你想象的要多,你要保护你的亲人,就要拥有打败这世界上大多数恶人的能力,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一定能打败世界上大多数的恶人!”然而他在心里呐喊,“我要打败世界上所有的恶人,只要谁欺负我的亲人,都得死!”
“我宗修炼的内劲功法是飞云经,但在你成为正式弟子前,我不能传授于你,所以在收徒大典开始之前,我会尽量锻炼你的身体,让你顺利通过考核!”
清月子说完顿了顿,才继续道:“我给你的任务是,三个月内,蒙着眼睛,完成你你今天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