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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中邂逅

夜色如同神秘的幽灵,在整个霓虹装点的城市里显得分外的妖娆多姿。

贝贝从歌舞厅回来已是凌晨三点多了,这样的日子她已习以为常,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每每都能很快入睡,可今晚她怎么也睡不着。

贝贝居住的这座老式住宅,是个面积不大的一居室,如同她所说,就像一个病态的老翁,在风雨飘摇中度过了它三十的华载。

此刻,她一遍遍地翻看着手机里他三天来发来的短信,大约有一二十条,唯有他的信息她舍不得删去,“贝贝,你在哪?想我了吗?”;“我想你,想你红嘟嘟的唇……不说了,要不你该说我肉麻了。”不知为什么,贝贝对他有点儿动心了,这几天,她一直在想他。她曾发誓,不会再轻易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可是,她对他却有了些许的感觉。

她和他相识在雨中,那天,是个细雨绵绵的午后,贝贝没带雨具,独自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因为和前男友刚刚分手,她还没从情感的漩涡中挣脱出来,似乎让这淅淅沥沥的雨水洗刷掉她灵魂的痛处。这时,一把雨伞遮在了头上,紧接着一个男人关切的声音,“小妹妹,雨淋了,小心感冒呀!”

贝贝停下脚步,惊讶地回头看去,一个男人举着伞站在她的身后,脸上还带着友善地微笑,哼,浇不浇,碍你啥事!贝贝并不领情,生硬地说:“你是谁?用不着你管!”

男人并不生气,看着贝贝笑了笑,他觉得这个女孩很有个性,他不免细看了她一眼,不觉暗暗吃惊,这个女孩真美,一对黑溜溜的眼珠,忽闪闪的长睫毛,健康的肌肤透着一种质感,从她的眼神能看出,她很聪明。他欣悦地向她点点头,其实我已经跟了你一段路了,在后面看着你这么高,身材又这么好,很美的,没想到,你长得更美,是个真正的美女。”

贝贝听到他的夸赞,开心地一笑,随即,又脸色黯然地低叹了一声,美女又能怎样?美女也有烦恼呀。”

他淡淡一笑,“你烦我也烦,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了?小妹妹,认识认识吧?”说着,他主动向她伸出了手。

贝贝并没表现出应有的礼仪,只是上下审视地打量着他,高高的个头,适中的身材,眼睛虽不算大,但五官搭配得匀称,白色整洁的衬衫,虽然米色休闲的裤脚上了溅了一些泥水,但并不影响他整体的风度,她对他有了些许的好感,然而,她还是表情淡然地说:路边的野花你还是不要采吧?”

男人没有得到贝贝的礼遇,并不介意,只是缩回手尤显大度地哈哈一笑,“你真逗,带刺的玫瑰。”

贝贝一听乐了。

男人看着贝贝脸上露出了喜色,他上前大方地拉起她的手,“看来你我都很寂寞,我们一起到雨中散散步吧,相识是缘。”

贝贝挣脱他的手,“我不寂寞,你说哪个美女身边少了男人的追逐?不过,我还是有原则的。”

男人呵呵笑了笑,“原则?嗯,”他点点头,“有个性,好像也是实话。”

在雨中,男人举着伞和贝贝并肩而行,他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世,他叫林志强,年方三十五岁,北京人,大学贸易毕业,已经离异,现在孑然一身,目前经营着一家贸易公司,效益还可以。

贝贝对于他的话,不能不信也不十分相信,她认为,在这杂乱、浮华的世界,陌生的男女,还少有这么坦诚地向人敞开心扉的,她撇着嘴一笑,“哦,你还真是挺坦率的。”

林志强从贝贝的表情中看出她对自己的不信任,他能够理解,在这茫茫人海中,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和初次见面的人,如何能够找回那份弥足珍贵的信任呢?如何能够找回那份心灵的契约和诚挚呢?

“我知道,初次见面,你可能不太相信我,但是我觉得做人就要诚实,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要真诚,好吗?”他转过脸去诚恳地看着她,“小妹妹,能不能介绍一下你的情况?”

贝贝感受到了林志强的那份诚实与友善,她迎着他真挚的目光笑了笑,然后,她把自己上学以及工作的情况简单做了介绍,最后她说:“我叫于贝贝,别人都叫我贝贝,是一个打工女,在一家公司做文秘。”

其实,文秘是贝贝三年前刚来北京时的工作,那时,她大学一毕业就从甘肃来北京找工作,被一家公司录用,因为高挑的身材,漂亮出众的外表,时常招惹一些男人,公司的老总是个好色之徒,贝贝看不惯他以长工资当做交换的条件,她恨恨地想,想占我的便宜,跟我玩潜规则,没门!面对这样一位狡猾吝啬的家伙,贝贝并不买账,再加上她在北京的花销实在不能支出,买高档衣物,又要租房,还要给家里寄钱,因为父亲过早去世,老家还有一个母亲需要她的照顾,究于这些原因,她毅然辞去了工作,当上了“夜晚歌舞升平”的KTV小姐,前不久,大学四年的男友知悉她在歌舞厅的工作,便和她分了手。所以她对人不能说出自己在歌舞厅当坐台小姐的事,怕别人对她有不好的看法,因为她认为自己在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坏女孩,只是为了生活一时所需,靠着自己年轻漂亮的资本赚点儿钱罢了。

林志强邀请贝贝吃了晚饭,又邀她到了住在亮马桥的高层住宅。林志强并不介意把他看上的女孩领回家,因为他现在是自由之身,也没有其他顾虑。林志强的家是个一百平方左右的三居室,装修的格调豪华、高雅气派。

贝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撒眼看着屋里的一切,显得拘谨而又欣羡,自己那间十多平方米的蜗居与之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了,自己何时能有个大房子,何时能有自己的安乐窝呢?这是一个梦想,她不敢想,也不能不想,在北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够拥有一座楼房,特别是在四环以内,实在是令外乡人骇颜慨叹的。

林志强以热情的笑脸看着她,“说吧,想喝点儿啥?可乐、牛奶还是黑咖?”

“咖啡抑制神经让人晚上不能入睡,可乐含热量高,会使人发胖,”贝贝想了想,“那就来杯牛奶吧。”

“你还挺讲究的呢。”林志强笑着说,说着,他从角落的冰箱里很快倒了一杯牛奶过来递到贝贝的手上。然后,他自己又冲了一杯咖啡坐到她的旁边。

林志强端着咖啡,一双炽烈的眼神看着贝贝忽闪闪的长睫毛,“来,为我们的相识和友谊举杯喝彩吧!”

贝贝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她尽量躲避着他的目光和他递过来的杯子轻轻碰了碰。

林志强非常惬意地抿了一口咖啡,然后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一只手揽着贝贝的肩头,“贝贝,今晚别走了,我们一起共度这美好的时光好不好?”

果然不出贝贝所料,她有些失望,唉,他怎么也这样?贝贝在歌舞厅当坐台小姐以来,已经看透了男人那点儿心思,哼,有的男人不就是想打女人的主意,想着他们那点儿事吗?他们也不想想,女人可不那么想,也没那么简单,也就是说,她们需要锦上添花,或者雪中送炭的男人,否则,她们不会让这类痴心妄想的男人得逞的,即便是在一起厮磨鬼混一时,也绝不会长久,她们认为,这种男人是在拿女人寻开心,是在占女人的便宜,她们怎么能让他继续得到他的好事呢?而男人则不同,他们可以灵肉分开,可以不爱一个女人,就和她享受肉体的快乐,也就是说,对于男人来说,爱情和性的需要是两回事,但多数男人的想法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无偿地占有女人,以达到他们一时想要的性的快乐。

贝贝拒绝地说:不行,你我刚刚认识,我说过了,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

林志强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哼,这个女孩真是个假正经,我就不信她对一个热情的男人会无动于衷?我就不信她不食人间烟火?有些人不过是即想立贞节牌坊又想当婊子罢了。

“想不到,你还挺传统的,”他坚持说:今晚别走了,我会让你高兴的。如果,你想要钱,”他审视地看着她,“我也可以满足你。”

贝贝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坚定地说:不,不行!”

她不是在伪装自己,虽然她现在从事的工作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女孩轻浮放荡的场所,好女孩到歌厅里坐了台,也会堕落成一个骨子里只认钱,只要男人给了钱就跟他上床,就会陪着他开心快乐。但是,她矛盾的内心以及骨子里那高大的自尊,有时候会站出来提醒她,她可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坏女孩!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以后一定会找一个体面的、有尊严的工作,这种噩梦般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的。她这种纠结、复杂的心态迫使她面对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态度。

虽然,贝贝在歌舞厅工作以来和很多男人都有过两性关系,当然,前提是,他们付给她钱,她给予他们肉体的刺激和享乐,仅此是男人们发泄的工具而已,她知道,这种交易下的男女,有什么真情可言?会有多少男人为她付出真情呢?可是面对林志强,她的自尊又钻出来提醒她,不能和他随便的发生关系,她认为,他是个可以继续交往的男人,她要和他以后发展下去,她知道,当男人轻易得到他的需求以后,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也许会一文不值,也会从原来的100度,很快降到了0度,这个女人对他而言已没了性趣,也许以后就会像扔垃圾一样把她轻易处理掉了。

林志强忽然把贝贝搂在怀里,吻着她性感的唇,贝贝嗅到了林志强沉重的呼吸,也感受到了他温软细腻的唇和快乐如梭的舌尖,贝贝不能自已了,不能不能!她心里发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她要和这个男人继续以后的故事,她要在他的心里有个重要的位置,她忽地推开他,霍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用眼神传达她的不悦。

林志强显得突然也很失望,“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强迫别人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不过请你理解,因为我喜欢你,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你了,所以……”

贝贝无心理会他的话,看看墙上的时间,七点了,已经不早了,她还要去歌舞厅上班,她拿起沙发上的包要走。

林志强显得失意也有些不悦,“真的要走吗?”

贝贝眨了眨她那长长的睫毛,“我还要去上班。”

林志强显得不解,“这时候去上班?是加班吗?”

贝贝感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说:今晚去公司加班,还有点儿事没完成,怕明天老板怪罪了。”

林志强理解地点点头,“这么晚了很辛苦的,如果咱们成为好朋友,我在经济上可以给你一定的支援。”

贝贝的心弦被触动了一下,谁不需要钱呀?她知道,钱在这个城市的作用是什么,她可以一边和他交往,一边继续偷偷地晚上到歌厅去坐台,可是她不能要,她不想和他做这种交易,以免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她微微一笑,“我不要,钱你还是留着孝敬你的父母吧。再说了,我无功不受禄。”

说起父母,林志强显出灰暗的神情,因为父母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当他经济强大准备好好地敬养、报答他们的时候,他们却撒手而去了,这种痛深深的隐藏在他的心底里,对他来说,人间最大的遗憾和痛苦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在了。

贝贝看出他的神情,显得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已经……”

林志强不语,半晌,语气里带着忧伤地说:“留下吧,今晚别走了,陪陪我好吗?”

贝贝决然地走到门口,林志强喊着,“哎,我送送你!”

贝贝回头向他甜美一笑,“不用了,和一个女孩来回出入,不怕让你的邻居看见了?你还是注意点儿影响,保持优雅的风度吧。”

林志强微微有些感动,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哎,那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有时间我给你发信息,哪天我请你吃饭。”

贝贝欣然地把手机号给了他,而没有要他的电话,她知道,以后,他会主动跟她联系的,她很自信,因为他对她是有好感的,并且,从她身上,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她知道,男人想要和一个女孩继续交往,他们往往会主动出击,像她这种各方面不错的女孩,也往往容易得到男人的倾心,她从来不会和她有意的男人主动约会,她知道,如果男人对一个女孩不感兴趣,就是绞尽脑汁也枉然。

接下来发生的故事,当然也在顺理成章地进行着。林志强躺在床上想着贝贝的一言一笑,这个女孩实实在在地闯进了他的心里,是的,自从两年前离了婚,他那伤感的心灵就对婚姻说No了,他不想为婚姻所累,也不想被家庭所束缚了。但是他不能没有女人,不仅是肉体上的需要,还有情感的交融和寄托,他曾经为了女人肝肠寸断,他曾经问世间情为何物?朋友都笑谈像他这种优秀的男士,美女应该是一大箩筐,还有排长队候着的,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痕累累呢?以前他是那样的清高孤傲,而现在,他想换一种活法,想要一种全新的生活,也不枉来到这世上走一回,但骨子里的那份高贵告诉他,他不是剜着筐就是菜的主,对女人,他有他的标准以及交往的原则。

他拿着手机,刚发过去的信息,这时候得到了回复,他看着手机屏,真的想我吗?你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林志强笑着回,“不是的,我风流但不下流,请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我承认我离婚以后有女友,可是她前些日子出国了,你绝对是我第二个女朋友,Ilikeyou,baby,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好吗?”

贝贝信息回,“嘻嘻,请用时间来验证我们彼此的心好吗?”

林志强回信息,“明晚六点请在体育场门口等我,我请你吃饭,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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