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发现师傅的表情也不大好看，明大爷则是一脸苍白的一手持着佛珠不停的念着佛号。
“师傅，我想吐。”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忍受不了了，我清晰的看到一个腐烂了半截的手紧紧的抓着我的雨服，在血与肉混合着的河流里面一荡一荡。
“快把面罩带上，别往下面看了，我们再往前走一走，可能再走一会儿就离开这里了。”师傅这话不仅是说给我，恐怕也是说给明大爷和姬淼了。
我们四个人带上面罩，不再去看下面。只是，这么深刻的场景根本就不是你不想看就不看的，这一路，我都在感觉着那个抓这我腿的人手！
那个哗啦哗啦的声音越来越响，甚至已经有轰耳的感觉了，同时，血腥味儿也越发的浓郁，就算把自己全部包裹在雨服里面也能闻得到。
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被前面的明大爷拉了一把。已经被熏晕的我这才发现不知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脱离了血河上岸了。
师傅举着矿灯，指着我们的前方说：“看，那是什么！”
顺着矿灯照射的方向，我清楚的看到，一个看上去锈迹斑斑的机器在换换的运转，在机器的下方有一个出口，血与肉混合的东西就是从这个出口流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东西流了多少久竟然汇汇成了一条河！
“这是捣磨寨，看样子已经运作了好些年头了，为什么当初我没有发现这个东西呢？”
我把身上的雨服脱掉，将那个还抓着我腿不放的人手有多远甩多远，问道：“师傅，这个绞肉机为啥叫捣磨寨？”
师傅说道：“你小时看过黄巢起义的故事吧，怎么能不记得呢。”
“我当然记得黄巢起义了，黄巢那个家伙可是吃人魔鬼，那个时候看完之后我一个人都不敢出门了。可是我记得黄巢吃两脚羊的时候用的是舂磨砦啊？难道是这个东西？”
师傅摇了摇头：“这黄巢虽然是吃人大魔王，可他却不是第一个吃人的魔鬼，这舂磨砦也不是他发明的。”
“那是谁？”
我和姬淼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相互瞪了一眼。
“发明这人肉搅拌机的是隋朝末年的一个吃人魔王叫朱粲，这个家伙是一个军阀，也正是他发明了捣磨寨，黄巢只不过是把捣磨寨发扬光大了而已。至于把被吃的人叫两脚羊却是黄巢发明的。”
师傅继续说道：“其实相对来说，隋唐年间是开发出吃人这么一法子的，但是啊，要说彻底把吃人艺术化的还是宋朝啊。自宋朝开始吃人的人还把人肉的味道分出了三六九等：他们把这人肉乾叫做“两脚羊”，其中老而瘦的男子叫做“饶把火”（意思是说这种人肉老，需要多加把火），年轻的妇女叫“不羡羊”（意思是说这种人的味道佳美，超过羊肉），小孩叫做“和骨烂”（意思是说小孩子肉嫩，煮的时候连肉带骨一起烂熟）。他们认为小孩的肉为上等，女人的肉次之，男人又次之。他们把人肉叫做“想肉”，意思是说吃了之后美味无穷，还使人想念。”
师傅这话唠感觉意犹未尽，好像要再说点啥，那边姬淼连忙摆手一边干呕一边哭腔说：“停，再说我就真的吐了。”
师傅嘿嘿一笑：“走吧，我们走进了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我们四个人举着矿灯朝着那个机器走进，不远处，血雨肉混合的血河就在那里缓慢的流动。
我走到姬淼身边小声问道：“你说，这些动物的尸体和人的尸体是从哪里弄来的，还有，这个血河为什么没有顺着暗河流出地面呢。”
被我这么一说，姬淼也注意到了，看着那个人肉搅拌机沉思道：“我觉得这个东西本来是开始的没有和地下暗河汇合，你师傅不也说了么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东西。那说明什么呢？这个东西起初一定是被隐藏在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了，所以你师傅第一次来到时候是没有发现这个东西。至于你说的这些原料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只能走到这舂磨砦跟前去看一看了。”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你说会不会是这样，这个舂磨砦最开始的是被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他的功能可能是搅拌完血肉之后去喂养一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是一惊，然后慌张地看了一眼姬淼，我发现这个家伙也是和我想到一块儿了。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的说到：“鬼娘娘。。”
刚一说完，我感觉到自己浑身一冷，猛然的打了一个冷颤。
如果我猜对了，这个舂磨砦是用来喂食鬼娘娘的，可是现在眼前的情况是，血肉已经全部都流了出来，并没有送到鬼娘娘那里。。
鬼娘娘号称饿鬼之母，一旦喂不饱的话。我靠，后面的事情我有点不敢想象啊。
这个时候我们四人已经来到了舂磨砦的跟前，借着四盏矿灯的光照强度，把周围的一切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这是怎样一番景象啊，就算是过了很多年，我依然没有办法忘记，高耸的近乎如云的尸山，似乎是把这座山都掏空了来堆积这些尸体。
长毛的、不长毛的、两条腿的、四条腿的就好像是被揉碎了的破报纸一般恣意的堆积在那里，根本分不清那个尸体是完整的，那个尸体是这些年来挤压变形的。
在这尸山的下面舂磨砦缓慢的移动着，一堆又一堆的尸体好像被什么指挥一般，慢慢的进入到舂磨砦的的大嘴里面，然后那种哗啦哗啦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那声音，正是机器碾碎骨头同时与一个大骨头快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随着机器的旋转，血红色的肉糜细细的从另一张嘴里面流出来，然后流向我们刚刚走过来的地方。
“呕。。”
已经克制很久的我终于忍受不了，一弯腰吐得稀里哗啦。
我抬头看向师傅和明大爷一脸羡慕，却发现他们两个异常紧张地看着尸山。
循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我登时面如死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