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忽然全部安静下来,所有光线也都在这一刻黯淡了下只有一个声音,撕心裂肺一般的狂吼着一一“不要”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整个世界,他在黑暗中发抖,不敢动弹,不敢面对,不敢醒来!
可是,他终究还是醒了!
颤抖的手,慢慢的握紧,再放开,慢慢的,睁开眼睛,仿佛这样,也需要他全部的勇气。
“叔叔,郁蕊和苏姐姐呢?”苏鹔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坚实的土地里把忧若羽弄了出来,歇了会儿气,一直没有见到郁蕊和苏靖蓉于是便询问起来。
忧若羽听到苏鹔发问,便转过了头望了苏鹔一眼,既而又转过头去,沙哑的答道:“她们已经死了。”忧若羽说话的语气很轻,但是可以听得出来,忧若羽内心无比的痛苦。
“死了怎么会这样”苏鹔当即听忧若羽说郁蕊和苏靖蓉竟然已经死了,一时间好像触电一般,咯噔一下子蹦了起来,双眼中流露出无比的伤心之色。
忧若羽并没有回答苏鹔的话,只是顺势躺了下来望着这黯淡无光的天空,先前还月光明媚,现下却已经乌云遮天了。
此刻苏鹔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忘记心中想要说的话,她只能够坐到了忧若羽身边,默默无声的望着忧若羽,然后泪水一滴滴的从她那迷人的美目里流出来,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落到地上,摔成粉碎。
忧若羽深深的闭了眼睛,把脑袋狠狠的压在地面,这一刻他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好像自己早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躯壳,不知道自己下一秒将会飘向何处,何处才是自己的安身之所。
夜很静很黑很冰冷
忧若羽取出了翡翠青丝笛,躺在那里合上双眼,将翡翠青丝笛放到了唇边,吹奏了起来。
笛声细远而悠长,时无神,时无形,一时间仿若那叮咛翠玉,纹丝断裂。时而又仿若那秋蚕破茧前那嘶鸣的痛苦,轻盈而淡。
时而又高亢沉重,好似那千斤重鼎从空而降,时而又像那澎湃的洪水,气势汹涌。
待到尾声之处,笛声竟然无声的空鸣起来,只有那吹奏的笛风,一丝一丝,一缕一缕,看不大清楚,可是感觉却是无比的清晰。
飘零去,越经年。手绾杨花一梦,几回解语不堪言,自清寒。
惯作离人腮畔泪,添得倦魂憔悴。春风未许入阳关,雁云残。
飘零去,越经年。枕侧清笺犹记,钿钗轻约鬓间缘,梦魂牵。
过尽沧波催客老,换了浮生潦倒。几回憔悴倚阑干,见时难。
飘零去,越经年。时把相思弄曲,倦魂着意合尊前,好成眠。
一片浓愁堪解得,知向断肠梦泽。西窗问月几回残,几回圆?
飘零去,越经年。西塞边戎吹雪,狼烟终古不曾眠,角声寒。
白骨黄沙今不见,埋入史书薄简。春风依旧笑相看,水和山。
飘零去,越经年。身外浮名无有,何须言道出尘难,梦邯郸。
乐水志山谁与共,一刹天涯愁永。行歌醉卧忘机禅,近尊前。
飘零去,越经年。一棹清波绿引,几回梦里最江南,水云间。
载酒行歌欢昨事,酩酊随心畅意。而今幸得有婵娟,共尊前。
飘零去,越经年。隐迹红尘往事,伤心留得几纨笺,着辛酸。
啸傲山林赢自在,付与琴棋相对。梅英共雪效逋仙,尽时欢。
飘零去,越经年。归处林泉弄影,琴书案牍弃尘喧,伴诗笺。
复计东西鸿雁语,何若此间相与?日间芳友共娇颜,碧云天。
飘零去,越经年。又是东风时节,落花似我委尘残,不堪言。
落寞心情分付去,醉里懵腾细语。幽然一梦诉孤弦,倩谁怜?
“叔叔,别太伤心了,苏鹔很担心叔叔,让苏鹔替叔叔看看身上的伤好吗?”苏鹔哭红着眼睛直望着忧若羽。
忧若羽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站了起来,冲着苏鹔淡淡的一记微笑,缓慢地伸出手来捏了捏苏鹔的小鼻子,转身迈开步子朝河边走去。
苏鹔一时间没有明白忧若羽要做什么,只是眼睛不离忧若羽分毫的随着忧若羽缓慢地移动着,忧若羽正一点点朝河边靠近,越来越近,最后走到了岸边。
当苏鹔意识到忧若羽要干什么的时候,刚脱口喊出“叔”字,忧若羽已经扑通一声坠入了河底。
苏鹔一股劲的冲到了河边,可是忧若羽早已经坠入了河底,看不见丝毫的影子了。苏鹔先是站在岸边抬起了头,望一了眼初开乌云的圆月,接着张开了双臂,也投身到了河里。
一时间天空中的月色大亮,照在平静地河面上,微风轻拂惊起了层层碧波。河面倒影在天空之中的明月,一闪一闪的很是迷人。
在这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竟然没有丝毫的声音,就连那被微风掠过了树叶也没有丝毫的声响,这个世界静得有些可怕,静得有些诡异,好像在这里原本就没有过生命的迹象,好像这里真就只是夜郎王墓所该有的景致。
死亡,寂静。
夜色冰凉,明月高挂,仿佛都是在讥笑世间俗人挣扎于红尘之中,仿佛都是在讥笑那些饿妄图擅闯死亡境地的人们不知道死活。