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舟的手术日期正式的下来了，医生事先和陆天娜说，情况看着有点不好，收拾是能做，但做了之后会怎么样，这都不好说，其实还是和病人自身的情绪是有很大关联的，进医院的时候还没这样过。
“你适当的劝劝有个好心情，身体才能健康，有健康才有未来，不然想那些又能如何。”
“这次送出去的结果拿了回来……”
结果竟然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陆天娜听黄疸觉得情况不严重，但是医院也是有说，怀疑某个方向但最终还没确认呢，现在从那边的报告已经正式出来了，出现黄疸的情况是因为胰腺肿瘤压迫胆管所致。
“肿瘤？”
医生说其实这样的情况还算是比较乐观的，如果真的是腹腔内恶性的肿瘤那问题就严重多了。
陆天娜觉得身上的力气一点都没了，不就是黄疸吗？不是很轻微的病情吗？
怎么会呢。
陆天娜怎么想都想不通。
这样大的事情她不敢一个人做主，和蔡大奎还有乔荞陆卿都有说，目前大家想的就是瞒住蒋方舟，什么都不要说。
乔荞没和孩子说，说了孩子现在这个年龄你讲再多，她也听不进去，到底是亲奶奶，马上就要动手术还是要过去看一眼的，真的以后……
也不会留遗憾，不给老人和孩子留遗憾，没事儿的话，那自然大家都高兴的结果。
“叫他给我滚出去……”
蒋方舟拿着枕头就砸了出去，蔡大奎就推陆卿出去，蒋方舟这病把，说严重它是不严重，问题它也绝对不是很轻，那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很好的环境来将养身体，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总生气，真的就对身体恢复好不到哪里去的。
“陆卿啊，你以后再来，她现在思维……”蔡大奎都跟着老了很多，蒋方舟生病他成天的陪着在医院滚来滚去，能好到哪里去，医院再好，这里也就是医院。
蔡大奎推陆卿的时候手都有点发抖，说是现在情况还好，能控制得住，问题打开之后才能知道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的，是自己的亲儿子他直接就挥巴掌了，可陆卿不是他亲儿子。
陆卿就站在走廊上，都惊动医生了，医生就说你不能这样的刺激病人，她不想看见谁马上就叫这人走，以后绝对不能这样受刺激。
乔荞站在床边按着蒋方舟。
“妈……”
“我说了，我死之前我绝对不见他。”
她说得出来自己就一定做得到，不管将来后悔不后悔。
陆卿站在走廊上，他挨的位置不太好，有风，他的视线落在窗外，这个窗子就正好对着小花园，蒋方舟的病情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反复？其实陆卿心里是很清楚的。
一开始住院都是好好的，就是因为他说了那句话之后，蒋方舟开始不好的，就是从不见他的那个时候开始的。
陆卿的半生都是顺风顺水的，他的人生简直就是有如神助，别人没有的他有，别人有的他同样有的更多，可以说从来没有这样的栽倒过，蒋方舟这要是真的下不来手术台了，他就连最后一面都看不见，可蒋方舟了不能看见他，刚刚他妈就扯了吊针。
陆卿的下巴微微的向上，视线一点一点的发花。
乔荞晚上领着果而来医院看奶奶的，蒋方舟没让孩子多坐，总觉得医院不是个吉祥的地方，孩子小，原本身体，她总是怕。
“行了，带着果而回去吧，我都看见了……”
“奶奶你要好好的，我下次来看你，你自己要勇敢，我小时候就动过手术一点都不疼……”
蒋方舟就笑，你小时候动手术了，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你什么时候动手术了？”乔荞问她。
果而解释说，自己从妈妈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她就动手术了，乔荞挑挑眉头，这不知道是谁说的，科普的有点不对，她压根就没剖腹，就这么大点的孩子，都没感觉到疼就生出来了。
蒋方舟呵呵的笑着，叫蔡大奎送她们娘俩出去。
“蔡叔辛苦你了……”
“说这些干什么，果而有时间再来啊，你奶奶看见你就可高兴了……”蔡大奎摸摸孩子的头，他也喜欢果而，嘴甜。
在医院这样的地方，看见果而这样的孩子，都觉得自己沾上喜气儿了。
“爷爷再见，那我和妈妈就回家了。”
蔡大奎看着她们娘俩上车的，自己返身回来，有护士过来给蒋方舟扎针，问刚刚走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她孙女，蒋方舟一脸的高兴。“眼睛长得可真大……”
护士夸了一句，小孩儿眼睛真好看。
“嗯，比小时候的眼睛还大，她生出来小时候不大点一点，那时候瘦就显得眼睛大，结果越长越大……”蒋方舟觉得自己的孙女就是个传奇，谁都说这孩子活不了，那孩子最后活下来了，还活的挺好的，满嘴都是骄傲，还上过那个什么会议呢，就是那种很多有名医院聚集的地方，当时不是把果而的案例拿出来过，人家都不信的。
护士笑笑。
“比她妈妈好看……”
这话蒋方舟爱听，果而长得原本就比她妈好看，她不是说乔荞难看，但是这孩子会长，小时候就不丑，老话讲孩子小时候好看长大就容易长丑一点，结果果而就愣是没按照这个套路走，乖乖的成为小美女了。
“阿姨的手背挺疼的吧。”每天都要挂针，蒋方舟的手背上已经千疮百孔了，一只手不能扎就缓和几天养着换另外的那只。
人总躺在床上好人也受不住的，何况还是个病人，原本脸色就不好，现在更加看不出来原来的本色了。
“不算疼。”
这些对蒋方舟来说其实不算是什么，就是自己的心没有办法落在地上，人活一生要担心忧心的事情太多，别的不想也得把孙女照顾周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少年，要是她死了，乔荞又护不住果而……
担心的就是这个，对于陆卿她已经彻底都没想法了，果而是个女孩子，手里有点钱将来日子总会好过的，乔荞也不至于就坑自己的女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