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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2 章

斐冬玉同丁大叶一齐走出店铺,绅士地为她撩开车帘,丁大叶站在原地不动,她淡笑道,“我还是自己回去了。”

斐冬玉静静地凝着她,两人对峙地望着,片刻不见动静。

他眼眸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许久才浅浅微笑,“好。” 声音中漾着隐忍,蕴含无尽无奈和哀伤。

丁大叶错过他的身径自离去,斐冬玉则掀开车帘坐上了马车。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愈行愈远。

斐冬玉端坐在马车里,双手交叠,手指握得发白,脸上表情木然无所波澜,薄唇紧抿扭头望着车窗外,墨黑发丝飞扬,眉宇间强忍着某种不能言喻的痛楚。

他看着一间间店铺缓缓倒退,看着一个个陌生行人错身而过,喉结微动,心中思潮如涌。

他想起少年时与丁大叶来京游玩,两人在嘈杂的街上如同快乐的小鸟一般穿越过人群,跳跃着欢快着。他为替她买一块酥饼大半夜的穿行数街寻了买回来。他背着她在深夜的大街上慢慢走着,一直走至天明。他拥着她一起看花灯一起逛花市一起买古玩。

这一切,甜蜜的过往统统都不复存在了。

遥远的深藏在记忆中,仿佛从来都未发生过一般。

他像是下了最大的决心,缓缓地撩下窗帘遮下了外面的世界,整个车厢都暗了下来。

斐冬玉周身俱是暗黑茫茫,怔怔坐了半响,幽幽一叹,惨白如雪玉面上泛出一丝苦笑。

如隔千山万水,如何还能回到过去?

丁大叶缓缓地踱着步子,潮涌的人群湮没了她,迎面是一张张陌生的脸,茫然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

再见他,还是可以像个朋友一样相处。

再见他,已不想指责他,咒骂他,甚至拿剑刺入他的胸口。

她无力再去恨他了,恨了这么多年已经恨不动了。

爱比恨深,恨比爱长。不爱了,是不是恨就淡了?

她从未像这一刻般迫切地希望看见何家福。

丁大叶这样想着便加快了脚步依着记忆的来路回到别院。远远的,她站在街角,就见何家福站在别院前的大前堂,今早就跪在门口的那些富商模样的人都跪着聚拢了上前,她疑惑地闪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别院前。

何家福脸上有着她陌生的薄凉和冷漠,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地上苦苦哀求的人。

那为首的白胖中年男子跪在他面前,双手叩拜着不停给他磕头,头磕破了面脸都是血,甚是凄惨可怜。他口中急切地哀求着何家福什么,只见何家福低头冷漠地对着他低语了一番,那白胖中年男子面如死灰,怔怔地瘫坐在地上,忽然就朝着门口的石柱子撞去,额上的伤口鲜血就像小溪一般涌了下来。

丁大叶站得很远,他们说话声音又小,她只听到何家福最后一句话。

他那声音又冷又冰,“想死,没人管你,但别把这里弄脏了。”

丁大叶静静地自后院翻身回到了别院里,脱下身上的长衫挂进衣橱里,懒懒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小憩。

过了会儿,门被轻轻打开,丁大叶没有睁开眼,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脸上,丁大叶这才缓缓睁开眼,“你回来了。”

何家福笑眼弯弯,“睡得好吗?”

丁大叶点点头,何家福坐在床畔,低手抚摸着她的脸,“才醒?”

丁大叶微笑,“才醒。”

何家福眼神微闪,他笑道,“那我给你熬的粥肯定是凉了,我再去给你煮点吃的。”他站起身,“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他眼神注意到摆放在床前的靴子上沾了泥,不经意地走到衣橱处,“我叫人给你做了些衣裳,你喜欢么,我拿一件给你换。”他打开衣橱,手指滑过一件件精巧的薄衫,最后落在一件碎花套裙前,只是停了一瞬,他取下另一件衣衫挂在手臂上,轻轻地又合上了衣橱。

丁大叶已经坐了起来,她看着何家福,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何家福触到了她那复杂的眼神,笑道,“怎么了?”

丁大叶微笑着摇摇头,何家福将衣衫放在床边,低头轻啄她的唇,“梳洗一下,等会儿我们要去外公家。”

丁大叶起身穿衣,走至镜子前为自己梳发,何家福接过她手里的梳子,她疑惑地看着他,何家福含笑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梳子轻柔地梳着她的发,纤长的手握着丁大叶的长发,温柔地一下下的梳着。

丁大叶怜惜地伸手按住他的手,拉至唇边轻吻。

何家福低头抵着她的额,弯月般的眼眸看着镜中的两人,一丝复杂自他眼眸里闪过。

两人是坐马车去沈宅,一路两人意外的静默无言。何家福一直低头看账簿,丁大叶则喝着茶,吃着小点心,自顾自地地找了本书册也看了起来。

沈家人不多,听何家福说过他外婆很多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一家人围了一桌吃晚饭。

吃完了饭,丁大叶正坐在藤架下逗大白,大白死乞白赖地在她怀里蹭,逗得她和外婆笑撑一团。何家福悄悄走到她们两人身旁,一手搂着一个,“外婆,大叶,你们在聊什么呢?”

外婆拍拍他的手笑道,“在说你小时候的糗事。”

何家福头抵着丁大叶的发,甜腻腻地喃喃道,“外婆说我什么糗事了?”

丁大叶抿嘴笑着斜睨了他一眼,啧啧摇头叹了两声,忍不住笑出声,何家福不依了,他拉着外婆的手耍赖道,“外婆,外婆,您到底说家福什么坏话了?”

外婆同丁大叶笑着达成一气,轻捏何家福的鼻子道,“就不告诉福儿。”

何家福逗丁大叶亲昵的在丁大叶的耳边咬了下,丁大叶伸手在他的大腿上暗暗掐了一下,何家福大笑着拥她入怀里。

又陪着外公外婆闲聊了一阵何家福同丁大叶才回别院休息。

深夜如水,丁大叶蜷缩在何家福的怀里,脑海里都是何家福那冷漠疏离的模样,他的声音在耳边旋绕。

想死,没人管你,别把这里弄脏了。

这是何家福吗?何家福不是应该是一个既亲切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吗?

何家福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你信他是真挚善良之人吗,我不希望你十年前选错了人,十年后还选错了人!

喻思荇的话再一次浮现她心头。

丁大叶朝着何家福怀里靠了靠,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他的眼睛,有着一种深深莫名的无力感。

“怎么了,睡不着?”何家福似乎也没睡,摸索着捧起她的脸,低头在她的额上轻吻,“有心事?”

丁大叶双手抱紧了他的腰,头贴着他温暖的胸膛,“我吵醒你了吗?”

何家福拍拍她的背脊,“睡吧。”他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喃喃低声道,抚摸着她的发,黑暗中,显得颇为心事重重。

翌日何家福不用做事,他陪着丁大叶在别院里,两人搬了张藤椅相拥躺在花架之下,丁大叶低头靠在何家福的肩膀上看着书。

初夏的天气真是暖洋洋的,照的人昏昏欲睡。

何家福执着一本书看着,偶尔低头看看丁大叶,“真难得看到你如此温顺的模样。”

丁大叶口里叼着点心,抬眼白了他一眼。

何家福笑着摸摸她的头,“好乖。”

丁大叶仰头看着花架,“不知哪里可以买到花种子。”

何家福笑道,“怎么,你想种花?”

丁大叶认真的点点头,“这么好的花圃,应该多种点花,花架上也可种点葡萄,等到了夏天就会垂下一串串的葡萄,到时你一串我一串,多惬意。”她伸手比划着。

何家福握着她把玩着她的手指,“下午我们就出去逛逛。”他低头看她的手,她的手心里有长期练剑的老茧,低头抚摸着她的手,“谁教你练剑的?”

丁大叶沉默了下,“一个人。”

何家福哧地笑了声,“难道还是鬼勒。”

丁大叶也笑了,“教我练剑的人不让我告诉别人他是谁。”

何家福故作生气,“难道我是别人?我可是你的夫君。”

丁大叶捏捏他的鼻子被何家福抓住,他纤长的手指划过她手心上的姻缘线,“听说两个人的姻缘线合在一起就表示他们上辈子就是有缘人。”

丁大叶一听便好奇了起来,她抓住何家福的手,两个人的手一点点的合在一起,看着姻缘线一点点的合在一起。

中间的一段开了个岔,两人的姻缘线居然在下半部分开了。

何家福有些意外,笑笑道,“果然是瞎说的,不合了不合了。”他收回了手,丁大叶稍稍愣了下。

何家福岔开话题,“今天天气那么好,难得我又有空,我们一起去郊游吧!”说着他就拉起了丁大叶,“还要去花市买花种子,快点动身快去换衣服。”

两人准备了一些点心就叫上了马车出去郊游。

马车穿过喧闹的街市渐渐来到了郊外,马车停在一片碧波旁,绿油油的青草犹如毯子铺满了整片大地,湖上波光粼粼,有点点水鸟落在湖中的小丘上。

何家福与丁大叶脱去了靴子,两人牵着手跑进了绿草地上,光着脚丫感受着初夏即将来临的温柔。

湖水都被阳光照得暖暖的,何家福挽着裤脚站在湖边,不时地双手合拢舀水去泼丁大叶,丁大叶自然不甘示弱,两个人不停地嬉笑着用清水泼对方,片刻两人便浑身湿漉漉的。

何家福走上了岸,伸手朝着还立在水中的丁大叶,年轻的脸在阳光下那样俊美无畴,丁大叶望着他的弯弯笑眼,不知不觉地将手交给了他。

何家福轻轻一拽,丁大叶跌进了他的怀抱,两人倒在草地上,她枕着他的手上任太阳晒在身上,阳光似乎在两人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人生如此美好,任何浪掷都不舍得!

傍晚两人来到花市,各种鲜花盎然绽放,簇拥着整个花市,满园芬芳充满了生机勃勃。丁大叶拉着何家福的手穿梭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不是地被新奇的鲜花吸引了目光,丁大叶就像一个小姑娘兴奋地东张西望,何家福负责把她喜欢的花种喜欢的鲜花买下,整个花市里充满了逛花市的人们的欢声笑语,仿佛在这里只有欢乐没有任何忧愁。

两人满载而归,回到了别院,何家福锄地丁大叶中花种,两人热火朝天地将买来的花种子等其他水果秧子都种了下去。

直着皎洁的明月悬挂枝头,丁大叶与何家福相拥地躺在花架之下,满足地看着满园的生机盎然疲惫地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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