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小广场上已经药香弥漫了,加上傍晚时分的水汽,周围显得雾气缭绕。村里的孩子一共七个,他们排成一排,穿着短袖的衣裤。小虎排在最前边,看着石埚上木桶里逐渐滚烫的药水,一脸兴奋地嚷着:“只要草药炼体之后,我们就能开始真正习武了吗?”。而后面更小一点的孩子,则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无助地看着周围哈哈大笑地村民。小虎见状,急忙跑过去安慰哄骗,看到效果不佳,就开始威胁说“你要再哭就把你扔进去煮了吃。”孩子听到果然不敢哭了,周围又一阵大笑。
“小虎是个好苗子,将来肯定习得一身大本领。等他长大后这狩猎队长的位置可以让给他喽!”张猛说道
“哈哈,这才几年啊,猛哥你就开始厌烦了,这么着急找接班人啊。”张毅接过话来调侃道。
“小时候我就很向往外面的世界,长大后因为村子里离不开我们的守卫,就一直耽搁下来。以后等小虎长大了,有本事了,我也要像族长一样出去闯荡一番。”张接着地说道。“呵呵~难道你小子就从来没有想过出去走走?”
张毅微微一愣,接着说道“我姐夫在镇里衙门当师爷,他给我推荐了一个衙役空缺。等这次村子里的炼体仪式之后我就要去上任了,明年进献的时候跟着姐夫一起去蜀郡看看。”
“哦,是了!进献之后就是蜀郡那些高高在上的修行之地开门收徒的仪式了,你怎么能错过呢!”张猛有些感概地说“若是你能进那修行之地,我们村子也要跟着沾光了。”
“不知道帆哥是什么打算?”张毅心里一直有些疑惑,但又不好直接去问族长。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心里一直不服气,你可是当初村子里最天才的一辈了。”张德又开始打趣起来,说罢脸色忽然转暗了。“张凡天纵奇才,从小经脉自通,这样的人怎可能一直困在这个小山村呢?况且..”说到这里张德迟疑了一下。“况且,他也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他自己也心里清楚,这些年一直没走恐怕就是放心不下族长的身体。唉,说起来张凡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啊。族长这种状况怕是撑不多久了。”
“听长辈们说,族长当年外出求仙不知所踪,十年后才回来。还还带着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帆哥的身世恐怕也没这么简单。”张毅点头称道。
“这些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喽。”张猛舒展了一下身体。“你看看这群小崽子能坚持多久?”
“这次药材不是很全,效果可能会差一些,我猜他们应该会坚持的更久一些。小虎至少能坚持一天吧!”张毅看着这群孩子忽然想起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他昂首挺胸地站在排头,瘦弱的张凡却站在排尾。想到此处,他不禁朝张凡看了一眼。张凡还在闭目调息,放佛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朝着张毅微微点了一下头。张毅心中一惊,不禁晒然,他的灵觉已经这么敏锐了。
此时族长来到木桶前伸手试了试水温,又探着头闻了闻问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说道:“可以啊,就保持这个温度。小孩子每人一个木桶,现在可以进去了。注意不能把火烧太大,免得烫伤了孩子。”他咳嗽着转过身来又对孩子们说道“别怕,孩子们。不会烫着的,一会在木桶里睡一觉就好了,睡得越久越好,如果实在忍不住了就把桶盖顶开。”小虎带领这孩子连连称是,就连最先哇哇大哭的小孩子也不哭了,好奇心使他们呆呆地看着正溢出雾气的大石锅还有几只木桶。大人提前已经交代好了,炼体的重要性还有注意的事项,有些父母还许下了各种好处只要能坚持的更久一些,甚至一些不够慈爱的父母还要挟说若提前出来以后不许吃甜食。
小虎一马当先钻进了最中间的那个木桶,别的孩子也陆续爬进了别的木桶中。族长点头示意,张德拿出厚厚的木桶盖把木桶盖得严丝合缝。所幸木桶足够高也足够宽敞,一个孩子盘坐其中也是搓搓有余的。
张凡慢慢来到石锅旁边,他把内力运用到极致,然后把双手缓缓贴在了石锅发烫的外壁,他的双手竟毫发无损。只一瞬间,只见石锅内的木桶像是投入了某种剧烈的催化剂一般,药水忽然翻滚起来咕咕作响,一些雾气从木桶没能闭合的细缝中往外喷射而出。不远处,围在石锅周围的村民都一脸紧张的看着石锅还有石锅上拜访的木桶。
暮色渐渐暗淡了下来,西天的云彩开始变幻形状,不再像白天一样散淡飘逸。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张毅和张猛也在张凡身后盘膝坐下,他们各伸出一掌然后缓慢的贴在了张凡的后背。张凡的身上立刻升起层层雾气,那是汗水被蒸发的缘故,三人渐渐的被雾气所包围住了。
就在这时一声狼嚎忽然响了起来,传入到众人的耳中莫不一惊。族长眉头一皱,看向山林深处面带忧色。
张德有些担忧地说道:“今年冬天比往年来得早了些,山里的狼崽子恐怕要提前出山掠食了,我们要提前准备啊!”
族长微微点头刚要说话却被咳嗽打断了,缓了好一会才接道:“后天你去镇上处理一下今年储藏的兽皮和药草,再采购一些过冬用品,接着就把村子封起来。”说罢又一声狼嚎传了过来。
“今年的天气有些怪异,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张德说后看着深山深处。“据说张猛说山里的兽物也比往年暴躁很多,采购封村的事情一定要快些,我明天就去处理。”
“你有这种想法就好,以后把族长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族长欣慰地看着张德,然后他指着石锅上的木桶。“在这十万大山生存不易,以后还是要靠这些后辈们啊。”
张德欲言又止,见状族长向他摆了摆手。“我已是不惑之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早已经释怀了,只是以后苦了小凡和小丫。”
忽然又一阵更为猛烈的狼嚎声响了起来,族长和张德都猛然一惊,环顾四周发现并无异样,这才稍稍舒缓了一下情绪。“是啊,小凡是天纵之资,族长当年给他取名‘凡’字的寓意怕是要落空了。”
“金鳞岂是池中之物,我希望他平平凡凡过完一生,只是对故友的一个交待。他不属于这里,小村子是关不住他的,就连张毅都要去蜀郡,想着能否拜入仙门,更何况他呢?”族长深情平淡但是还能看出一丝缅怀的意味,而狼嚎已经此起彼伏了。
张德和族长眉头皱的更紧了,村子里的其他族老也在不安的来回走动,时不时的看向夜色中的深山。忽然一双发光的眼睛出现在了,村子栅栏的外面。
张德见后猛然一阵急忙大喊道:“拿起武器,赶紧去拿武器。”
接着是两双、三双、四双..被篝火照样的眼睛发出血红的光芒,像夜空红光闪烁的繁星包围了整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