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等众人散了,才拉着周成贵问,“他瘦了还胖了?”
周成贵这次去看望子容,比前些日子,要清瘦了些,但不想雪晴担心,打了哈哈,“没胖没瘦,妹子,你就别担心,他不是小孩子了,没准就当爹的人了。”
雪晴脸微微一烫,“八字没一撇的事,他平日里都做些啥?”
“他能做啥,天天就泡在人家染坊了,真是免费的驴,谁捡着谁挣。收了工,累得倒头就睡,”周成贵提了包裹,“我去把货下了,晚些把给你们带的东西,直接给你们送家里去。”
雪晴暗叹了口气,他在外面,这么拼做什么啊,家里又不愁米下锅,送周成贵到门口,“劳烦周大哥了。”
周成贵把包裹丢上马车,“你跟我还客气啥,走了。”跳上马车,扬扬马鞭走了。
到了下午,早上来看过热闹的一个年青人领了新婚不久的媳妇来试那些情侣装,那媳妇,穿了衣衫出来,一看自家相公,再看自己,往哪儿一站,都能看出是一对,脸就红了,赶着要进里间换下来,她相公一把拉住,“还换啥,就这么穿着陪你回门,让丈母娘看看,也高兴高兴。”
媳妇的脸更红,“这多难为情,别人看了笑话。”
“谁敢笑话?”年青人瞪了眼。
雪晴怕他说急了,迎上去帮那媳妇整了整腰带,“你们夫妻恩爱,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哪来的笑话,我家那口子是不在,在的话,我也让他穿一套,到街上转一圈,让大家看看,有相公疼着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年青人眉开眼笑,“看人家雪晴姑娘多有情调,你好好学学,别只知道家里的鸡鸭鹅。”
媳妇垂着心笑了,心里也甜,爱不释手的抚弄着腰间坠着的吉祥花结,“这得多少钱?”
年青人一扬眉,“嗨,就说你妇道人家,见不得世面,难得图一回高兴,雪晴姑娘还能坑我们不成?”
雪晴抿嘴笑了,“这平常的一套男装四十钱,女装三十钱,我也不多收你们的,就按平常衣裳价钱,一共七十钱,今天是我们头天开张,我给打个八折,只要五十六钱。”
媳妇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两套衣裳先不说款式,布料做工样样都是极好的,怎么就只是平常衣服的价钱,心里砰然直动,看向夫君。
年青人也觉得不可思意,难道这布料有啥问题?牵了袖子细看,怎么看,怎么好,哪有一点次品的样子,“怎么这么便宜?”
雪晴拿了块面料给他们看,“这些全是我们自己织的料,色也是自己家染的,成本比别人低些,再说我们这才开张的生意,又街里街坊的,我们不图钱,只图个人场。”
年青人和夫人对看了眼,均是满面堆笑,爽快的付了钱,接过包起来的旧衣裳,欢欢喜喜的走了。
陆太太过来望了几回,好不容易盼到最后一批人出去,凑了上来,“雪晴,去看看吧。”
雪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对面的铺子都关得七七八八,便吩咐婉娘关铺,随陆太太去看大夫。
医坊……
雪晴和陆太太眼巴巴的望着大夫。
大夫半眯着眼,把着脉搏,另一只手摸着山羊胡,边笑边点头,收了脉枕,“恭喜夫人,大喜,大喜啊。”
陆太太一张脸顿时笑得烂了,“大夫,没诊错么?”
大夫开着方子,抬起头看了眼陆太太,“这大喜事,还能诊错的,你就等着抱胖外孙吧。”
陆太太更是笑得有眉没眼了,“您看这胎怀得还正么?”
“现在看来,没问题,不过时日太短,多休息,少走动。等过些日子,再来让我把把。”大夫递了方子给身边伙计,“这是陆掌柜的药,你给他多配上两副。”
伙计接了方子应着走开。
雪晴以前一直不想要孩子,这当真确定有了,心里到象是喝了蜜一样的甜,摸着肚子,暗里骂了声,你那臭爹也不知啥时才舍得回来。
想到子容,口里答应她暂时不要孩子,可是心里巴不得能立马蹦个孩子出来,如果他知道他们有了孩子,不知该多开心。
想到这儿,脑海里就浮现出他高兴傻了的样子,脸上禁不住扬起了笑容。
大夫看了看她,也笑,对陆太太道:“看你家闺女乐的。”
陆太太早高兴得合上不嘴,她这辈子好不容易才得了个雪晴,雪晴成亲才一个月,就有了孩子,以后家里定能多添几个孩子,这家总算能热闹起来了。
雪晴红上一红,忙低了头,自己怎么跟着花痴一样在这儿傻笑,让人家平白看笑话。
大夫又交待了几句,雪晴和陆太太提了陆掌柜的药回去了。
出了门,陆太太就把雪晴扶着,雪晴见人来人往的,觉得别扭,“娘,这才怀上,哪能就不方便走路到要扶着了。”
陆太太只是笑,却不撒手,“你平时走路没个定性的,喜欢蹦达,扶着,我安心些。”
雪晴看着她娘笑,反手将陆太太挽了,“有孩子了,我还会蹦啊?”
刚巧临街的一个媳妇打旁边过听见,大声招呼,“哟,雪晴害喜了?”
雪晴咬着唇笑了笑,陆太太笑得有眉没眼,“刚去大夫那儿诊了,怀上了。”
媳妇一连声的道喜,又引来不少妇人媳妇,七跟八舌的热闹了半天。
陆太太自己一生少子少女,雪晴才完婚一个来月便怀上了,比她当初怀雪晴还高兴,跟那帮妇人媳妇好一阵子叨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