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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通天的藤

这个世界不是粉红色,也并不是黑白色,而是与现实一样,是五颜六色的,就是这样的世界里,束缚着一个孤独的灵魂。

应景像是一个神灵,在梦境的上空飘着,梦境依旧在自由的发展,丝毫没有排斥这个外来客。

似乎应景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梦境就像是4D电影,应景只是旁观的观众。

杨艺不是观众,这是她的梦,是她的电影,是她的电视剧。

这个世界里,杨艺和其他所有人都在遵循着自己的剧情,走着自己的轨道,他们都看不到天空中有一个人,像神明一样看着她们。

应景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这个梦境就像是最完美的童话,无懈可击,没有腐烂的成分,没有让人心情不快的成分。这个梦中,只有欢笑和快乐。

“是我猜错了?”应景这样想着,正在犹豫是否就此回去,一个声音却止住了他的脚步。

那个声音他无比熟悉。

“杨艺,你今天为什么问我那个问题?”

杨艺诧异的望着眼前的人,反问一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个人就是卞红尘,卞红尘说:“我不知道。”

杨艺说:“那我也不知道。”

卞红尘睁大了眼睛,杨艺继续说:“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很累,不只是身体上,你整个人都很疲倦。”

卞红尘陷入沉思,但杨艺拉起了卞红尘的手,说道:“在我的梦里,你就是客人,来,我带你看看我的梦吧。”

应景看着杨艺拉着卞红尘在这青色的石板上走,路过许多各式各样的童话角色,他们热情的同杨艺打招呼。

杨艺因为来了客人,撒娇般的不理睬他们,那些童话角色指着卞红尘说:“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杨艺说:“这是我的心理咨询师。”

两个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巫婆,巫婆长得很丑,眼神却和杨艺很像,清澈而友善,但是她似乎并不欢迎卞红尘,拉起杨艺的手强制的和卞红尘分开,有友善的眼睛对卞红尘说道:“我带你去玩吧,别碰我们的小公主。”

卞红尘挠挠头,巫婆见卞红尘不同意,大声说道:“我女儿怎么会跟你这种来历不明的男人一起玩呢?”

卞红尘正不知所措,杨艺嘻嘻笑着,重新抓起卞红尘的手,对老巫婆说:“谁是你女儿。”

两个人继续朝前走,老巫婆在后面大叫:“我饿死了,公主快去长藤给我摘点好吃的果子吧。”

杨艺回头大声道:“我摘来了你可一定要吃完呀。”

老巫婆大声道:“你想撑死我这个老太婆吗?”

杨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两个人走着走着,突然出现了一座山,山上绿树成林,各式各样的小动物在山的后面,有一个人。

那是个巨人,比山还要大,他用双手托着这座山。他的身体藏在土地里,只有胳膊和头露在外面。

山的顶上,有一根长藤,长藤不知道有多高,不知道有多长,像是固执的老头,直直的穿刺向天空。

两个人走到长藤边,卞红尘看到的这根长藤很是复杂,上面结着各种种各样的果实和蔬菜。

有苹果、香蕉、橘子、有芸豆、玉米、小麦,甚至还有地瓜、白菜、萝卜,只要能想到的,几乎都在这长藤上长着。

杨艺跑到长藤旁边,摘下了几个苹果,向山下扔去,嘴里还喊道:“给你,婆婆。”

那几个苹果,突然长出了翅膀,朝老巫婆所在的小镇飞去。

在这里,卞红尘看到了那巨人的脸。巨人青面獠牙,像是西方神话里的撒旦,可是巨人很温和的朝卞红尘说:“你是我们的小公主的王子吗?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

卞红尘虽然知道这是梦,还是回答说:“我是杨艺的朋友。”

巨人圆圆地眼睛弯起来,“太好了,我们的公主终于有她自己的朋友了。”

卞红尘心里明白了些什么,有些难过,问道:“你是谁?”

巨人说道:“别害怕,我是公主的巨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卞红尘看了一眼正和蝴蝶捉迷藏的杨艺,说:“你在做什么?”

巨人用自己觉得很小的声音说:“我在托着这座山。”

杨艺听到了,跑过来,拉着卞红尘朝巨人嘟着嘴说:“你别欺负我的朋友。”

巨人委屈的说:“我没有欺负他。”

杨艺说:“那你在做什么?”

巨人说:“你的朋友就是这么问我的。”

杨艺说:“那你就告诉他吧。”

巨人没有出声,杨艺指着巨人说:“你看,他的手里举着的是什么?”

卞红尘说:“是山。”

“你知道为什么他会举着这座山吗?”杨艺说。

卞红尘摇摇头。杨艺得意的一笑,“因为他托着的,是这整个世界。”

卞红尘不明白,于是疑惑的看着杨艺。

“巨人在不断地长高,托着的世界也就在不断的升高,顺着这根长藤,一直到升到那天上最美的宫殿为止。”

“天上的宫殿是什么?”卞红尘问。

杨艺指着长藤,说:“你顺着这根长藤就会看到了。”

卞红尘顺着长藤望去,果然见到天空中有一片白色的云,云上有一座白色的宫殿。

卞红尘不由自主的说到:”好壮观啊。”

杨艺欣喜的指着宫殿说:“对呀,那是最美丽的宫殿。这根长藤就通向那里,那里,有我的爸爸妈妈。”

变红尘温柔的笑着说:“你的爸爸妈妈真幸福。”

杨艺说:“那当然,我一定会找到他们,我一定会和他们一样幸福。”

白色的云在梦里的天空飘荡,只有那座宫殿的云彩一直在那里,恍若一副挂在天空中的壮丽画卷。

卞红尘听到上空传来一声叹息,他抬头看见了应景。应景飘在天空上,对着他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卞红尘转过了头对杨艺说:“那只玉乌龟你拿着吗?”

杨艺从兜里把碧玉乌龟拿出来,在卞红尘眼前晃了晃,“你看,在这儿呢。”

卞红尘点点头,说:“那我走了,明天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杨艺说:“你不再玩一会吗?”

卞红尘半开玩笑的说道:”我也要去我的梦里,创造一个美丽的世界。”

杨艺说:“那我一定会去做客的。”

卞红尘说:“随时欢迎。”

卞红尘走了,杨艺的梦也结束了,她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手中的小乌龟,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一张全家福照片,甜甜的自言自语,“爸爸妈妈,我找到朋友了。”

窗帘紧闭的黑暗的小房间里,传出杨艺一个人低低的笑声。

第二天,天刚微亮,卞红尘步行来到咨询所门口,便看到杨艺手中拿着碧玉乌龟,坐在咨询所门前,脸色红润,看起来气色很好。

卞红尘说:“早安呀。”

杨艺说,“你昨天梦到我了没?”

卞红尘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昨天在我的梦里,做了我的客人,我带你看过我的梦了呢。”

卞红尘挠着脑袋,自言自语:“我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杨艺笑道:“那本来就是梦嘛。”

卞红尘摇摇脑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算了,我们进去吧。”他拿出钥匙,打开咨询所得大门,看到虎牙正从二楼走下来,卞红尘有些奇怪,“虎牙,你怎么没有回家?”

虎牙伸出食指,指了指二楼说:“上面有事。”

卞红尘更奇怪了,看着虎牙疲惫的眼袋,说:“他们能有什么事?”

虎牙耸耸肩,“我哪知道,可能和前段时间的那辆邪教车子有关。”

卞红尘心中还有不少疑问,可是想到身旁还有个人,于是没有多问,带着杨艺走向了咨询厅。

应景果然是个懒蛋,卞红尘朝窗外看了一眼,没有应景的影子,看来他又迟到了,便有些歉意的说:“抱歉了,应景先生还没有来,您先等着,我去个您泡杯茶。”

杨艺说:“为什么不喝咖啡呢?”

卞红尘说:“我不会泡咖啡。”实际上,在他十九岁之前,他一直不知道咖啡是什么味道。

杨艺说:“我不喜欢咖啡,因为是苦的。”

卞红尘有些诧异,“那你昨天还喝了一杯咖啡呢?”

杨艺说:“因为里面放了很多糖,我喝的是糖水,不是咖啡。”

卞红尘奇怪了,好像那杯咖啡里面没有放糖啊。

虎牙刚从外面进来,听到这句话,站住身子,讪笑着朝身后退了出去。

卞红尘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跟了出去,虎牙跑到前台那儿,若无其事的看着天花板,卞红尘从他前面拿起两个纸杯,泡了两杯茶,看了一眼虎牙道:“你天天捉弄我有啥意思?”

虎牙见他没有追究,对卞红尘说:“我刚刚是想告诉你,应景昨天也没走,现在在二楼开会呢。”

卞红尘说:“会开到什么时候?”

虎牙说:“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叫他下来。”

卞红尘端起茶杯,说:“我把茶端过去,然后我自己去就是了。”

虎牙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道:“那你自己去吧,被老板骂了可不关我的事。”

卞红尘笑了一下,没再搭理他,只是回到了咨询厅。

杨艺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碧玉乌龟,丝毫没觉得无聊。

卞红尘把茶水递给她,自己坐在他的对面,正色说道:“我在你的梦里面看到的东西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杨艺说:“你看到了巨人和巫婆,还有山和长藤。”

卞红尘说:“这么看来,我是真的是走进了你的梦里了,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杨艺翻动着灵活的眼睛,没有说话。

卞红尘放下茶杯,指了指上面说:“我去把那位谈话师叫下来,你稍等一下。”

卞红尘走上了二楼。

走上楼梯,刚到二楼,便是捧月心理咨询所的会议室,坐在上首的那人,便是捧月心理咨询所的所长,靳雷,卞红尘一般叫他老板,次位,则是黄四海与一个年轻人,那人面色有种不正常的白皙,好像许久未见太阳一般,这位便是咨询所的医生,蓝闲墨。另外,钱谦益与应景也在坐。

卞红尘上来时,几人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见到卞红尘,顿了一下,似乎并不想在卞红尘面前多说,卞红尘有些尴尬,但还是说道:“老板,那位杨艺已经来了,我想让应景下去一趟。

靳雷点点头,声音如雷,“应景,你先去,这事我们待会再谈。”

应景站起身,拍拍卞红尘的肩膀,说:“我们走吧。”

当卞红尘和应景走进咨询厅时,杨艺已经趴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睡着了。

卞红尘苦笑着说道:“我是要把她叫醒么?”

应景说:“不必,她睡着了也好,我带她看看那座宫殿里面的东西。”

卞红尘一愣,“什么宫殿?”

应景翘起嘴角,说道:“天上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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