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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航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个很简单的故事，说到离奇的地方他的情绪会恰到好处的出现惊讶和喜悦，说到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地方，情绪也非常配合的出现茫然和困惑。
真实的情绪演绎感染朱文，老人昏暗的双眼越来越亮，心里接连赞叹，不但大自然有鬼斧神工，人也有鬼斧神工，多少的突破创新都出自一次次的巧合。
主要还是证据就在眼前，要不是事先看过新真菌的神奇，他自己又在真菌方面有不俗的研究，朱文绝不会轻易相信。
“太神奇了，不过小伙子你也很有耐心，要不是你的耐心和坚持，一个震惊世界的发现可能就会随之埋没。”
“朱教授太夸奖我了，我就是从小好奇心重，不把事情弄清楚睡觉都睡不着。”周志航脸上发红，编故事夸奖自己对他来说还真有不小的心理负担，可是为了时间印记“虚伪的假面”这种事情以后还得常做，辛苦啊。
“小伙子还不好意思了，没必要害羞，你确实做得很棒。其实很多瞩目的研究最初都是不经意间的一个发现，许多人都曾意识到，但是他们没有重视，最后最重视、最坚持的那个人成功了，用你的话说就是最好奇的那个人成功了。”
朱文都快七十岁，早就过了说句话还要在脑子里想半天的年纪，心直口快，想夸人就直接说出来，绝不遮遮掩掩。
周志航被他感染，也就不绕弯子了，“朱教授认为它对果林的腐烂病非常有用，能不能为我们在法庭上作证？这片果林是我父母的心血，为了它我父亲患上癌症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如果被人抢走，对他们是个巨大的打击。”
还有这种事？
朱文诧异的目光落向周泽和林泽，周志航父子相貌相似度很高，很快目光定格在周泽身上。
周志航用干细胞将父亲体内所有癌细胞都转化成正常细胞，受损的脏器和身体当时就恢复大半，加上一段时间的疗养、恢复，基本和常人无异。
可有一点是周志航也改变不了的，长时间的化疗导致父亲头发脱落严重，大量化学药品和辐射导致的脱落和一般的刮光头有很明显的区别，只要见过的人都能分辨出来。
对方的遭遇令朱文生出同情，可要他在法庭作证光靠同情是不够的，他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弄清楚，据我的观察果林的果树生长情况非常良好，它的主人一定是很懂技术的人，可为什么会突然发作如此严重的腐烂病，这是不合常理的。”
周泽看到了希望，连忙将最近的遭遇告诉朱教授，希望解开误会。
“卖假农药人已经被抓住，如果朱教授不相信可以跟我去派出所查问，要是我有半句假话，让苹果树的所有烂块都长在我身上。”
这就合理了，朱文暗道，周志航有好奇心他何尝没有，不弄清楚心里怎么都不对劲。
本来是同情，现在已经完全偏向周志航父子，他们做事、说话都光明正大，相比之下柳旭然的遮遮掩掩就很小人，让人厌恶。
“伺候果树是件需要非常用心的事，不能有半点马虎，卖假农药害你的人固然是有错，可你没有仔细检查农药，同样有错。”朱文感叹，“多好的果林，差点就成一山的烂树柴了。”
以朱文的年纪指责父亲几句是很正常的，何况周志航还从中听出另一种意思，心里立刻安定了。
他们说的话柳旭然听不懂，半天插不上嘴，好容易等到机会连忙道：“朱教授说的对，身为果林的主人，果林有任何闪失都是你的错，自己犯下的错误要自己承担，我们银行可不会为你受过。”
周志航偷笑，他还以为朱教授是在帮他，太可笑了。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贷款诈骗罪就不成立吧？”
柳旭然一惊，朱文的询问让他不安，“可是他确实让银行受到损失，银行的钱是广大储户的，为了储户的利益我们必须尽快止损。”
“果林在你们手里能治好吗，如果收回去一山烂树柴抵不了贷款，对储户的利益未必有益。”
柳旭然正想解释周泽还有两座山头的承包合同，加在一起绝对够抵偿贷款。
朱文自嘲的道：“金融的事你是专家，我老头子有点班门弄斧喽。”
“我还是做我分内的事，腐烂病的大规模发作的缘故是否真实有待法院去证实，但是我认为他们有能力根除腐烂病，这种新农药的效果非常好，最多两个月整片果林会焕然一新。”
“我会在法庭上为他们作证，而且会向法官提出请求，他们所用的农药是一种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拥有‘自杀’特性的新真菌，‘自杀真菌’的出现对各行各业都会有巨大的影响，应该让他们继续保留果林，并跟踪观察‘自杀真菌’的运用情况，利用先发优势掌握‘自杀真菌’的第一手资料，推动我国在该领域的快速发展。”
不愧是享誉国内外的著名教授，张嘴就是“全世界”、“各行各业”、“推动我国在该领域的快速发展”，狠狠的镇住柳旭然。普通人或许也有这样的眼光，可他们的话哪有著名教授有分量。
周志航也被震惊了，分辨不出朱教授是在吓唬柳旭然还是说真的，挠挠头，“‘自杀真菌’真的有这么大影响？”
“当然了，”朱文激动的老脸冒着红光，“‘自杀真菌’本身运用范围有限，可它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方向，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缺少的就是方向，有了方向，无论是对是错在具体研究的过程中科技都会因此而进步。”
“第一个发现并制造出‘自杀真菌’的人是你，国家需要你家的果林做跟踪调查，肯定会有一笔不菲的奖金，根据我的经验，一百万肯定是有的。”
“我也会尽量帮你们申请科研经费，批下来的可能性很大，毕竟是在你们的地盘上做调查，不给钱是说不过去的。科研经费不会太多，每个月两三万，你们也清楚，真正做研究的是派来的专家，要不是‘自杀真菌’非常独特，最多就几千块。”
朱文是怕他们不满意，温声细语的解释。
其实周志航非常满意，不算奖金，科研经费一年下来都有三十万左右，比卖苹果还挣钱，而且这笔钱是在果林的收入之外的，不影响家里继续卖苹果，说不定拿‘自杀真菌’打个广告，苹果还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他们一家人心满意足，柳旭然可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