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次,都问得塞里维亚无法搪塞。如果说,兆丰大帝在许多要紧的国家事务上已昏昏不知所然的话,他在自己的皇陵修建上,思维意识到是难得的清晰和理智。
甚至在微小的细节上,譬如安放棺椁的墓室面积大小,四壁的石雕木刻,兵马俑安放的位置,嫔妃殉葬后入墓的前后顺应,他都有自己精确有序的计划。
其实,塞里维亚早就不按他的圣旨行事了。由于资金的巨大空缺,由于大批工匠的逃亡和枪杀,早已不能按照兆丰大帝的旨意,按部就班,精益求精,尽善尽美了。甚至可以说,当时设计宏伟,规模巨大,即将载入史册的这一伟大的皇陵,早已成了一个"豆腐渣"工程了。
材料短缺,以次充好,抢夺工期,每一个程序都是迫不得已的马虎草率,以至连对建筑技术一窍不通的守卫士兵都看出来了,这个外表雄伟的皇陵是一个连四级地震也经受不起的草木棚子。
为了维护表面的掩人耳目的建设质量,塞里维亚撤免和枪毙了几个建筑项目负责人和"包工头",但是只有他心里最清楚,这些屈死鬼不过是代人受过,都是腐败程度远不为过分的"小鱼小虾"。
而真正有罪的该株连九族的,需要灭门惩罚的,他一个都不敢动真的,相反,还得他这个相国主动与他们共守"同盟"。别说各省市的郡守市长,就在朝廷内,就有好多个大臣借兆丰大帝的这一皇陵工程,中饱私囊,巧取豪夺积聚了足可享用几世的财富。
借皇陵工程征收的税赋,摊派来的资金,调拨过来的民工数量,截止目前,修五座皇陵也绰绰有余了。但是,只有他塞里维亚清楚,真正用到皇陵建筑上的资金还不到征收来的资金的十分之二。
十分之八的钱在打入皇陵建设帐户之前,就层层截流和盘剥到少数官员的腰包里去了。甚至可以说,这个世人皆知的事实,除了重病之中的兆丰大帝,早已成了一个无人不晓的"一级机密"。
现在,甚至可以这么说,大秦帝国的六亿国民,最盼望最期待兆丰大帝早一点毙命的,不是霍光兄弟,不是敌对国的首领,也不是行将饿死的草民百姓,也不是由于兆丰大帝的****、含冤在狱待决的囚犯,而且贵为相国、全国首富的塞里维亚。
别的人,也许会寄希望兆丰大帝康复之后,能平反冤案,让他们能以重见天日;还期待兆丰大帝龙体归安之后,能励精国治,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还盼望兆丰大帝在主执朝政以后,与邻国修好,以避免边境战争的频发。
唯独他塞里维亚惧怕兆丰大帝身体康复,只要兆丰大帝稍微了解一下现在的国情,稍微的听取几个大臣的意见和看法,他塞维里亚都逃脱不了轻则罢免,重则灭掉三族的惩罚。
所以,塞里维亚眼见得兆丰大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除了心里窃喜之外,毫无怜悯之意。
如果不是兆丰大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他毫无办法调离,他甚至想过早一点用药毒死这个百无一用的昏庸皇帝,好早一点把自己十一岁的外甥,兆丰大帝的第十六子扶上皇帝宝座,那样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不必担心某一天早晨或晚上被人砍掉脑袋了。
塞里维亚现在一边对兆丰大帝虚于应付,一边对兆丰大帝实行严密封锁。包括皇子公主,凡提出要晋见兆丰大帝的人,必须经他的手谕批准,否则谁也不能进入养心殿一步。
与此同时,他还动用国库最后的一点资金,建立了事实上只为监督朝廷大臣和将军的皇家情报局。这皇家情报局可以随意批捕和暗杀一切威胁"皇家"安全的任何身份的人,当然也包括妄图颠覆大秦政权的一切**********者。
就是这样,塞里维亚也常常在半夜被恶梦惊醒,并由此患上了让他痛不欲生的失眠症。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实际上早已坐在了火山口上,或者可以说成了帝国上下的"众矢之的"。
尽管他暴虐无道,已听不到什么抗议和诅咒之声,还是有民间流传的对他恶毒诅咒的民谣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些用心极其恶毒,极尽污蔑之能事的攻讦和贬毁之词,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贴在了相国府的门上,夹在了每天必看的文件中间,有时竟被放在了他睡觉的枕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为此,他毙杀了好几个嫌疑极大的家仆,但不几日,这些对他百加诽谤的传单标语还是出现在门缝里,办公桌抽屉,甚至他的官翎带上。以至他后来怀疑,这些事可能是他的老婆和儿女干的。
老婆对他怨恨,这个他心知肚明,因为从任相国的那一天起,他就再没理睬过这个尽管刻意装扮却让他看起来毫无兴趣的臭婆娘,俩人之间已经有好些日子没亲近过了。她能不像怨妇一样仇视他吗。至于他的儿女,他也怀疑他们与自己心怀二异。
尽管他在金钱上极大地满足了他们的奢望,为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当今世界最高级的具有防弹性能的轿车,配备了几个从一觉醒来到晚上入睡都形影不离的贴身丫环和保镖,但这几个儿女,仍然贪得无厌,在外面给他惹事生非。
他不得不斥骂几句,而他们竟然不服,与他时时顶撞。他作为几亿人口的大国相国,现在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教育这几个子女了。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其实算不上很坏,很紧张,但这几个子女对他这个相国大人却天天表现出爱搭不理的样子,让他心里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