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华夏叫住他,接下的话含在舌尖,却不知如何再说下去。垂下眸子,盯着他衫衣上几颗明闪闪的扣子,每个细胞都像在极速收缩。
林宿身上有淡淡的香,跟江承和顾少卿身上的冷香都不同,全是温温暖暖的韵味。这个味道她熟悉了很多年不止,这天下她华夏最熟悉的男人,思及起来实则非林宿莫属。江承与她同床共枕三年之久,转首天涯时才发现那是一个永远再解不开的谜。而如今这个顾少卿,她更是一朝一夕都没读懂过……若随意有一个人问起她:“林宿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华夏才会轻松自若的弯了眼角,说:“那是个何其潇洒倜傥的男人,看着邪魅入骨,事实上没人比他更正经也更死脑筋。”
林宿觉得从认识她的那天起,他的脑子就一直是死的……几年如一日的守护她,华夏记忆中最痛苦的时候只要一抬眸总能看到他一张玩世不恭的脸,咧开嘴角慵懒且散散的笑着。一边训斥着她如何傻样,不省心,一边轻揽入怀时那动作早暴露出他所有的心疼和怜惜。即便这样如影随形的将她护在心尖上,仍是不曾雷池半步之多。
每次拥着一个女人沉伏喘息时,心口就像燃着一把焦灼腐烂的火,将他的身心都腐蚀干脆。头脑中一遍遍努力搜寻拼接一个女子的图形,黑夜中迷离的灯光下一垂首就似看到她在他身下媚笑得绚烂成花,面上每一个线条纹络都了然于心,唯独想起她的味道和感觉总像一计软软的闷棍敲下来,哪怕是场梦他都做不全……
华夏贴在他胸膛上急急的喘,林宿不知发了什么疯,紧紧的扣住她整个身体,唇齿一张一合间就要把她吞下去。
同样急速的喘息让林宿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还是在他身上从未见过的有失风度。他优雅,不论杀人还是上床,都一顶一的完美无瑕疵。这个女人却有轻而易举让他失控的本事,不分场合地点……天知道他到底企及渴望了多久,久到再得不到,他一颗年华绝伦的心,转首即为枯骨。
华夏维系着一丝理智推他,心中被密密实实的惶恐绕紧:“林宿……放……开啊……”奈何这样酥软无力的声音,越发增长他久困不息的魔性。
林宿哪里肯放,头颅一寸寸下移,所经之处华夏起初齐整的衣衫瞬息凌乱敞开。而他却像着了魔,全身发热,一度攀高的温度将整个身体渡得滚烫。大掌控制住她,觉得自己这一次免不了要风度尽失,就在这里要了她……
华夏怎会不知如此下去会发生什么,手掌上明明渗出汗,背上却嗖嗖的冒出冷意,与林宿滚烫如岩浆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宿伏在她胸口处抬头,眼里浓浓的火,嘴角噙了丝坏到滴水的笑,薄唇微微轻启几许,看出呼吸紊乱。再开口,声音吵哑暗沉:“华夏,我林宿就对你霸道这一次,死而无撼!”
华夏瞳孔倏然张大,抓紧他肩头的手隔着数层衣料都仿要嵌进血肉之躯里,全身每一处都叫嚣着“危险”,清楚感知他的大手探到了哪一处。心下一慌,脱口唤他:“林宿!”
林宿铁了心思,低着头忙活不肯抬头看她。包间是封闭的,侍者出去前知道两人在谈生意,只要不被招唤就算几场春宫图画完也不会进来打扰。华夏半个身子被他按压在室中宽大的沙发上,微一抬眼就看到色彩斑斓的天花板,十分炫目精湛的颜色,就连那水晶吊灯都色泽高雅。她的眸子却像无助的婴孩一般,惊恐得几经闪烁之后,慢慢的暗沉下去。不知这样是对是错,觉得自己不该挣扎也不该反抗……他的舌濡濡扫过她的肌肤,温暖中却像带了锋芒,丝丝蜇人的疼,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或许林宿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一个,时至今日这一刻,只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就在林宿轻轻揽着她,温温缓缓的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呼啸过他太多的好。他独情以对若干年,到了这一刻她的心又怎会仍旧生硬僵冷一片……
“嗡……嗡……”响声淌过,华夏的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起来。接着就是沉碎的铃声,久远至褪色的一首《忘记他》。
无独有偶,林宿之前胡乱扔在桌上的电话也叫起来,原来暧昧缱绻的包间内一下错乱交杂的纷扰了起来。
华夏衣衫早已零乱至快不避体,林宿滚烫的身体顶压着她。这一下就像按了暂停键,林宿一切动作停下来,垂首进至她的胸口,烦躁的轻骂了一嗓粗话。
华夏尴尬,轻轻推他:“电话……电话呢……”声音里含了微许的喘息及细微的浓重鼻音,传进他耳畔就像事成时她在他身下细细的吟。
林宿忽然欣喜,抬起头扯动嘴角邪笑,她的眼眶还很浑浊不清,脸颊却艳如桃红。看着他时瞳中色泽不明不暗的,真是娇媚得恰到好处,世上大抵没有哪个男子看到这样的可怜相不怜惜动容的。
先不顾及叫得欢快的手机,修指滑上她的眼梢,身体上窜了一点,将她半露的身体揽进怀里。语气中似心情大好的样子:“害怕了?嗯?”
华夏的脑子之前还一团乱麻似的,就连思考都混淆不清。这一刻却像长潮的海,轰轰隆隆的响彻那么久之后世界一下宁宇了起来,太过安静后形成巨大的对比和落差,仿如血液流淌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析。灵魂与思绪一并沉顿安逸,每一个器官都要沉睡,听到林宿的问话,模模糊糊的点头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