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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跌倒的骄傲

通天台上,当陆离两人匆匆赶到时,跃鲤阁的熟脸们几乎都已经到齐,就差他们两人,便立马赶往队列中。天祭是每个少年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之一,但通天台明显容不了全城十六岁少年,其实天台上下进行天祭并没有区别,重在诚心。只是可以在天台上进行天祭,无疑是一种身份荣耀的象征,从天台上主持天祭的丞相文首就可以看出。各位爱子心切的大人们也悉数到场,当中自然有左将军陆谦的身影,仍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但七国中谁不知“血修罗”陆谦的威名,与燕国交界最多的赵国国君赵烈更是立下誓言,谁能败血修罗,便是孤在下上大将军,可见陆谦对敌国的威慑力。

“陆将军,陆离侄儿真是越发与你相似了,”开口的是皮笑肉不笑的上大将军慕容格,“再过几年,又是一位血修罗,当是圣上肱骨啊。”慕容格为燕国国君叔父,平日对陆谦颇为顾忌,但畏惧其威势,也不敢与其交恶。

“见笑了。”陆谦回答很冷,慕容格干笑几声,虽然官位高于陆谦,但朝中谁不知陆谦才是燕国真正的军中顶梁柱。慕容格自觉无趣,便作罢,与身旁大学士文誉攀谈开来。

忽的一道鼓声响起,正午到,天祭开始了!祭天少年们整理衣冠,接着首先是文首宣读天祭文书,接着是武士舞戈,宣召文武昌盛,随后献上五谷,五果,五牲,这五谷是稻、黍、稷、麦、菽,五果是栗、桃、杏、李、枣,五牲是牛、羊、猪、鸡、犬,在经历一系列繁复的仪式后,姜罕已经快睡着了,身旁的陆离赶忙捅了捅姜罕,免得他丢丑,姜罕低声对陆离道,“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正题啊。”原来这天祭也并不复杂,关键在于沟通天地一环,其余说句实在的,就是作秀,一显国之气势而已,也难怪姜罕无趣,这前戏太过于亢长,已经有不少少年开始嘀咕,台上文丞相哪还看不出这情形,看着即将结束的献祭,大袖一挥,念起咒语,直接飞出一只鸿鹄,白羽善飞,也是一只强大的契约兽,这文首也是一名强者!这一手直接镇住了下面的少年,想起下一刻自己也能拥有自己的契约兽,心中火热,当即都整容肃穆,准备迎接自己的祭天仪式。

只见那只鸿鹄直接飞上高空,一瞬间就飞入高空,下一刻空中泛出五色的光彩,文首手持一铜鼎,走向高台,“祭天,起。”陆离见状忙念起沟通天地的咒语,“万物之长,进化之责,吾愿担之,愿从天地之则,予吾力量,兽环,开!。”念完一瞬间,陆离感觉天空的五色光,地面传来带着黄色的雾气,都汇聚到自己身上,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根据腐先生的教导,陆离引导着这些灵气向胸中汇聚,引导形成自己第一个灵穴,那是被兽师们戏称为兽居的地方,随着灵气的汇聚,胸中灵气越来越充实,就当第一个灵穴快形成时,每个少年都感觉到了有一股宏大的意志仿佛降临了,,似乎把每个少年的身体都窥视了一遍,有些人泛出各种颜色的光彩。旁边观礼的人惊奇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天赋开启的神光么?”那些被光彩照耀的少年们都是上天的宠儿,他们不仅成功成为了一名兽师,更是觉醒了血脉的力量,得到了他们的天赋技能!

陆离感觉自己被光彩笼罩着,身体里某一部分力量正在被破解,打开,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忽然,脑袋中轰的一声,陆离心中喜道,兽穴终于打开了,天赋开启!其他少年也陆陆续续的打开了灵穴,那是他们从小滋养的灵窍所在,现在都成为了自己第一个灵穴。陆离喜不自胜,跑向陆谦,炫耀似的道,“父亲,我终于是一名兽师了。”陆谦点点头,拍拍陆离肩膀,以示勉励,“离儿,这是给你的成人礼。”随后递给陆离一枚挂坠,“这是修罗道中一枚大修罗的顶上眼瞳制成,颇有些奥妙所在,你看看喜不喜欢。”只有在陆离面前,这位血修罗才会偶尔露出温情的笑容,平时冷峻几乎是所有人对陆谦的感观印象。

陆离接过挂坠,细细端详,这枚挂坠温润晶莹,说是瞳孔制成,却更像一枚血色暖玉,说不出的华贵,便赶忙戴在脖子上,道:“谢谢父亲。”却不知从这枚挂坠中流传出一股力量,渐渐侵入他的胸口,陆离刚打开的灵穴,竟然被那股力量一接触,立刻封闭了过去!陆谦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悲伤而又带着无奈的神色,却笑着对陆离说,“灵穴开启后,就是一位真正的兽师了,可以试着沟通六道中生灵的力量,来决定自己的文武之道,离儿你且试一试吧。”

当陆离跑过来时,其实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他,因为在天地降临的光彩中,就属陆离所接受的最多,依据常识,这几乎说明陆离有着在这群人中最卓越的天赋。文子寒看着陆离,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怨恨,如果没有他,文子寒将是这群人中最耀眼的存在,现在却被他破坏了,而且听闻今日长公主殿下会亲自到来这里,长公主慕容琼就算在七国内,也以风华绝代冠称,几乎是整个武都少年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人,今日这风头被死对头夺了去,按文子寒这心胸,能好过到哪里去。看着陆离念起咒语,试图沟通六道,文子寒牙齿已经咯吱咯吱的咬得作响,当陆离身上泛出红光,那是六道中最强大之一的修罗道,旁人已经发出赞叹声,果不其然,和陆谦是一样的,文子寒眼神中已经快喷出火焰,那是妒火,接着那道红光就消失了,文子寒楞了一下,那是失败的象征。随后陆离再次尝试,竟然又一次失败时,文子寒终于反应过来,胸中仿佛自己在放声大笑,表面却流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唉,真是可惜了。”但谁都可以看出他眼神中的那一种幸灾乐祸的狂喜,旁观的大人们看到此景,忍不住摇了摇头,“此子气度胸量如此之小,恐怕难成大器。”而他的父亲此时更是脸色发青,暗衬道回家定要教训下这小子,让他把表面功夫再修炼一遍。果然是有父必有其子,都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而此时的主人公,陆离却是满脸愕然,从最高跌倒深渊之下,这种落差险些将这个刚成年的少年折磨的差点崩溃,奚落,嘲笑,旁人的眼神更是让他无地自容。他抬头望向父亲,陆谦表情还是一样的平淡,“父亲,我。。”此时的失败已经说明了他在兽师一道已经止步于此了,陆谦叹了口气,“离儿,不要气馁,暂且归府冷静下。”陆离只道父亲是在安慰自己,斜眼又看到文子寒爆出惊人的蓝光,那是六道畜生道的象征,心中更是失落。迈着沉重的步法,木然的更在陆谦身后,离开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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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刚一脚登上马车,便看到一对华丽的仪仗前来,正是长公主的车撵,心中又是一痛,还是少年,自然对风华绝代的长公主有着几分爱慕,本想今日在佳人面前展露风采,谁知造化弄人,今日自己这废物的名号恐怕就要传遍全武都,哪里还入得了佳人之眼,念及此处,更是失落,赶忙登上马车,就欲催促车夫离去。

“前面可是左将军公子车马么?”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却是一名身着翠绿宫衣的侍女。“殿下有请公子一见。”自然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名唤碧荷。与陆离亦不是第一次见面,燕国国君为笼络左将军,曾许诺若是陆离能继承父位,那么就将长公主下嫁与陆离,这也是文子寒处处针对陆离的原因。陆离听到碧荷的呼唤,心中本来就抑郁,见了佳人恐怕又要失了分寸,更是悲伤,便对碧荷道,“吾今日微恙,怕见长公主失礼,还请告罪。”便催促车夫离去,搞的碧荷更是纳闷,这长公主召见,恐怕无数男子都是趋之若鹜,这陆离倒好,难道就借着国君之诺如此托大?

而后方长公主却已经从卫士口中得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伸出一只芊芊皓手,常人常以葱葱玉手形容女子之手美妙,但此时却觉得这词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光是这之手,未见容颜,就已经要把人沉醉进去,这长公主果然是一位祸国殃民的国色。这只皓手,拨开卷帘,美目望着离去的马车,“可惜了”,本来这陆离相貌资质都是上选,在长公主心中也是有几分地位,但毕竟是天家子女,托着香腮略一思衬,已经把陆离从自己的名单划除,便转身,让碧荷扶着自己下了车撵,前往通天台顶化龙台去了。

却不知少年一朝龙化蛇,孑然一身心酸无人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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