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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亡国 (2)

这一场战争原本就是石行为首,固执派的作为,石行一死,活下来的人看毫无胜算,便纷纷投降算了。

这时,他们才记得那改变战局一箭的主人,皆转头望去,只见高高城墙上,身穿一袭黄色龙袍的俊美少年手执长弓立身于此。衣袍和长发皆被大风吹得乱舞,无神的眸子似有似无的一扫而过城下的十几万士兵,在石行无头的尸首上稍停了一下,快速移开。

他身后,是一身布衣的先帝。尉雷最后的两个君主站在一起,一老一少的声音一同响起“尉雷愿降”。短短的四个字,结束了四国的统治,四国从此不再叫四国。

那瞬间,城墙上的少年最终褪去年幼。

那瞬间,原本尉雷城的百姓们发出一阵阵喝彩声。

为即将进城的烨国国君,更为了结束尉雷无能又黑暗的政治。一个国家腐败到此,不知是心痛多一点,还是笑话多一点。

不过烨国国君并没有马上进城,在战争结束后。焰雲立马发令,将战场上还有气息的人全部救起,无论敌我。

在烨国扎营的地方,早有无数大夫医者在候着。

之后曾有不少人嘲讽道,人是他们杀的,现在却要救他们,无非是为了国民的人心。慕琰真是一伪君子也。

慕琰听到这话时并没有生气,只说;这是他和一个朋友的约定,要把尉雷的百姓当成烨国的人民来对待,既然是他的子民,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有些事情是我们无力阻止的,有些事情却是可以挽回的。比如,他们无法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却可以挽回那些不该离去的生命,将伤害降到最低。说是伪君子也好,手段也好。事实证明,他们的确救了不少人,这就够了。

慕琰进城后,一切投降事宜都由新老帝一同负责。不过尉迟子明并没有管多久,在几日后的一个夜晚,悄然的去世。

他去世的时候,尉迟珉和原太子一同跪在床边。一亲一义的孩子送了他最后一程。好歹不是寂寞的离开。传言他逝去时,最后一句话是;阿荨,你来了。

尽管这个人不是个好皇帝,不过他的这份痴情,也不知感动了多少人。甚至传成了一段佳话。那段日子,岳州大陆上但凡年纪适合出嫁的姑娘,择偶时都会问一句;你有尉迟子明的痴情吗。

有的话,便嫁你。没有,那你还是早点打消娶媳妇的念头好了,因为没有姑娘会选择你。

慕琰进城后下的第一道令,不是要求什么,而是要大肆操办这一年的新年,他没有忘记,那个女人的最后一个要求便是;一起过一个开开心心的年吧!

烨国的士兵们在街道上挂了一盏一盏的红灯笼,张灯结彩的,很是好看。慕琰更是大开粮仓,派人每家每户都送去了粮食,让他们过一个开心的新年。

本因国亡而心情低潮的尉雷百姓们,在一个又一个恩赐中,早忘记了亡国的痛楚。过了身为烨国百姓的第一个新年。

皇宫里的宴会更是,烨国不同尉雷,女子没有地位。烨国的官吏将军们,都是非常尊重女性的。这直接导致那段时间尉雷女子出嫁的频率达到了史上最高点,嫁的还都是烨国的男子。

不过说起这些情事,那不得不提起这次战争的导火线,烨国皇帝的意中人。人们可都没有忘记,当初慕琰向尉雷发兵的名不就是;我的女人被尉迟珉羞辱,并且现在被困在尉雷,他是来救她的。

不过现在仗打完了,国也灭了。却没有看见那个传说中妖女。也有和慕琰关系好的大臣开玩笑询问“皇上!,你的女人呢,我们可是为了她来的,怎么不见她人呢?”。

当时,在皇宫的庆宴上,顿时鸦雀无声。都是些关系好的臣子,慕琰都知道他们没有坏意,而他也不是这种心胸狭窄的人,也就没有在意。只道“朕的速度不慢,她的速度却更快。这不!又让她跑了,还劳烦各位将军继续跟我追下去”。看来,慕琰的求亲大路还遥遥无期啊!。

不过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对那个名为四季的女子产生了敬佩感,因为,能从慕琰手中溜走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溜走了,还能让一国之君这样心心念着的人,只怕史上第一人。

这不!琴鼓山以后,四季的大名再次响彻整个岳州。达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而慕琰除了贤帝,又多了一个情痴的称号。

当探子说到这时,四季一口饭全卡在嗓子口。那时候,她们正去药王谷的路上,和夏侯恒、夏侯嘉懿、穆筠和红叶正在吃年夜饭。这是一个非常有冲击性的话题。导致四季一度怀疑,红叶特地挑在吃饭的时候让探子报告,就是为了整她。

事实上四季也没有猜错,红叶就是故意的。虽然知道他们两人间并没有关系,不过听到人们都在议论四季和慕琰,难免心头不舒服。尽管如此,在四季被哽住时,他还是贴心的递上一张手帕和一杯茶水。一脸关切的道“小心点,又不是小孩子了”。

四季接过水一口喝了下去,道了声谢。生不知自己被人卖了,还倒给人家数钱。只是对着几个不算陌生的朋友,灿灿的笑笑“流言而已,当不得真的”,不过这件事情总算是完了,四季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他们没有解决,皱了皱眉疑惑的问“四皇子,到底是谁杀的了?”。

尉迟珉想要动手却失败了,反到赔上谢莺儿的一条性命,还差点被流放他国。到底是谁害他如斯。

穆筠也从饭碗里抬起头来“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红叶在两人的表情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转,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是太子殿下手下一个幕僚的主意,虽然听说他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接下来,他没有在说下去。

权利这个词语很复杂,他能将人心染成黑色的,甚至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自始至终四季都还记不得那个所谓太子殿下的名字,不过这件事,她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倒不是有多同情那个无辜的孩子,只是她知道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时候,亲情可以一文不值。

吃完年夜饭,四季就和夏侯嘉懿、夏侯恒他们道了晚安。回了房间里,点了盏灯在烛光下看书,她正看得入神,连红叶什么时候打开屋子门,踏进来了的都不知道。待抬起头时,就见一身艳红色女装的貌美男人坐在自己的对面,头上的步摇、花簪戴满整个脑袋,简直是来炫富的。

四季哭笑不得,又放下了手上的书本,看着他问“你不会是扮女装扮上瘾了吧!怎么?胸口的馒头又是去那拿的”。

红叶并没有回答,反问“四季你觉得我美吗?”。

四季想了想,点头。

“那……”红叶又问“你见过比我美的女人吗?”

虽然女装的穆筠在样貌上可以和红叶一较高下,不过穆筠身上那有这种雌雄莫辩的妩媚气质,便诚实的摇头“暂时还没有”。

红叶好心情的把头上的钗子、步摇、花簪全部都拿了下来,披散着及腰长发。又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下,四季这才发现,原来这人的衣服里面还穿了男装。她真怀疑到底是怎么穿上去的。

待恢复以往的装束,他又问“你见过比我美的男人吗?”

四季看着满桌子的首饰,好笑道“没有”。除去和他一模一样的百行,还真的没有。

红叶长长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这我就放心了”。

这下,四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特地在临走之前穿成这样,就是怕我在你不在的时候变心。不过男的也就算了,怎么连女的也算进去”。

红叶面上一本正经道“男女都很危险”,不过这次可笑不起来,上挑的丹凤眼渐渐放柔,他说“你都知道了?”。

四季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我又不是傻子,你的心思或多或少的都能猜出一些。你别担心,我并不阻止你去报仇”。

莫荨姚和尉迟子明都是那样的死法,如果换成是四季,她也无法释怀。更别说是红叶了,那个爱着自己家人,又骄傲的男子。

“对不起,四季。我食言了,明明说过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现在却不得不离开”。红叶失落的垂下了脑袋,看上去真的很难过。

四季并没有马上安慰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红叶身边一手拉着他说“跟我来,我给你看些有趣的事情”。

红叶一时半会还搞不清楚怎么了,只是跟在四季的身后,乖巧的走到了窗子前,只见四季把窗子打开,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你看”。

红叶越过她看过去,外面寒风萧萧,空无一人,不知道她要自己看些什么。四季又对他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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