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琢磨着该怎么回复他。
“你怎么了？你不是没有正式工作吗？”他伸手松了松领带，一手把着方向盘，转身看着我。
“什……什么？”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刚刚我和扬振兴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他没吭声，只一脸沉默地看着我。
我一想到我当时说的那些目的满满的话被他听了去，心里就莫名的恼火起来，一种羞耻的感觉从心底快速地渗入到四肢百骸。
他毕竟还是我曾经想要追求过的男人，我即便是再沦落，在他的面前，也想给他多多少少留一点好印象，然后把自己阴毒的一面掩盖起来，可是偏偏他刚刚听到了我的那些话，我的心里恼火羞耻之余，却也小小的难过起来。
我沉着气盯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刚刚服务员安排好包间，我打算过去跟你说一下，然后去包间里等你，谁知一走近就听到你和杨振兴说起兼职和工作的事情……”
我红着眼睛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因为你听到我们的谈话，所以你吃饭之前才叫我少和他接触的？江修明，是不是！”
他皱了皱眉：“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好！好……我不用你为我好！我不用你为我好行了吧！”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伸手猛地推开门抬脚就要下车。
“小美！”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我扭头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我做什么？我别在这脏了你的车！你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了，我还在你的车上干什么！江修明，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摆明了就是想接近他，我缺钱！我就是想要他的钱！我不在乎他是五十了还是六十了！我也不在乎他在你们行业内的风评好不好！反正我就是想傍上他！用他的钱替我妈妈还债！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越说心里面越委屈，我不是傻子，我也知道羞耻，我曾经以为我已经刀枪不入，即便是在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面前，我也照样能心平气和，可是我错了，这种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去跟有钱的老男人换钱的举动若不是被他发现，我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偏偏我那样心机又下贱的一面被他看到了，我的心里不可能不难受。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手指尖都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你放开我……让我下车……”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起来。
他沉着脸伸手紧紧地握着我的胳膊：“把门关上，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难处跟我说出来，我能帮的一定帮……”
“我不要你帮！”我的声音猛地拔高，“我为什么要让你来帮我！我自己有能力去解决！江修明，我告诉你，你别多管闲事！”
我一边说着一边劈手就去打他的手：“你放开我！我现在要下车！”
“小美！你到底怎么了！”他的脸上微微有些着急，用力扯着我的胳膊不放手，“你先别生气好吗？小美，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我紧紧地咬着下颌，扭头用力往外挣脱着身子，哽咽地说道：“我不用你帮，我谁也不用……”
“你听话！小美！你听我说！”他干脆倾过身子来，一只手握住的我腰，将我用力往他的胸前一拉，另一只手伸过去将车门砰地一下关上。
“小美！你冷静点……我不是故意听到你们谈话的……”他两只手牢牢地握着我的肩膀，低头看着我，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反正你都听到了！”我用力握着拳，拼尽全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你都听到！江修明，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我就是那样，我下贱，自甘堕落，只想着去傍个大款换点钱，我就是这样，我刚刚跟杨振兴都是装的，我的可怜是装的，我的努力和上进也是装的，实际上我就是一个不会做饭，什么也不会，但是又喜欢耍心机，喜欢勾引男人的女人，这就是我……你都看到了……”
“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你……”他紧紧地皱着眉，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咬牙说道：“你没想过，今天被你碰上了，我就跟你实话实说，江修明，你可要小心了，我这个人很疯狂，也没有底限，只要我身边的男人可以为我利用，那我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利用，你也不例外，江修明，你以为我还是两年前那个曹小美吗？我告诉你，那个曹小美早就死了，你对面的这个女人，现在心如蛇蝎，你要是不想惹上麻烦，我劝你趁早放开我，让我走……”
他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半晌，轻声说道：“好了，小美，你冷静一下，不要再闹了……”
“我怎么是闹！江修明！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是你现在不放手，被我赖上之后你后悔就来不及了，我会骗光你所有的钱，我会把你拉下地狱，江修明，我已经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惜再多拉一个垫背的……”
我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他静静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小美，我不是傻子，所谓的地狱，你把我往下拉我会下去吗？也许是我把你拉上来也说不定……小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八年前就知道，那日晚宴，你装做受伤的样子，我抱你上车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还有那次我相亲，我知道你是看我被她那样嘲笑，心里面气不过，所以才故意去和我攀谈，还特意把我的一些情况透露了出来，小美，你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两件事情我就可以看出来……”
“你看出来了是吗？所以我就是这种心机的女人……”
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说我通过这两件事情看出你是一个心机的女人，我承认你有心机，可是你的每一次所做所为，都是为了别人，第一次你装晕倒是为了田田，想把那个女孩儿的罪名坐实，第二次你是为了帮我挽回颜面，小美，我虽然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不可否认，我心里面还是有些感动的，那时我本不屑于去谈论自己的事情，所以才任那个姑娘嘲笑我，可是我没想到你就那么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在乎她是怎么想我，怎么看我，怎么瞧不起我，可是小美，你的出现，我却莫名的高兴……”
“你留下了你的名片，有好几次我都想给你打电话，可是联想到之前你为田田做的那些事，我知道，那不过是你最平常的一个举动，也许你回头就会忘了，所以我才没打电话给你，可是这些年我一直记得你那时的好……小美，我对你的印象一直没变，即便是听到你和杨振兴说的这些话，可是这又怎么样？这不就是你吗？小美，我从来没有因为你说过的这些话瞧不起你或是怎么样……”
我听到这里，一下子愣了下来。
我那时不过一个玩笑的举动，想不到他会一直记到今天，他说的很感人，我也很感动，可是我过不去自己那一关，尽管他说他对我的印象始终没变，可是我自己知道，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曹小美了，我堕落糜烂，谁挨着我谁倒霉，他始终是曾经入过我心的那个男人，所以我即便是再想着利用人也不会想到他的身上。
我沉默了一下，哑着声音说道：“好了，你说完了是吗？那就放手吧……在我没骗光你的钱之前，放开我的手……”
“小美……”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你不要这样……”
“我不要这样？”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不怕是不是？我说了，我欠了很多外债，江修明，我需要很多钱……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他紧紧抿着嘴，手上却渐渐用力。
我嘴角噙上一丝笑，挑眉看着他：“怎么了？你怕了是不是？那就赶紧放手，现在让我走还来得及……不然的话，再晚一点，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田田的小叔……”
“还有，江修明，我跟你说实话吧，你也许不知道，我两年前曾经喜欢过你，那时我还跟田田说过，我想要追你，可是后来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我也再没有心思去想你，所以，你知道这几天来为什么我一直没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吗？是的，就是因为你毕竟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尽管那种喜欢只是源于对你的不甘心，我不甘心被你忽视，想要把你追到手让你正视我，所以，江修明，趁我没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之前，放手吧……”
我说完，用力挥着手臂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他的手上却更加用力起来，他低头看着我，脸色越来越认真。
我怒瞪着他：“你放手啊！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
我简直对他的这种沉默和固执要崩溃了。
“我有很多钱……”半天他开了口，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小美，你可以骗骗试试……”
我一愣，反应过来时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你神经病吧！”
我说完，几乎用上吃奶的劲儿一把挣开他的钳制，扭头开了门就往车下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