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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怡红院(1)

周世平对京城已经比较熟悉了,虽然没有机会在大街上闲逛,但是在京城生活了几年,东南西北还是弄清楚了。不过开平3年末京城范围几乎扩大了一辈,士绅、商人云集京城,财大气粗的在京城繁华地带购置房产,财力稍逊的在偏僻地方构建房屋,加上百姓手里有了银子,也纷纷翻修房屋,一时京城附近的房价飙升,因为房产交易的繁荣,朝廷从中得到不少好处,卖地又收赋税,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滚滚而来,皇上甚至想将京城里的皇庄都卖了,不过大臣一致反对,只有周世平让皇上暂且忍着,日后地价会更高的。

京城里的大小酒楼生意特别红火,不断有士绅、商人邀请朝廷大臣赴宴,许多的士绅、商人家族中便有族人在朝廷为官,大伙都想着尽量多拉些关系,他们都明白,如果与朝廷建立了密切的利益关系,日后的好处不言而喻。

周世平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参加商贾的宴请的,商贾亦不敢邀约周世平这样身份的朝廷大员。不过,令周世平没有想到,邀约他出席商贾宴请的,居然是姬芈顼。而且,吃饭的地方是怡红院。这怡红院在京城里名气太大了,数一数二的青楼,里面有四大清吟,一个比一个漂亮,惹得王公贵族蜂拥而来,为四人大把抛洒银两,据说怡红院的酒菜也很是不错,色香味俱全,加之有妙龄女子陪着进食,生意已经压过了那些大酒楼。

大周不禁止大臣逛青楼,相反,大臣往往还相互炫耀怡红院之行,也是,怡红院消费昂贵,一般的人怎么敢随意进门,能进去的,无不是腰缠万贯以及权倾朝野之人,那些钱不够的、有想法的大臣、士绅、商人,只能是找一些条件差些的青楼去发泄了。

周世平苦笑,如今,他还是第一次到青楼,一来周世平的身份太特殊,无时无刻不是众人瞩目,二来周世平颇有些顾忌,放不下面子,总觉得青楼就是干那些事情的,是偷偷摸摸的,不过今日是王爷的邀约,周世平也只能客随主便了。

刘文相快步上前迎接周世平和姬芈顼,顾命大臣、尚书令周大人和王爷买面子到怡红院,刘文相别提多高兴,周世平明白,这刘文相其实是姬芈顼家生的奴仆,因为睿亲王的赏识,放出王府,开始做生意,所有的收入,都是上缴王府的,后来,睿亲王感念其聪明伶俐,特意去除了其卖身契,恢复刘文相自由身。这刘文相确实厉害,天生的生意人,大把大把赚银子,而且,很快攀上了姬芈顼。

怡红院不负盛名,里面金碧辉煌,房屋错落有致,小桥流水,别有风韵,全然没有寻常青楼那种闹哄哄的景象,一切看上去都是井井有条,来来往往的姑娘貌美如花,没有大呼小叫的,微笑着向客人行礼。令人称奇的是怡红院里面居然还有亭台楼阁,虽然是盛夏,却是格外清凉。

妈妈终于出来了,大概是刘文相没有透露周世平、姬芈顼的身份,30多岁、风韵犹存的妈妈脸上带着习惯性的微笑,快步走到周世平、姬芈顼一行人面前。

“刘大人、二位公子,怡红院包您们满意。”

“妈妈,我们订的怡红楼。”刘文相赶忙开口。

“妈妈,前面带路吧。”周世平不愿意在这里遇见朝中大臣,淡淡开口。

妈妈见到的人和场面不知多少,故眼光是特别毒的,眼见着刘文相对两位年轻的公子恭恭敬敬,就知道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周世平开口说话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和隐隐透露出的威严,令妈妈开始小心谨慎了。更令人惊奇的是,两位公子身后跟着的人不苟言笑,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身上,这样的客人,怡红院来得很少。

众人很快到了怡红楼,穆伟、穆贵守候在怡红楼外,进去的不过8人。

“妈妈,将春花、夏荷、秋月、冬梅都请来。”刘文相开口吩咐了。

妈妈吃惊不小,刘大人口气可真大,怡红院的四大清吟,竟是一个不拉要请来,这令妈妈很为难,要知道来怡红院的都是有权有势之人,若是有谁点到四人可怎么办。可这些人的来头自己不清楚,更是不敢轻易得罪啊。

怡红院能够在京城如此火爆,也是有缘由的,谁也不知道怡红院背后的靠山是谁,只是有几次京城中的纨绔子弟在怡红院闹事,蓟州府是严惩的,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怡红院不是撒野的地方。

看着妈妈为难的表情,刘文相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今日周大人和王爷能够赴宴,可是天赐良机,若是叫妈妈给毁了,太不值了。

“妈妈,在下今日慕名而来,还请妈妈给几分薄面,将春花、夏荷、秋月、冬梅请来,若是有人为难,尽管来找在下。”

“大人,奴婢不敢,只是春花、夏荷、秋月、冬梅是本院的招牌,来的客人都要点,奴婢也不知如何处理啊。”

刘文相脸色有些发红,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这时,周世平开口了。

“妈妈不必为难,我们只是吃饭罢了,能够喊到谁就是谁,不用勉强。”

妈妈看见这一幕,愈发觉得两位公子身份不凡。

“奴婢这就去喊春花、夏荷、秋月、冬梅,大人请稍候。”

不一会,怡红楼外传来争吵声,隐隐夹杂着妈解释声音,周世平知道今日刘文相为了面子,惹出麻烦了。刘文相也很着急,虽说周大人和王爷在此,不会有人吃亏,可两位大人显然不愿意身份,如此一来,怎么能够保密。

“周大人、王爷稍候,奴婢出去看看。”

外面的争吵声音更大了,似乎还有人开始推搡动手了。不一会,刘文相满脸丧气进来了,事情没有办好,也不敢说话,默默站着。

周世平知道麻烦了,外面的人显然有身份,刘文相在京城中算是有头有脸的,谁都知晓刘文相是睿亲王府里红人,已经使自由身,这样的身份还不在对方的眼睛里,难道对方是王爷吗,周世平明白,若不是穆贵、穆伟在外面,这些人怕是已经进来了。

“刘文相,是谁在外面喧哗,为了什么事情?”

“王爷,是穆家子弟,他们亦要求春花、夏荷、秋月、冬梅陪宴,刚刚不服气,和妈妈争吵,奴婢不好和他们理论。”

周世平明白,刘文相是不愿意他们在怡红院的事情,看来,这刘文相还是很会处理事情的,不过,穆家子弟应该认识外面的穆伟、穆贵,这样,自己的身份还是了啊。周世平一时间有些烦躁。

“周大人,屋外守候的两人已经回避了。”

周世平有些哭笑不得,在怡红院为女人争吵,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急红了眼的妈妈进来了,她是后悔不迭,满以为刘大人可以稳住台面,不想几位后生根本不予理睬,这些后生是怡红院的常客,可不能得罪了。

“妈妈,不必惊慌,既然春花、夏荷、秋月、冬梅都要陪客,那就随她们吧。”

“好了,今日都是来吃酒的,刘文相邀我们来怡红院,也是想见识见识,既然几位姑娘有事情,就算了。”

妈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两位公子为什么这么客气啊,自己的眼光一定不会错的,两人身份尊贵,不是一般人能够攀比。

妈妈越发相信两位公子身份之贵重了,虽然穆家几位公子是怡红院的常客,可一定不能得罪眼前的两位公子,只是这两位公子看起来脾气很好,不愿意轻易发火,而且一再隐瞒身份。妈妈稍微思索,心里有了定计。

妈妈出去后,外面的吵闹声很快被平息了,不知道妈妈用的什么办法。

春花、夏荷、秋月、冬梅进入怡红楼时,妈妈也跟着进来了,春花是怡红院的花魁,因为又是清吟,平日里是很有些傲气的,已经有不少大臣、公子提亲了,可春花都不满意,今日本来出现这样的插曲,春花早就习惯了,这样被人捧着,她也有些得意。春花是聪明人,知晓今日来的客人身份肯定贵重,她仔细收拾一番后,跟着妈妈来到了怡红楼。

春花眼见周世平、姬芈顼居中坐着,特别是周世平,脸上有一丝淡淡的随意笑容,马上向两人行礼:“奴婢春花代众位姐妹见过大人。”

“春花,将你得意的曲子唱出来吧。”刘文相恢复了平静,开口吩咐了。

春花身上有着一般女孩都不曾有的气质,那是一种从底层奋斗后,渴望有着好的生活、好的归宿的气质,那是一种与命运抗争的气质,既有小人物成功的自得,也有对老天不公的哀怨,周世平特别熟悉这种感觉,前世不知有多少人有着这样的想法,这才是生活的真正体现,周世平不禁有些动容。

春花见到了周世平的神情变化,这种神情令她有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那不是好色、不是怜悯、不是占有,那是说不清楚的感觉,很亲切的感觉。

“奴婢遵命。”春花准备拿出她最得手的曲子了,这首曲子她从来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唱过,因为春花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命运。

“驿站外断桥边,寂寞花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春花的唱腔很好,曲子也谱的不错,只是春花发觉众人都有些惊愕地看着中间的公子,这位公子脸上有些讪讪的表情。春花不敢相信,难道这位公子就是这首诗歌的作者吗,如果真是的,那这位公子的身份就真是太尊贵了。

朱思瑜很有些不好意思,他穿越到大周,一共就偷师了几首诗词,其中一首居然流传到青楼里,这是他想不到的。不过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周世平也只能硬撑着了。

春花很乖巧地坐在周世平身边,帮着夹菜倒酒,那模样,真是小家碧玉。刚才唱完曲子,刘文相当场赏了黄金100两,四姐妹纵使见多识广,也被刘文相这大方的态势给震撼了,一首曲子100两黄金,刘文相看起来不是那种一掷千金、胡乱花钱之人,明显是想让中间两位公子高兴。

姬芈顼看见春花的表情,就知道怡红院的花魁对周世平动心了,他笑嘻嘻喝着酒,和身边的夏荷、秋月、冬梅等调笑,一面不停对周世平挤眉弄眼,刘文相也是明白,却不敢随意开玩笑。

妈妈在席间穿梭,极尽能力应承,忙碌之极,好在两位公子俱是和蔼可亲,不时举起酒杯请她饮酒,几杯酒下肚,妈妈脸色酡红,胆子也渐渐大些了,竟是约着春花、夏荷、秋月、冬梅一齐给席间的众人敬酒,一时杯光筹措,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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