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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铁血少年 176 一万两千米 (12)

剑意仅仅是含而不发,便有这样的威势,若是让他承受一道本源剑意,不知要厉害到什么程度,易天行心中竟然生出向往,整个人焕发出一股蓬勃生机,他原本要被扎破的心念再度变得坚韧起来,胸膛一挺,高声说道:“我愿意承受师尊的这道剑意,若是不幸身死,也毫无怨言。”

说完,易天行的心中生出大彻大悟之感,生死完全被抛到脑海,一往无前的气度正好暗合剑道笔直刚正的意境,让仇戾天大感满意。

“吾之剑道,共分五境,分别为剑气、剑芒、剑罡、剑意、剑心。在没有修炼剑道之前,曾自创十二天罡万法飞轮,称雄天宇山脉,斩杀无数人杰,也因为杀戮过多,导致心魔降临,颠倒疯狂,几乎陨落,身受重伤,行至敛羽山,恰逢敛羽剑现世,这才让我渡过一劫。”

将自己的生平过往简单述说一遍,仇戾天并没有立即用剑意为易天行灌顶,而是要将剑道传承先交代清楚,这是为人师者的责任,在这一点上,恶神倒是很尽职尽责,并非是易天行所想的那种便宜师尊。

易天行从仇戾天简短几句话中,却听出一个修为惊天的大修魂士所经历的艰险于曲折,尤其那句“斩杀无数人杰”,虽然不过六个字,但却囊括恶神波澜壮阔的一生,若是详细道出,简直可以写成一本传奇传记,令人赞叹,而说道剑道五境之时,每说出一个境界,易天行便有了一种感悟,似乎触摸到剑道五境的门槛,如同读了一部鸿篇巨著,内容已经知道,但是其中蕴含的深意,却无法参详。

“也是在敛羽山,遇到我的师尊,传授我无上剑道。”说道这里,仇戾天的心念中有了一丝温暖之感,还有崇敬之意。

“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就是你的祖师名讳为渺尘,不可有半分亵渎。”仇戾天郑重说道。

易天行点点头:“谨遵师尊教诲。”

“敛羽剑本是我师尊的佩剑,放置在敛羽山也是为了寻找传人,我能得此机缘,实在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事,师尊他老人家风华绝代,冠绝天地,所授剑道直指道心本源……

你既然修习过十二天罡万法飞轮,对于理解我的剑意有很大帮助,现在我就为你灌顶,只要你能将我的剑意炼化,便可以算是我真正传人。”

仇戾天说完,一指点出,一道凝练如同恒星般的剑意笔直冲向易天行。

“不要抗拒,全身心接纳我的剑意,引入魂识,让你的心念和这道剑意彻底合二为一。”仇戾天的声音在易天行魂识之中响起,他所有防御在这道剑意面前都如同纸糊的一半,连半点阻碍的作用都无法起到。

这道剑意,一进入易天行魂识,便准确找到他的本命心念,狠狠贯入,就像是要将他灭杀一般。

在这种威压之下,还要打开心念,简直是找死,这个时候,就是考验易天行的决断力,只要他有片刻犹豫,任何排斥的念头,便会当即身死道消。

惊天剑意一冲而至,留给易天行思索的时间无限接近零个刹那,等于没有思考时间。

敞开心念,接受剑意,易天行果然没有让仇戾天失望,他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易天行的心念完全敞开,那道剑意被纳入其中,庞大的力量让易天行凭空打了一个寒颤,如坠冰窟,身体所有经脉都仿佛被冻结,魂元力迅速凝结,缩小,化成冰晶。

而那道剑意,定在他的心念正中,如擎天之柱,似乎将整个魂识都支撑起来,要破体而出,将他的身躯一下顶穿。

“很好,第一重考验已经通过,此子果然是个心志坚韧,有大气魄、大毅力之辈,不过,这只是一个门槛,并不是很难做到,只要心念纯净,有大无畏舍身精神便可容纳我的剑道精髓,现在,真正的考验才正式开始,还真是让人期待啊,要是此子忍受不住,我也只好为他收尸,天道法则,非生即死,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抵抗不了。”

仇戾天心如寒冰,剑意凝练,在他的祭台领域之中,那器灵分身的修为似乎又有所提升,让他的这具分身对剑意的理解又再度提高,折磨起易天行更是手段众多,花样百出。

融合剑意,便是接下来的考验,若是不能将这道剑意和易天行的本命心念融合,别说体悟剑道,此生种种都要被瞬间泯灭,成为尘埃。

剑之凌厉,笔直通天,所有阻碍,都要化为微尘。

现在的易天行简直苦不堪言,整个人都被这道剑意磨砺得生不如死,经脉中化为冰晶的魂元力开始流动,竟然也散发出凌然剑气,让他经过天雷淬体的经脉都生出纹裂,但还是勉强支撑下来。

“这样的剑意,若是能被我吸纳入本命心念,我一定可以立即突破大成期之境,这是好机会,只要我能够突破大成期,便可以完成心中夙愿,灭杀独孤岳先,叶兰的仇,一点要报,还有那暗黑盟主,玄牝之门的器灵吞,所有参与围杀我和叶兰的虫族,这些恩仇,都要一一讨回。”

这一刻,易天行终于发狠,心中的仇恨之心无比壮大,竟然形成一道和剑意相仿的力量,扑向恶神发出的剑意。

仇戾天瞳孔之中馄饨天眼不断闪烁,看清易天行魂识中的一切动静,暗忖道:“这是怨气、仇恨之力,竟然被此子凝练到这般程度,原本我以为他的心念极为纯净,怎么一转眼却生出如此祸端,这对剑意的凝炼没有任何好处。”

一股滔天杀意自易天行身上蔓延开来,仿若上古杀神莅临,冲天戾气勃然而出,让一旁的仇戾天也有了小惊讶。

“将怨气和仇恨之力,转化为精纯杀气,不错,总算没有偏离大道太远,只是要想融入本命心念,还是非常艰难,以杀入道,注定一生将充满荆棘,我当年便是因为杀戮太重,导致心魔来袭,走火入魔。”

易天行身上的杀气不断攀升,双目之中,仿佛用怒火凝聚出两座火山,在这两座火山之中,一股远古气息结成元胎,孕育其中,仿佛只要一旦元胎孕育成功,便会蜕变成远古天魔,威慑四方。

这怒火将那道剑意完全包围,竟然像是在锻造兵刃毛坯,狠狠捶打,不停焚烧。

看到这里,仇戾天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子,还真是蛮干,将他的无上剑意当成法宝来炼制,而不是将心念臣服在剑意之中,若是真能将剑意炼化,其成就之高,将难以想象,恶神当年也是如此作为。

在易天行熊熊怒火之中,竟然蕴含上古天火焚狱血焰气息,若是那元胎之中,蕴藏的真是焚狱血焰的话,一旦被孕育出来,还真有可能会将恶神这道剑意完全炼化。

看来,此子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不但修习了自己独创的十二天罡万法飞轮,还炼制元魄药鼎,本身更是天生拥有月轮眼,若是将月轮眼的力量完全发挥,还要在他的混沌天眼之上,而少年魂识之内,还有佛门力量隐晦不明,这是修炼到一个极高境界的征兆,只是看样子易天行并不会运用,否则,将佛力化入剑意之中,炼化这道剑意,便会容易许多。

易天行身上的秘密在仇戾天混沌天眼的窥视下,正不断显现出来,对其了解程度,甚至要超过易天行自己。

至于易天行修习的杀破狼枪法,却反倒不算什么,在恶神眼中,显得稀松平常,还不如万法金轮来得精妙,而拟万物化宝诀这种绝世功法,仇戾天倒是没有发觉,因为这种功法实在太过玄奇,完全超脱地魂境修魂士的认知,也正是这股力量,被许多大修魂士推算出来,对他的躯体展开争夺,而并非是因为他拥有月轮眼。

月轮眼虽然十分重要,但很难剥夺,拟万物化宝诀却不同,若是能修习这种功法,对大修魂士的好处之多,简直难以想象。

但即便仇戾天拥有混沌天眼,也无法找出拟万物化宝诀存在于易天行体内的痕迹,他只能感觉到这个少年拥有着对他提升修为境界极为重要的气息和力量,却不知道是什么,收其为徒,也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时间长了,总有痕迹会被他找寻到。

杀气不断凝练,易天行眼眸中的火焰也似乎到了一个极限,那孕育的元胎也开始到了需要进化的时候,热浪翻涌,怒火焚烧,心念之中笔直的剑意也忽然收缩了几分,让易天行看到炼化这道无上剑意的可能。

“冲破元胎,焚狱血焰,以我精血,化为真体,破。”易天行念动法诀,他有狮身人面兽血脉,对焚狱血焰的一切记忆,都被打开,瞬间便掌握了突破元胎之法,两滴精血被他浓缩成钢针,屈指一弹,刺入元胎之中。

194 焚狱血焰化太极

易天行将精血化为钢针,刺破元胎,顿时,元胎如同泄气的皮球,突破破裂,两道火焰破体而出,竟然分属阴阳,相互排斥,缠绕到一起,展开大战。

焚狱血焰之所以分成阴阳,是因为易天行的两滴精血中,蕴含阴阳不同属性,这两种属性,分别来自易天行和他夺舍的狮身人面兽滚雷,其中滚雷的属性为阳,代表的乃是焚狱血焰之正统传承,而易天行则为阴,是依靠月轮眼全盘接受滚雷的记忆,复制而来。

这两种属性的焚狱血焰一脱离元胎,便开始争夺唯一主导权,让原本融合一体心灵密切无间的易天行和滚雷也出现缝隙,究其原因,都是因为易天行将最为精纯本命心念渡给叶兰的原因,现在,终于出现破绽,开始受到反噬。

看到这一变化,仇戾天也大感意外,原本焚狱血焰形成两个元胎,便是极为奇异之事,现在果然出现阴阳两极,不同形态,难道说,其中一个,代表心魔?

对于易天行心念中出现的缝隙,恶神洞若观火,他的剑意已经扎根在少年的本命心念深处,对少年魂识之中所有微妙变化都如掌上观纹,再清楚不过,只是现在动手夺舍,却要违背自己的诺言,对于仇戾天来说,却有些为难,他纵横天下这么多年,还从未做过违诺之事。

“既然要收此子为弟子,就不可改变初衷,修为到了我这个境界,一个念头发出,便如惶惶剑道,不可动摇,要是临时改变,对将来领悟剑心之境,会形成阻碍,也违背我的本心,智者不为。”仇戾天心念平复下来,一点贪欲被彻底掐灭。

经得住考验,忍得住熬炼,受得住蛊惑,耐得住寂寞,这是判断一个修魂士修为境界是否稳固的标准。没有听从内心的蛊惑,坚守本心不动,仇戾天意志极为坚定,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般修为。

两种属性的焚狱血焰对拼出了真火,空气之中,传来一阵阵焦糊味道,它们围绕着易天行心念中的那道剑意,争斗不休,爆发出的力量,对炼化剑意也起到很大作用。

看着两团天火争斗,易天行感觉到滚雷心中的不甘,和其正在觉醒的灵魂,一直以来,易天行都以为自己完全和这个狮身人面兽紧密结合到一起,心念不会发生任何排斥,现在,却发生这种状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几乎随时都有魂识破碎的危险,不过,若是能将这两团天火合二为一,再去熔炼恶神的剑意,借助重新融合的焚狱血焰,他的本命心念会得到重生,甚至推动修为进阶,成就大成期之境。

“之所以出现阴阳焚狱血焰,是因为我的心念有了破绽,被割裂成为两极,好在这两极之中,都有我的精血在其中,还可以弥补,只要逆转精血的属性,便有了彼此交融的可能,架起桥梁,将它们粘合到一起,重新合并,本命心念也会再无任何破绽。”

易天行遇乱不惊,无比镇定,仿佛眼前一切都和自己无关,那些身体所受疼痛,也不放在他的心上,自他来到这个世间,疼痛便伴随而来,使得他对痛苦的忍受能力无比强悍,即便身受再多痛苦,也能分心冷静思考,不受半点影响。

“偷天换日,月轮辉光,逆转阴阳,奇正圆通。”

月轮眼自易天行的魂识之中显现出来,化为一条游龙,一下子将两种属性的天火隔离起来,无法接触,受到月轮眼的分割,两团天火都愤怒起来,放弃对剑意的凝炼,而是对着月轮眼压迫而来,将月轮眼压成一条弯弯曲线,但是,月轮眼毕竟是上一次千年大推演凝结出的产物,威力绝伦,将两团天火阻完全隔住,泾渭分明。

顺利将两团天火分开,易天行将身体中所有力量都释放出来,经脉中的剑气冰晶鱼贯而出,加持在两团天火中的精血之间,形成一条通道,只要这条通道贯通,便可以让带便易天行和滚雷的精血交换位置,阴极和阳极进行转换,从而达到平衡的作用。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在仇戾天看来,对易天行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亦是大为赞赏,这似乎是处理眼下困境最为正确的选择。

贯穿两团真火的通道分别以两滴精血为起点,延伸开来,只要它们连接到一起,便能瞬间逆转玄机,偷天换日。

但是,这两条通道,每次即将要对接到一起的时候,都会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分开,因为它们分属两种力量,没有可能连接到一起。

“大日无相守定法印,给我加持。”

一股磅礴佛力自易天行眉心射出,加持在两条通道之上,包裹在上面。

两条通道力量完全相斥,但是包裹上佛力之后,却被加持了相同属性,可以先将佛力组成的通道连接到一起,再强行将包裹住的两条通道彻底贯通。

到了这个时候,易天行也是绞尽脑汁,将所有力量和底牌都使用出来,大日无相守定法印乃是佛门最高功法,恒定无常,蕴含至理,尤其是易天行已经修炼到罗汉果位,无念发心之境,一包裹住两条通道,便仿佛被镀上一层金色的袈裟,贯穿两团天火,在法印形成的管道之内,两个通道终于无处可躲,被强行连接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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