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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进城

屋子里面有道微弱的光,这个是直通的,一间小房连着一间小房,进门的时候可以看到一个观音菩萨的雕像,两个红色的小灯泡发着红光看起来有点诡异的样子。屋子子的尽头是个小阳台,站在外面看四周都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好不繁华的样子,这个就是我姨姥家。

哥哥生病来城里看病了,妈妈不放心就带上我来城里照顾哥哥,哥哥躺在一张小病床上,地方不大,是一家小诊所,一张玻璃门上面写着“张医生门诊所”几个大字,哥哥就躺在旁边的小床上打点滴。我在小床的旁边看着哥哥,妈妈和医生说着话。哥哥睡着,手上贴满了白色的胶带,哥哥很瘦,手指关节像竹竿一样。妈妈和这边的医生已经是常客了,哥哥只要一生病妈妈就会带哥哥来姨姥家住来找这位医生。我没有姥姥,姥姥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妈妈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只好求助城里的姥姥,姨姥是外婆的妹妹妈妈叫阿姨,我叫姨姥。

怎么样了?好点了没?姥姥走过来伏在哥哥的床边问到我妈。

刚打上点滴,现在睡着了。妈妈回答说

这孩子有受苦了,姨姥拿着我哥打点滴的小手说。

姨姥是个体态丰腴,面容慈祥的人,和妈妈长得很像,一口整齐的牙齿,光滑白皙的圆脸,和自然卷的乌黑的头发,和妈妈走在一起旁人都会猜到是母女关系。。

家里的饭已经煮好了,带上平回去吃点吧,我在这边看着。姨姥和妈妈说到。

我还是在这边吃吧,回家吃我不放心,妈妈有气无力的回答。

妈妈为了哥哥的病瘦了好多,生活的担子一直压在她和爸爸的身上重来没有减轻过,每次妈妈发愁的时候就会说到,你们都长大了该多好,长大了日子就好过了。妈妈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我们没有奶奶和姥姥,爷爷和外公当然没有奶奶和姥姥相处的亲切值得依赖。妈妈放心不下哥哥,姨姥牵着我的手回了家,姨姥吃过之后用过饭盒把妈妈的饭送了过去。

走在小巷子里我既陌生又兴奋,城里人住的房子和我们农村没有啥区别,都是小矮房不是高楼大厦,只不过这边的房子空间更小了点人更拥挤了,更热闹了点。小诊所和姨姥的家离的不是很远只要穿过这条小巷子就到了,妈妈让我在家好好的待着不要乱跑,我还是耐不住寂寞来来回回的穿梭在小巷子里。

我只要用我娴熟的步伐避开自行车跳过水坑就能快速的到达妈妈和哥哥在的诊所,小巷子的一旁有个小便利店,装饰的花枝招展每次走过都垂怜欲滴的一步三回头。我去到妈妈在喂着哥哥吃饭,哥哥苍白的脸没有一点精神。

来,听话在吃一口,多吃点饭病就好了。妈妈嘱咐道哥哥说。

我不想吃了吃不下了,饱了,给小妹吃吧。哥哥用微弱的声音回答到。

我不吃我吃过了,这个鸡蛋是姨姥煮给你吃的,你要把它吃干净才好。我对哥哥说。我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哥哥。

小妹,等我病好了我带你去买大大泡泡糖,那边的小店卖的就有。哥哥有点激动的说到。

好啊,我还没有吃过那种泡泡糖呢,我刚走小店旁边过还看到了呢。我高兴的跟哥哥说。

我和妈妈的到来哥哥高兴了很多,我们是一家人在一起自然有亲切的默契。

妈妈为什么姨姥家都没有人啊?舅舅和老爷都不不在家。我十分疑惑的问到妈妈。

他们都在外面上班呢,你老爷是开公交车的,就是我们进城的时候坐的那种大车。妈妈回答我说。

妈,那舅舅是干啥的?舅舅会不会很凶?会不会不喜欢我?我再三追问到。

你怎么会知道舅舅不喜欢你?妈妈反问到我。

我不知道,总感觉他们会不喜欢我,我是乡下来的小丫头,姥姥都不喜欢我,东东也不跟我玩。我底下头回答到。

妈妈沉默了一会,哄到我说:你是女孩子,男孩子自然不会轻易的跟女孩子说话了,因为他们害羞呀。

哈哈……。

我和哥哥都笑了。我知道妈妈在骗我。

妈妈跟我们说起了我舅舅,姨姥家最小的小儿子,比妈妈小十岁,现在还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呢。

妈妈说到:“你舅舅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每次他回到家就先看看床上有没有人坐上,有一点皱着就给捋平喽。你姨姥有一次炒菜掉了根头发进去,你舅舅对姨姥说,妈,你炒菜还拿头发当佐料啊。”

哈哈……

你舅舅是个很厉害的人,开个12米的大车,专跑长途。所以经常不在家,这次我们来了他刚好去上海了,所以见不到他。

12米长的大车在我们脑海里是没有任何印象的,我们只觉得很大很大的样子,觉得舅舅好厉害还有本事。

到了姨姥家我的话就变少了,也许是怕生的原因,我不敢多说话。我喜欢在一边面默默的关注着我旁边发生的一切。

今天走不了了,我们要在姨姥家住一夜,妈妈对我说。哥哥的病有些好转,如果明天能退烧不拉肚子,我们就可以带上哥哥回家了。听到这里我好兴奋。

天黑了小巷子里点上了一盏泛黄的小灯,灯光沿灯罩照射了下来,陌生的小巷子顿时有点暖暖的感觉。夜来的很快又很安静晚上躺在小屋的床上,老是睡不着,不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被褥,不一样的空间,连空气都散发着陌生而又新鲜的气味。

城里和乡下的区别就在于,乡下熟睡的时候被吵醒的往往是大公鸡的鸣叫声,而在城里被吵醒的则是行驶在马路上的汽笛声。

妈妈我要尿尿,煎熬的我吵醒妈妈,我可是憋了一夜的了。

姨姥家的厕所很高级,在农村都是没有见过的,我不会用,上厕所就像坐在板凳上面似的,一点都不舒服顺畅,我还要妈妈陪着我才能上厕所。

妈妈和哥哥吃过饭一走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在这拥挤的人儿里我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从未有过的自卑也侵袭着我,我的穿的衣服很旧很老,别的小朋友都不跟我玩,我穿的鞋子很脏,踩在地板上都有印子,姨姥家没有很小的拖鞋给我,我只能穿着我的小脏花布鞋。我不敢说话是因为我怕他们不喜欢我,我猥琐的像个小猫咪,灰灰的脏脏的那种。

妈妈,我不喜欢这里,我跟妈妈抱怨道。

妈妈也看得出我在这里一点都不自由,平,忍几天我们就回去了,哥哥的病好来了我们就回家了。你来的时候不是很兴奋的吗,不是说最喜欢来姨姥家的吗??最喜欢进城的吗?妈妈温柔的跟我说到。

我在这里待着没有人跟我玩,在这里呆了三天感觉跟过了三都只能靠回忆想想他们。原来出了家门来到外面我是这样的孤独和寂寞,我的小伙伴还有小四眼,都觉得离我远远的。

城里的生活终于结束了,回到家我像放飞的小鸟一样自由自在。爸,我们回来了,刚到家门口,我就跟我爸打招呼。爸爸接过妈妈的行李,我和哥哥一溜烟的跑到后屋玩四眼。哥哥大病初愈身体还是那么的虚弱,回到家我就解放了随便在哪个屋都能穿来穿去。我们家的宝藏仓库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大大小小的纸箱子,陈旧的满脸都是灰的布帘子,一台老旧的缝纫机,一个粉红色桂花香的钱柜,满是泥巴冒泡的水泥地,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都是我的乐土。

四眼,来找我,哈哈。四眼,,四眼,,。此时此刻的我已经做好了潜藏好了,躲在一个大纸箱子里面等着四眼来找我。我满头大汗的不敢大声的呼吸,我静静的听到四眼在外面急促的喘气奔跑的声音,它也是许久没有见到我了,而显得那么的焦急和兴奋,它来了,我听到它嗅鼻子的声音,我还是不着声,它用它的小爪子试探着我的纸箱子,哈哈哈,你找到我了,我猛一掀开套在头上的箱子,四眼兴奋的扑向我,哈哈哈哈,四眼你好聪明,好狗狗我给你拿饼干吃。

平,你怎么有捉弄四眼了啊?妈妈在旁边看到我们的游戏说我欺负四眼。嘿嘿,我在和他捉迷藏呢。

你哥呢?妈妈问到。

刚才还在这呢,可能在里面看电视呢,我边走进去里屋边说到。

哥,就知道你在这呢,妈妈叫你呢。哥哥又在一个人看电视。

妈,叫我什么事?哥哥问到妈妈。

快过来我看你还发不发烧了,妈妈用额头贴在哥哥的额头上给哥哥试烧。和妈妈这种亲昵的动作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有,很亲切很安心,很幸福。

没有烧了退了,等下再吃点药,张医生给拿的药要按时吃。妈妈叮嘱着哥哥。

哥,你看这是啥?我手里抱个小布包跟哥炫耀到。

啥?哥蹲在地上好奇的问到我。

咱妈在城里买的东西,我把布包放在地上,慢慢的打开,我们一层一层的拆开。

这个是啥?一袋子装的东西我好奇的边打开边说到。啊,葡萄干,我和哥哥异口同声的说到,吃到嘴里酸酸甜甜的。这个是啥?我们翻开一个大本子样式的东西,打开里面都是白色的纸板带着透明的薄膜,这个是放照片的吧,哥哥说到。

你看看你们弄的多乱,妈妈过来说到,妈这个是什么?我问到。

这个是影集,是装照片的,妈妈说到。那我们上次拍的照片都可以放到里面去了,哥哥兴奋的说到。是啊,买这个就是为了装我们上次拍的照片。那我们赶紧拿过来装上,我和哥哥激动的翻找着照片给妈妈弄,妈妈小心翼翼的打开把照片一张一张的放进去。这个影集真的很好看,棕红色的树胶皮上面有两个小孩穿着过年喜庆的衣服拿着灯笼,看着很漂亮。妈妈把它装好了,我和一张一张的翻看着。我们高兴的把它拿给爸爸看,一家人围在一起看照片,这幸福温馨的场面真的好开心。

好了,你们玩吧,我要去做饭来了,妈妈说到。

这个葡萄干没有人吃吗?没有人吃我就放起来了,妈妈用怀疑的口吻说到。

有,有,有,我哥哥爸爸一起报告到。

来来,发奖励了。妈妈给我们每个人一大把。

“买东西了,人哪”外边有客人在喊道?

“店里有人来买东西了爸”我对爸爸说到。

“马上就去”,爸爸大声说到。

这种场景才是最和谐的,妈妈在后面煮饭,爸爸在店里做生意,我和哥哥尽情的玩耍。每次都是妈妈一个人跑到前面看店又跑到后面煮饭,只要爸爸不出门妈妈就不会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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