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的身子本来一直笔直地站在哪里,此时听了他的想法,不禁惊得象得了虐疾似的抖了几抖。
"请,请问,天神你说,说什么?"
"把那些男人招来,让他们与我们的女人在这儿结婚成家。"秦兆丰尽量用他听得懂的词讲解这个对他们来说是天方夜谭似的设想。
"我,我还是不明白。"这个计划显然远远超出达摩的想象范围,他象最早聆听秦兆丰的话那样,显出一种绝对无知的茫然。
秦兆丰又深入浅出地给他讲了一番,达摩还是似懂非懂,眼睛快节奏地眨巴着。秦兆丰已经失去耐心,但他很快想到这种婚姻对他们来说确是开天劈地的举措,他就又强压住心中的烦躁,给他又从头讲了一遍。
这次达摩懂了,但他马上瞪起眼睛,口喘粗气,有点烦躁地叫起来,"天神,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让他们来这儿结婚,来这儿安家,岂不是坏了我们祖宗的法则,坏了天下的规矩,天啊,天啊,这千万使不得呀。"
秦兆丰很快明白和达摩争辩下去实在没有必要,这个玛雅氏族最聪明的人,可能也是最顽固不化的人,他比别的人更传统更保守。到是在玛莉这里,秦兆丰受到了鼓舞。
玛莉一开始也惊得目瞪口呆,但她用不了多一会就想明白了这种招收男人会带来的种种好处。而且由已及人,她体味出男人固定在身边的方便。
可是,当玛莉将这个对女性来讲更为得体的安身之法告诉她们的姐妹之后,看到的是一致的沉默和抵抗。她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来来走走的同居,******隔三差五的调换。
突然将自己固定在一个男人身上,而且要相守一生、实在不可思议。一个年龄较大的女人说话了,"就算我愿意结为夫妻,那男人也不见得肯干呀。"
玛莉把她们的忧虑告诉了秦兆丰,秦兆丰也一时无计可施。他由此明白,改变一个种族的生活习性大概比建一座城堡还要艰难。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他在约有一华里长的洞内盘旋巡视,发现来此求欢的外族男人已越来越少,那些由于没有人陪睡的女人们,竟聚在一处诉说着无边的寂寞和莫大的怨恨。
尽管在他走过的那片刻间,她们缄口垂首,一副任人宰割的神情,但他刚刚离开,抱怨声就象狂风掀起,又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这使秦兆丰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天神"的地位已经开始动摇。她们这种生理上的饥渴,日久天长,难免会酿成一股毁灭玛雅氏族的火焰。
如果不是随后出现的转折,秦兆丰几乎想放弃这一不得人心的举措了。一天中午,苏格在离扎谷不远的地方,抓到了私奔的玛婕和她的男人。
苏格是把她们作为战利品奉献给秦兆丰的。他以为秦兆丰会让他行使自己的职权,用柳鞭或别的刑具对这对私奔的男女实行惩戒,但秦兆丰却迟迟没有下令。
这对男女是苏格偶然间发现的。她们并没有逃去多远。最早,这个西雅氏族的男人想把玛婕带回自己的部落,共同生活。但他们部落对他这种不可思议的蠢举,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他们还没有接纳外族女人的先例,而且玛婕发现这里的女人都对她抱着天然的敌意和排斥的眼光。没有办法,他们就逃到森林里,象鸟一样在树上搭了一个自己的巣穴。
秦兆丰坐在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石阶上,久久地凝视着跪在他脚下这对男女,惩戒的念头不是没有产生,但他很快明白惩戒她们并不会有什么理想的效果。
秦兆丰问玛婕愿意不愿意再回山洞生活。玛婕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愿意。几天的树上生活,已使她苦不堪言。所以她回答时声音竟感动地有几分颤抖。秦兆丰随后问那个西雅氏族的男人是否愿意来扎谷生活。
那个男人听不懂他的话,茫然不知所措。玛婕把话翻译给他,他犹豫了一会,便也回答说愿意。然后又问他们是否愿意结为夫妻。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他们的想象,在玛莉给他们解释后,他们这才茫然无奈地点了头。
秦兆丰当即为他们隆重地举办了结婚的仪式,把玛雅氏族的所有人都集中在洞内,当众宣布了这一有史以来的第一对夫妻关系,勉励他们和睦相处,白头偕老。这对夫妻象木偶似地接受了人们言不由衷的祝福。
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滑稽和不可理喻,他们在被迫用节日盛典的方法庆贺这场婚礼。翩翩起舞的时候,腿脚僵硬,面无表情,几乎象追悼亡灵一般。但仅仅几天,人们就发现这对名正言顺的夫妻享受到了生活的种种好处。
这对夫妻既可以独享一间自由生活的山洞,又可以形影不离的缠缠绵绵,竭尽男女间的****。这对模范夫妻,引发了玛雅氏族几乎所有成年男女的结婚念头。先是女人们有了冲动,她们很快试图感化和诱导找她们寻欢作乐的男人,并以永远不再同居相威胁。
那些外族的男人当然轻易不会上当,但久而久之,意不可自制的妥协了。在一个男人降尊纡贵归依了自己同居的女人之后,很快就有七八个男人无可奈何地永久定居在了扎谷。
对这些不太甘心投奔来的男人,秦兆丰都予以极高的礼遇,亲自为他们起了新的名字,并赠送一件羊毛织成的坎肩和一把既可防身又可狩猎的铁刀。
让秦兆丰意料不到的是,越来越多的投奔,竟然引发了这个神秘世界上的第一场正规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