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
虽然君凌逸回避了某些话题，但她知道，立后一事怕是不好再拖。
果然，三日后君凌逸下了口谕：谁先诞下皇子，便立谁为皇后。——很公平。云相没有理由反对。毕竟，若冰虽面容有瑕，但德行无亏。
堇色听闻，倒是难得地没有表示不满，只是当晚饭桌上就出现了奇怪的汤药。据说是宫廷秘方，弄得若冰哭笑不得。
“娘娘不好了，二殿下和睿小王爷在荷池边打起来了！”瑗秋气喘吁吁跑过来。
若冰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君凌逸继位初大肆封王一事，而那位睿小王爷便是怀王独子，君凌逸怜其无依，特辟恩旨准其入宫教养。只是，明翳和明睿素无交集，怎会突然起口角还大打出手？
匆匆赶到，两人已经罢手，因为推搡着到了水里，衣衫湿哒哒还在滴水，狼狈的很。看见若冰，明翳打了个喷嚏，垂着脑袋弱弱叫了声“母妃”，明睿板着脸行礼。
“赶紧的，把二殿下和小王爷换洗的衣物拿到景辰阁。援秋，叫人备温水和姜汤。”事已至此，苛责无用，到底还是孩子，身体要紧。
君明翳见若冰脸色不好，道了声喏，乖乖跟着堇色走了。君明睿也没有多说。待人去的远了，若冰这才问随侍的女官：“刚才怎么回事？”
女官是君明翳宫里的。“回娘娘，方才殿下拿着纸鹞说要来寻您，中途遇着小王爷。小王爷不小心踩烂了殿下的纸鹞，殿下不依，就说了几句重话。”
“嗯。然后呢？怎么又打起来了？”
“是——是小王爷气不过，说——说殿下堂堂皇子，却只知玩乐。”
若冰大概明白了：“二殿下先动的手？”
女官垂头，轻轻道了声“是”。
回到景辰阁，君明睿已经收拾妥当。“请眉妃娘娘安。”
若冰示意他坐下，却不说话。
君明睿忍不住：“是他先动手的！”
“可是明翳未满三岁，你跟个孩子较什么劲。”
君明睿依然不服气：“我又没说错。我三岁的时候，能背下半部《论语》。”
“他并不是你。”若冰叹了叹，“小王爷应该记得我在丰台寺说过的话。”
君明睿沉默。
若冰看他心里明白，就没有再留他：“时候不早，小王爷还是先回去吧。”
“是。明睿告退。”
见他走了，君明翳这才怯怯探出头来。若冰看他抱着桌腿缩着脑袋惨兮兮的模样，唯一的一点气也消干净了，只是脸仍旧板着。
“你倒是长进了，堂堂皇子之尊，竟学市井泼皮打架！人家比你高一半，力气也比你大，你打得赢么？！”
“他说我！”
“哦。他说你什么了？”
“他说，他说……”君明翳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
若冰却不容他退却：“他说你堂堂皇子之尊，却只知玩乐，是不是？”
君明翳不说话。
若冰继续问：“那你觉得，他有没有说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