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有一刻觉得生活这么美好,好像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所以我才能这么幸运,相比其他人,我觉得我才是中了五百万的那个。那一堂课我挺直了脊背几乎没有动过,甚至老师讲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而这在我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
下课铃声刚刚响起后面的人便站了起来,我不敢回头,感觉黎昕从我身旁走过,我的桌子上多了一个纸团,我像是做贼一样的赶紧抓住,偷偷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看见,悄悄的在桌子下面打开了纸团。
“谢谢,黎昕。”
你玩过万花筒吗?嗯,什么感觉,感觉就像看着无数的烟花在你眼前盛开,每一朵都开在心底,引起一阵阵的心跳。那就是我当时的感觉,我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最起码当时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袁总监,江总让您过去一趟。”刚到公司还没坐下公司老总的秘书沈玉便走了过来,“好。”
我所在的是一家总部在美国的公司,而我目前是在中国的分公司,我负责市场部,我的顶头上司叫江望,男,三十五岁,未婚。公司里很多女同事暗恋他,不过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江总,您找我。”其实我很怕出差,因为我认床,所以每次出差都是一次磨练,也是一次我跟江望的谈判,所以我很怕他找我。
江望一边盯着笔记本一边指了指椅子,“帮袁总监倒杯咖啡。”我一看这架势估计又是找我出差,不禁开始扶额组织语言,怎么样才能说服他。
江望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合上了笔记本,“你就那么怕出差啊?”说着端起咖啡,“说吧,这次又去哪?”我无奈了。
“法国,这个季节,薰衣草刚好开了。”江望双手交叉平视着我说道,我耸耸肩,“你赢了。”我近乎偏执的爱着紫色,所以我的很多东西都是紫色的,而有一次我说过,要去法国的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下周一下午三点的飞机,上午就在家里收拾收拾。”江望不战而胜似乎心情很好,一直温和的笑着,但我知道,这只是他的表面。
“嗯,下周要去趟法国,出差,不是旅游。对啊。好。。拜拜。”每周小聚一下是我们之间的传统,刚好今天是周五,苏梅打电话让去她家吃火锅。
距离上次黎昕的出现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一直没有出现,仿佛那天只是我自己的一个幻觉,但手机上那个号码却真实的存在,提醒我那是真的。
那天,他说,十年了,我发现我想你。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他就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就觉得这么多年的苦和累都像过眼云烟了,可是黎昕,这十年,你的想我占据了多长时间,余曼呢?
我不敢放任自己继续想下去,因为那样我就像钻进了死胡同,他的一切其实都经不起推敲,就像浮在空气里的烟一样,都不用吹就散了。所以我自欺欺人的相信着我幻想里的黎昕,这一切都是甜蜜的。
那天的聚餐毫无意外,路生带了新的女朋友,据说是最近很火的一个小明星,整个人眼睛都在头顶上,对于路生带她去家里聚餐显然不太高兴,但又不敢得罪路生,一直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聚餐很顺利,除了路生中途把那小明星赶走,确实都挺顺利。而原因,她嫌弃苏梅家的那只玩具狗,说长的真像没加工好就出厂了一样,然后还讨好的看了路生一眼。然后就被丢出去了,还说以后都不会看到她了。
因为那只玩具狗是路生给苏梅的生日礼物。
我再次见到余曼很意外,是那天放学,我看到许久未见的余曼正歪靠在学校外的梧桐树旁,穿着大红的裙子,她还是那么漂亮,过往的男生都在看着她,她张扬的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余曼变了,但至于是哪我不知道。开始还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会在,当我看到黎昕走向她摸着她的头时,我想我知道了,余曼挽着他的胳膊一晃一晃的走着,他们那么般配。
我突然有些讨厌我的短发,因为那样看起来我像个男孩子,虽然我已经这样度过了过去的十六年。我想起了余曼的长发,像海藻一样的长发。我开始蓄头发,那年我十七岁。
我想我和别人打架斗殴是不是特别有缘,上次是黎昕,这次竟然是学校有名的痞子,他叫何良,染着一头红色的头发。
我看到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打完了,至于结果,只剩下何良半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睁开了眼睛,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惊讶,好像在奇怪我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离得远远的。
“咳咳咳。‘’他想站起来却扯动了伤口,他的校服上占满了血迹,我跑了过去,“需要帮忙吗?”我问道,他愣愣的看着我良久忽然眠着嘴笑了,我的心里竟没来由的也想微笑。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我十七岁之前的人生那么就像一杯牛奶,而十七岁那年被人倒进了五颜六色的果汁,狠狠的搅拌,酸酸甜甜的,那种感觉很好,我终于觉得我像个正常人了。
我和何良成为了朋友,这在很多人看来都很奇怪,一个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个是臭名昭著的坏学生,老师更是头疼不已,已经快要高考了,我却弄出这种事,可能当时老师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更大的事,所以才会为我可惜吧。
“袁子,他们都说我会把你带坏的。”何良蹲在操场上的草坪上笑着说,我看着远处的篮球场,黎昕在打篮球,他的动作很帅,每一次进球都会引来女生的尖叫。
“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吧,如果学坏是被人带的,那还有几个好人啊。”我头也没回的说,眼睛一直追随着那个身影。
那天的夕阳很美,我回过头时就看到何良望着我,他轻轻的笑着说,“谢谢你,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