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厅上还有三个大男人,这东西这么摊出来,实在有伤大雅,正要喝骂。
雪晴微笑了笑,捧到裕亲王面有,众人均是变了面色。雪晴却道:“公公可否请信得过的人看看这血迹是什么时候的?免得说媳妇胡掐,冤枉了人。”
子容扬了眉毛,往后一靠,全当看戏了。
裕亲王有妻有妾,哪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脸色一沉,“不必了,你接着办便是。”
雪晴回身报了日子,向方清雅问道:“这是那日我相公中你的计,在你房里呆了个把时辰后,我在你房里拿的,对吗?”
裕亲王一听,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这丫头看上去精明,实际糊涂。看向子容,后者却好整以暇,没点反应,眉头不由皱了皱。
裕王妃换了个坐姿,修得跟枊叶一样的眉毛扬了起来。
方清雅心里暗喜,雪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正好给了她生路,逼上些泪,看上去楚楚可怜,低声道:“是。”
雪晴将床单往她面前一掷,冷哼了一声,又回头对裕亲王道:“公公可唤门口的稳婆进来问问这是什么血。”
方清雅额头渗着汗冷,但很快冷静下来。
裕亲王看向门口,管家领了稳婆进来。
稳婆一看那床单自是认得,再看这座上的人,早吓软了腿,还没站稳就跪了下去。
雪晴对她和声道:“你不必怕,这事本不该再牵扯你进来,可是这关系到我的七出之名,我不得不劳烦老人家给我做个证。”
稳婆只求平安,忙一叠声的说,“是鸡血,是鸡血。”
方清雅顿时面如死灰,歪倒在地,大声叫道:“你血口喷人。”
雪晴冷哼,“我血口喷人?方才这床单你还说认得。”
方清雅哽了一下,“我……你,定是你另寻了同样的床单来陷害我。”又指了指稳婆,“这个婆子是你买通的……王爷,给民女作主啊。”
雪晴冷笑,也不与她辩,只问裕王妃,“二娘可认得这位稳婆?”
这位稳婆在京里甚有名望,裕王妃哪能不认得,见事情发展到这步,虽然不是自己所想,却也不能胡乱诓人,冷着脸‘嗯’了一声。
雪晴又问,“二娘可知,她平日为人如何?”
这些大户人家生孩子,自然家里有人,但有时不免要请外面的稳婆办些事,这些事多半是见不得光的,自然不会随便得罪外面这些有些门面的稳婆,如实道:“虽然贪些小财,却不是乱说话的人。”
稳婆一听,大松口气,连连向裕王妃道谢。
事到了这步,已经明白了。
方清雅却不肯承认,趴在地上硬说是雪晴和稳婆串通害她。
本来有些事,雪晴不想再问,想揭过算了,对她该怎么处置,那是慕家的事。
见她不依不饶,反而起了疑心,“我自是不愿你进他的门,但就算我同意,他也断然不会让失了信,让你进门,你与我根本扯不上太多关系,你说我要害你,我和你非亲非故,为何要害你?”
方清雅哑然。
雪晴又道:“你自己不检点,闹出这破事,便要拉上我们夫妻二人,怕不仅是为了保命这么简单。”
不等她答,接着道:“难道说,你恨我?这么做是想诓我个七出的罪名?”
她这一问,在座众人也起了疑心,她这么做,确实放了大赌注,赌得中了,雪晴得个七出之名,出了薛家,她现在这事到这环境,和三少又厮混过一阵,要子容娶她是不能了,但养着生下孩子,却是不难,时间长了,这事淡了,怕又是另一番环境。
方清雅打了个哆嗦,“我,我没有。”向裕亲王爬上两步,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王爷,我真是冤枉的,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莫掌柜的。”
一旁管家喝骂道:“什么莫掌柜,是靖王爷。”
方清雅怔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原来他还是个王爷。
裕亲王自不会相信她,但这事证据确实不足,额头有些痛。
正寻思着怎么处理,门口人影一晃,奔进一个披毛散发的蓝衫妇人,直奔到方清雅面前,将她一把抱住,见她哭得一片惨决。
慌了神,放开她,扑到裕亲王脚前,不住磕头,“王爷,饶了她吧,饶了她吧,全是我逼她这么做的,全是我鬼迷了心窍想为小姐报仇才逼她这么做的,要杀要剐,要浸猪笼,全该我来。”
方清雅大惊失色,扑上前将她拽住,“娘,你胡说什么。”
再看座上裕亲王,知道大势已去,身子软了下来,眼里一片绝望。
刚活了一点的扣,又成了死扣。
雪晴这时才看清,来人正是金玉兰的已经死了的奶娘,之前的猜疑全涌了上来,看向子容。
子容正看着场中冷笑。
裕王妃见突然有外人闯进来,脸色大变,喝问道:“她怎么进来的?”
管家不安的上前道:“是大少爷叫小的吩咐下面的人别拦着的。”
“这成何体统,当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裕王妃板脸喝骂。
裕亲王抬手将她拦下,对妇人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实说来,要不然,一并乱棍打死。”
妇人只想保着方清雅,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方清雅是她的亲生女儿,为了奶金玉兰,就将女人放在外面养着。
金玉兰对她十分信任依赖,对她的亲生女儿自也不薄。
她奶大金玉兰,感情自然不同一般,如同亲生母女,金玉兰因雪晴倒了,她自是恨雪晴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