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部长赖思已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对玛雅的战争。
朱伯理却继续寻找着阻止这场战争的办法。他不想眼看着大秦毁灭在这场战争之中,整个世界毁灭在这场战争之中。拥有核武器的国家,现在已有十几个。
国际间的矛盾早已白热化,只是彼此间惮于世界舆论和自身的安全,不敢擅自使用罢了。一旦大秦率先挑起核战争,其它国家就会蜂拥而上,最后的结局便是人类的毁灭。
而现在,大秦要进攻玛雅的消息已透露了出去。玛雅国的总统伽尔加西已宣布国家进入了战争状态,并且发表强烈声明,如果大秦国胆敢使用核武器,玛雅民主共和国将会针锋相对地对大秦进行核打击。
玛雅共和国还争取到了大多数国家的支持,大狐国、威尔兰、英吉利、胡图国也相继发表声明,强烈谴责大秦国挑起核战争的罪恶行径。
朱伯理把所有这些抗议声明和威胁呈送给秦元霸审阅。过去,他不敢这么做,但现在顾不上秦元霸的发怒了。出乎他的意料,秦元霸不仅没有害怕,相反,却臃容大度地淡淡一笑,"我到是很想请他们到我这里打一会牌呢。"
疯了,秦元霸彻底地疯了。在全世界的威胁都不能让昏了头的秦元霸清醒过来的时候,朱伯理突然想到,也许还有一个人能控制得住这个战争疯子,这个人便是已经在八台山隐居了十几年的兆丰大帝。
但是,让朱伯理想不到的是,兆丰大帝却拒绝接见他。任凭他在门口怎样苦苦哀求,兆丰大帝还是不让陪同他的僧人打开大门。情急之下,朱伯理决定用头去撞击大门。
三个小时的航程已使体弱多病心急如焚的朱伯理站立不稳,他还是想用极端的手段赢取已经变得铁石心肠的兆丰大帝的同情。在他刚要屈身用头去撞寺院大门的时候,被随从人员拦住了。
"你是大秦总理,你完全有权下令砸开大门。"秘书提醒他说。
"他是大秦大帝呀。"
秘书忍不住嗤笑一声,"他现在不过是个老佛徒罢了。"
"他是总统的父亲呀。"
"总统从来就不提他这个父亲么。总理,你下命令吧,我们完全可以砸开它。"
朱伯理冷冷地瞪了秘书一眼,趁他们不注意,一个箭步朝大门冲了过去,等秘书和警卫反应过来,朱伯理的头已是鲜血淋漓,随即,倒在了门槛之下。
好在,总理专机上带有医生护士,急忙进行包扎。一个小时以后,头部裹满了纱布的朱伯理苏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睛,声音虚弱地:"兆丰大帝的佛门打开了吗?"
"没有。"
朱伯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他仍不甘心,又吩咐秘书去寺院看看门打开了没有。秘书从轿车上下去,匆匆跑上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一会儿回来报告道,门依旧紧紧锁闭着。
"天亡大秦"。朱伯理顿时泪如雨下,"天亡我等了。"
秘书和警卫都劝他回去。朱伯理摇摇头,愤然道:"我回去干什么,我就此在这里出家了。"说完起身欲脱身上的西装,解自己的领带。秘书急忙按住他已瘦若鸡爪般的手指。
朱伯理挣扎了好一会才勉强躺下,他眼含热泪对他们道:"你们不知道,大秦快完了。"
直到现在,朱伯理的秘书和警卫都不知道国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朱伯理一直严密地封锁着这个毁灭性的消息,也严令禁止身边的人收听外国电台和阅读外国的书报,所以朱伯理的话说得他们如坠烟雾之中。
"既然这个兆丰大帝的门不开,就不要再等下去了,"秘书说,"总统已经来了五份电报,打了十几个电话催你回去。"
朱伯理像是赌气似地,"我不回去。我坚决不回去。"
秘书终于不得不说实话了,"总统传话说,你再不回去,就要按叛国罪逮捕你。"
"他爱怎么审判就怎么审判去。"朱伯理丝毫也没为这个恐吓而吓倒,他闭上了眼,"我是不准备回去了。"
秘书哭笑不得,他跟随朱伯理两年多了,一直认为总理是个理性很强的政治家,今天见他完全变成了一个撒泼的小孩,不禁摇起了头,"总理,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队的飞机已经起飞,朝这里飞来。"
朱伯理冷笑一声,"我看他们能把老夫怎样,大不了早死几天么。"说完两手一摊,索兴把身返过去了。
"总理,不可儿戏。"秘书俯身恳求道,"我们还是马上回去吧。"
朱伯理把身体返了回来,神严色肃地,"你们可以走了。"
"那你怎么办?"
"我准备在此出家。"
秘书着急地跺起了脚,"总统怎么会同意你在此出家呢。"
"我陪他四十多年了,他总该让我给自己找一个归宿吧。"
但是事情突然出现了变化。就在秘书和警卫苦苦哀劝朱伯理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急速驰了过来。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是四年前被迫退野的二世皇帝秦元国。
总理的卫队已将兆丰大帝的寺院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都是近两年招募的青年军人,不认识也从无机缘认识这位前皇帝,所以理所当然地把冒然闯来的秦元国挡在了三米的安全线外。
"马上离开,任何人不得靠近寺院。"
"我是秦元国。"秦元国很气愤,他很不情愿报出自己的名字,还以为一旦报出自己的大名,这些荷枪实弹的卫兵会吓得俯身倒地,但出乎他的意料,这些卫兵不仅没有吓昏过去,还趾高气扬地叫嚣道,"谁也不行,这里已经封锁了。"
唯一陪同秦元国的秘书模样的人走近士兵,解释道:"这是我们国家的先皇帝。"
士兵还是不买帐,"现在是民国了,那来的什么先皇帝,不行。谁也不行。"
"你们这里谁主事。"
一个卫兵不耐烦地冲台阶下的皇冠轿车呶了呶嘴。秦元国的秘书就奔下台阶去交涉。朱伯理还赖在轿车后座躺着不动,猛听见是先皇帝秦元国赶来了,急忙趴起来道:"他在那里,我去看看。"
朱伯理一副伤兵模样,样子十分可笑,但秦元国的秘书还是认出了这位现任国务总理。他简短地提出秦元国要面见父皇的要求,希望朱伯理能给以方便。朱伯理苦笑了,"我们正发愁无法觐见大帝,正好,我们可以同行。"
秦元国一开始并没有认出面前这个卑躬屈膝的总理,他对朱伯理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尤其是朱伯理现在这一副狼狈而愁苦的模样,他从心里感到厌恶。他知道,那次推翻他的政变正是出于面前这个小人之手,所以他拒绝了朱伯理一同拜见兆丰大帝的请求。
"你先见父皇去吧。"
朱伯理伤感地摇着头,"他不肯开门呀。"
"父皇现在不想见俗人了。他已被佛界加冕为普善活佛。"
"我有要事要见兆丰大帝呀。"说着朱伯理眼睛冲动地流下两行泪水。他左右看看见旁边再无他人,便将秦元霸要发动针对玛雅的战争和他对核战争的担忧给秦元国讲了一遍。
秦元国虽然时至今日还不知道即将爆发的这场战争,但对垣丰即将发生的大地震却充满了担忧。他长叹一声,"悲剧提前了。"
"请陛下想办法引我去面见兆丰大帝,现在只有兆丰大帝能制止这场可怕的战争了。"
秦元国也伤感地摇着头,沉吟了一会道:"父皇也怕制止不了这个疯子。"
"兆丰大帝毕竟是总统的父亲呀。"
秦元国苦笑一声,"朱先生难道认为儿子就一定听父亲的话么。"
"亿万生灵将毁于一旦哪,陛下。"朱伯理已经泣不成声,"我们怎能眼看着这场毁灭性的战争爆发呢。"
秦元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踯躅良久,突然站定,认真地盯视着朱伯理道,"你们完全可以采取别的办法去制止这场战争。"
朱伯理垂头丧气地,"我什么办法都想过了。"
秦元国面色凝重地,"还有办法,国家不能因一个人的愚蠢而毁掉。"他抬起手猛劈了下去,"我们完全可以用牺牲一个人来挽救这个国家。"说完,秦元国背过了身去。
朱伯理怅然了一会,终于领会了秦元国的暗示,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口齿不清地告别道:"我先退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