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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谎言

遥远的钟声轻颤,在天边渺茫的响起……

那是奈何桥上,亡魂不舍昼夜的歌声……

红河村西南山上,一个小小的山洞前,小雪双手拖着腮帮,独自坐在一颗布满青藤的石头上,双目眺望着前方……

那里,分明就是家的所在啊!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虽然……虽然小雪年纪还小,甚至在他人的眼中,她还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顽皮小女孩,但这一切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父母的死让她突然间明白过来,家没了,爹和娘没了,什么都没了,甚至,昏迷不醒的哥哥至今生死未卜……

不经意间,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微微抬头,突然间发现,天空似乎又暗淡了几许,怕是又要下雨了吧!

伸出双手,掐指算了算,赶紧回头往幽暗的山洞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说道:“都十五天了,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

起身,擦了擦泪水,转身往山洞中走去。

山洞不大,里面潮湿而幽暗,洞口处,一个破旧的瓦罐架在燃烧正汪的干柴上,丝丝香气从瓦罐中腾起,弥漫着整个山洞。正里面,诸葛小宇静静的躺在一堆干枯的稻草上,一张破旧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借着些许光亮,分明可以看见那一张苍白无血的憔悴面容。

走进洞中,看着哥哥那张憔悴苍白的脸,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双眼,慢慢的蹲下,静静的凝望着哥哥苍白的脸庞,心中暗暗祈祷着,祈祷着哥哥能够快点好起来,如此日夜祈祷着,这已经不知是多少回了。

突然,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从诸葛小宇的口中响了起来,小雪一听,顿时大喜,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急呼道:“哥……哥……”

然而,一连呼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哥哥有什么反应,原来是自己听错了,脸色遂再次暗淡了下来,开始低低的抽泣着,片刻,擦了擦泪水,起身再次往洞外走去,依旧坐在了那一颗藤条满布的石头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但见诸葛小宇双眉动了一下,就那么动了一下,随后悠悠的睁了开来,但由于全身的疼痛促使他一声呻吟,侧头一看,正好看见那个熟悉萧条的身影坐在那里,眉头一皱,心如刀割般的刺痛使得他全身开始麻木,努力的张开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眼来,用尽全力,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小……咳……咳咳……小雪……小雪……”

只是,声音沙哑而低沉,以至于坐在洞外的小雪根本就听不见。

吃力的爬了起来,胸口传来的阵阵剧痛使得他赶紧用手紧紧的、紧紧的捂住胸口,然后一步一步的往洞外走去。走到妹妹的身后,用尽全力,张口:“小……雪……”

声音依旧沙哑低沉,以至于自己都觉得可笑,摇了摇头,静静的往妹妹身旁一坐,双眼直直的看向了家的方向,突然,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经脸颊悄然滑落,它们似乎要带走曾经的那份深深埋藏在心底的那份幸福和快乐,又似乎要带走现在的这份思念和忧伤……

然而,一些悠远的记忆,一些渐远的足音,一些温暖而又苍凉的思念何时能填满此时的落魄?何时能抚慰那一份浓浓的思念和哀愁?

就像那一朵盛开在遥远彼岸轻颤的白莲,淡然安静的绽放,寂寞又妖娆,在清风中述说着自己千年的心愿……

突然间明白……

原来……原来人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是永恒……

紧紧的,紧紧的捂住疼痛的心脏……

咬了咬牙,暗暗道:“爹,娘,你们放心,孩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一定。”

突然,一声惊乎打破此刻的静谧……

“哥,你什么时候醒的?”

闻言,诸葛小宇努力的笑了一下,道:“刚醒,见你坐在这里发呆,所以就没叫你。”

小雪满脸的惊喜:“太好了,醒了就好。哥,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盛一碗汤给你。”说完更起身往山洞中跑去,很快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过来:“哥,张爷爷说了,你身子虚,醒来后一定要多喝点汤补补。”

接过妹妹递来的汤碗,也没急着喝下,问道:“小雪,我睡了多久啊?”

“哦,哥,你知道吗?你这一睡就是十五天呢。”

“十五天……”诸葛小宇咀嚼着,然后点了点头,道:“是张爷爷救的我们?”

“恩。”

“张爷爷人呢?”

“一早就出去打猎了,估计这伙儿该回来了吧!”

诸葛小宇再次点了点头,突然发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赶紧将手中的汤一饮而尽。

兄妹俩沉默了片刻,小雪突然低低的抽泣道:“哥,爹娘他们……他们……哇……哥,爹娘不在了,他们不在了,哥……”

小雪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诸葛小宇眼角猛然一扯,心猛然一痛,赶紧告诉自己,不能哭,一定不能哭,可是那该死的眼泪就是不争气,任由自己怎么努力,就是要顺着眼角滴滴往下掉落。赶紧一把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妹妹,仰天,自嘲一笑。

就这样,兄妹俩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呜……哥,爹没了,娘也没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闻言,诸葛小宇赶紧背着妹妹偷偷的擦了擦泪水,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来:“小雪,爹娘他们虽然都不在了,还有哥不是?哥以后会照顾你的。”

“呜……哥,我想爹,我想娘。”

突然间,心再次一痛,赶紧偷偷的擦了擦泪水,笑道:“小雪,乖,别哭了,爹娘他们没有死,而是去了美丽的天国。”

“呜……哥,你骗人,爹娘他们明明都死了。”

“傻丫头,哥怎么会骗你呢?爹娘他们真的没死,现在正在天国里面看着咱们呢?”

闻言,小雪抬头,将疑将信的问道:“真的?”

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所以说,你不能哭,要不能给爹娘看到了,他们会伤心难过的。再说了,女孩子家不能哭鼻子的,要不能就成了花猫脸了的哦!”

闻言,小雪赶紧擦了擦泪水,扑哧一笑,道:“哥,小雪听话,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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